听着黄鹂的话,萧云舒不由深思,凌夜背叛这件事,实在发生的太突然,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
他是真的背叛,还是……
安顿黄鹂在客房睡下之后,萧云舒回到她的卧室。
靳北宸倚靠在床头看书,萧云舒拿过他手里的书籍,要求说:“你把凌夜叛变的过程,回放给我看看。”
靳北宸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要看他背叛的过程,你闺蜜要求的?”
“不,·是我觉得,他不是真的叛变了,是想借机打入敌人内部。”萧云舒抓住靳北宸的手臂摇了摇,撒娇说:“亲爱的,你就让我瞧瞧吧。我的好闺蜜,因为凌夜背叛这件事,每天沉浸在悲痛里不可自拔,她要知道凌夜没有背叛,心情才会好。”
她如果不说后面的话,靳北宸真会把真相和盘托出。
想起天昊的告诫,靳北宸语速缓慢地说:“嫣嫣,他背叛的过程,我看不见。”
“你你你!”萧云舒在他身上锤了两下,“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气死我了。”
“这次还真不是我关键时刻掉链子,”靳北宸解释说:“你也知道,J国有几个异能高人。他们用异能屏蔽了凌夜背叛的过程,才导致我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胡说八道,成功欺骗了萧云舒。
“屏蔽过程?”她警惕地说:“难道他出卖了某些机密吗?”
靳北宸顺着她的话往下编:“肯定啊,他连你都杀,还做不出出卖机密的事吗?”
“这么说,他是真的铁了心当叛徒,”萧云舒眼里浮起悲哀,“可怜的黄鹂,团队里那么多优秀的青年才俊她不爱,偏偏要爱上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翌日清晨,萧云舒还没睡醒,天昊的电话突然打来,他语速飞快地说:“在太平洋上暗中监视小岛的侦查员报告,凌晨时分,岛上发生剧烈爆炸。爆炸发生过后,他们上岛查看,发现岛上的人都死了,一个生还者也没有。”
萧云舒大为震惊:“怎么会这样?是侦查员偷剪孩子头发的时候,被发现了吗?”
“有可能,”天昊无奈地说:“他们上岛的时候,岛上风雨大作。兴许是他们留下的脚印,没有清除干净,让岛上的人发现了。”
萧云舒郁闷的丢了手机,靳海峰把孩子杀人灭口了,她再拿到靳海峰和那个孩子的亲子鉴定报告书,也没有意义。
孩子都不在了,靳海峰完全可以说,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是伪造的。
眼看胜利在望,却功亏一篑,萧云舒郁闷的直捶枕头。
躺在她身边的靳北宸,被她的动静惊醒。
他翻了个身,拍了拍萧云舒的背脊:“起床气这么大啊?”
“郁闷死我了!”萧云舒将情况告知他,而后评价说:“虎毒还不食子呢,靳海峰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杀,他还是人吗?”
“和你那个屡屡陷害你,三番五次差点把你害死的父亲比起来,他还算不上心狠手辣。”靳北宸坐起身子,见萧云舒又咬嘴唇又皱眉,他温存地笑了笑,安慰她说:“别烦躁,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靳海峰,他很快就要把自己作死了。”
萧云舒一下子坐起来,大感兴趣地问:“你又预测到未来了?怎么个作死法,你跟我详细说说。”
靳北宸故做神秘:“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他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本事有多强。”
想起家里还有个黄鹂,萧云舒赶紧起床,她踩着拖鞋来到客房,抬手敲了敲门,“黄鹂,醒了吗?”
屋里没人回答,里面还安静的鸦雀无声,像是里面根本没有人。
担心黄鹂做出傻事,萧云舒赶紧施展她的开锁绝技,强行打开门锁。
屋里,被褥折叠的整整齐齐,连黄鹂的影子都看不见。
她去哪里了?萧云舒赶紧打她手机,黄鹂第一时间就接了电话:“嗨,云舒姐。”
“你去哪儿了?”萧云舒急切地问:“不会又跑到街上去横穿马路了吧?”
“没有,”黄鹂声音有点哽咽,又有几分轻快:“我决定回以前的乐团去,跟着他们四处巡演,每天忙碌着,也免得我胡思乱想,沉浸在往事的追忆里不可自拔。”
萧云舒为她欣慰:“这样也好,希望你早日走出阴影,等我下次见到你,你又变成了那个心无城府,欢快活泼的吃货妹子。”
在家吃完早餐后,萧云舒又接到一个电话,来自宁杭市的XX看守所。
警员通知她:“你父亲赵安俊,想见你一面,说是有很重要的话,要交代给你。”
萧云舒欣然答应:“好,我马上就去和他见面。”
她答应,并不是她出于父女之情,想见赵安俊最后一面,而是她有个疑问,想要赵安俊给她答案。
来到XX看守所,隔着探监室的玻璃,萧云舒见到了身穿囚服,剃着光头的赵安俊。
赵安俊拿起座机的听筒,萧云舒也拿起听筒,对着麦克风问:“你想和我说什么?”
