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舒驾驶私人飞机,经历两个半小时的飞行,终于抵达碧海岛。
她将飞机停泊在凯越酒店的顶楼,下飞机后,她来到酒店负责人程总的办公室。
和其他酒店的负责人一样,程总也没见过幕后老板本人。
他除了知道大老板名叫苏鸢之外,其余情况一无所知。
当萧云舒走进他的办公室时,程总一脸惊愕,“请问,你是哪位?”
萧云舒衣饰简朴,头发随随便便的扎成一个低马尾,脸上也未施粉黛,清纯朴素的犹如一个学生妹。
看她的外在形象,程总实在没法将她和叱咤风云,精明干练的女强人联系在一起。
萧云舒低调地说:“我是苏总的秘书萧云舒,她工作忙碌走不开,特意派遣我来调查情况。”
大老板的女秘书,那地位是举重若轻,程总对她,自然要毕恭毕敬。
“萧秘书,请跟我去会客室。”程总将她带到会客室,指着屋里的一个中年妇女说:“在商务套间发现摄像头的,就是这位名叫王珍的顾客。”
而后,他又对王珍说:“这是我们酒店最高总裁的秘书,你有什么话,请对她说。”
“没什么好说的!”王珍斜睨着萧云舒,态度相当傲慢:“我不仅要你们赔偿精神损失,还要把这件事情曝光到网上,不管你们给多少钱,我都要曝光。私自在房间里偷装摄像头,这行为太卑劣,不曝光你们的恶劣行径,我咽不下这口气!”
她说话的同时,萧云舒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个遍。
烫着满头卷发,描眉画眼的,妆容风格老气而庸俗。
她耳朵上挂着金耳环,脖子上戴着金项链,整个人显得金晃晃的。
看她这份穿金戴银的爱好,应该是乡镇企业家的老婆,或者是那种开了个商铺的女强人,兜里虽然有俩钱,却毫无品位。
“你先冷静,”萧云舒态度不卑不亢地说:“摄像头一事,还需要进一步查明。将结果查的水落石出后,想再给你答复。”
“你什么意思?”王珍瞪着她问:“摄像头已经被我找到,你还需要调查吗?难道你想否认这件事?证据确凿,铁板钉钉!你怎么否认得了?”
萧云舒还真想否认这件事,她旗下的酒店管理严格,连最基本的卫生状况,都处理的相当到位,怎会发生偷