“嫣嫣,”赵安俊声音嘶哑的喊出她的小名,“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么对你。”
“别叫我嫣嫣,”萧云舒抗拒地说:“这个名字,是妈妈给我取的。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这么喊过我。到今天你身陷囹圄的时候才喊,我听着恶心。”
赵安俊手指哆嗦几下,他苦笑着说:“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我都要被判死刑了,你还不肯原谅我吗?”
萧云舒心里一阵反感:“你一点认错忏悔的态度都没有,直接摆出你是我父亲的身份,要我原谅你,谁给你的脸?”
“你呀,还是太年轻。”赵安俊倚老卖老的教育她,“你这种斤斤计较,瑕疵必报的性格,很容易吃亏。俗话说,以德报怨。你时刻纠结在仇恨里,对你有什么好处?”
“哈哈哈哈!”萧云舒冷笑几声,“我上辈子没杀你全家,这辈子没扒你祖坟,我不欠你什么,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以德报怨,既往不咎的原谅你?”
她犀利的反问,问的赵安俊哑口无言。
良久,他才恳求说:“好吧,我也不要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在我死后。让我入土为安,哪怕是把我埋在乱葬岗都行,千万不要把我的遗体挫骨扬灰。”
萧云舒一下明白过来,赵安俊要交代她的“重要话”就是这个。
还有问题要问他,萧云舒没有直接拒绝他。
她将听筒从左手换到右手:“你先告诉我,我妈妈当年为什么要嫁给你?”
母亲为何嫁给赵安俊,让他做萧家的上门女婿,是萧云舒多年来的内心疑惑。
她自小就发现,萧倾语和赵安俊的关系礼貌又疏远,他俩虽然不吵架,可他们也从不关心彼此。
赵安俊经常晚归,有些时候还夜不归宿,萧倾语从不问他去了哪里。
同样,萧倾语生病,赵安俊也不管不顾。
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他们每次见了面,都对彼此视若无睹,仿佛没看见对方一样。
两个人之间冷漠相对到如此地步,那肯定不是因爱结婚。
要说他俩是家族或者商业联姻,那也不像。
萧家是书香世家,萧倾语是名门闺秀。赵安俊不过是一介平民,才华财富他一样没有,根本不够资格和萧家联姻。
俩人既不是因爱结婚,又不是家族联姻,那他们为何会结婚?
赵安俊缓缓说出当年的一切:“那时候……”
时光退回二十五年前,那时的萧倾语,刚刚痛失所爱。
她刻骨铭心痴恋着的爱人——某空军部队的中校军官秦风,在一次军事演练中,因J国精心策划的撞机事故血染长空,在风华正茂的年纪英年早逝。
爱人的死,让萧倾语悲痛欲绝,她每天沉浸在无尽的哀伤中以泪洗面,不思饮食,很快生命垂危,奄奄一息。
身为她同事的赵安俊,到医院里探望她。
那时,赵安俊一直对萧倾语有觊觎之心,他很看重萧家的财富。
再有,萧倾语的父亲萧风逸是个满腹诗书的大才子,很有才华,却没什么心机,更不懂人心险恶。
她母亲白芷,也和萧风逸品性差不多。
有这种超然出尘的父母,萧倾语性子也特别纯净善良。
正是看中他们一家人都没啥心机,赵安俊才对萧倾语生出觊觎之心。他觉得,要搞定这一家人,夺取他们的财富,特别容易。
于是乎,赵安俊去探望萧倾语时,特意穿着一套借来的军装,还模仿着秦风的语气,软语温存地对萧倾语说话。
萧倾语那时意识混乱,她迷迷糊糊中,把赵安俊当成了秦风,稀里糊涂的和他发生了关系。
就那么一次,萧倾语便怀孕了。
腹中的小小胚胎,唤起萧倾语的母性,为了孩子,她重新振作自己。为了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她不得已和赵安俊结婚……
听赵安俊说出当年种种,萧云舒忍无可忍地骂:“你卑鄙!”
“我手段是有些卑鄙,”赵安俊理直气壮地辩解,“你母亲过错更大,她都和我结婚了,还对她的前任念念不忘,无时不刻的思念着他。我是个男人哪,我怎么受得了,自己老婆天天思念着她的前男友。不光是我,任何一个男人,都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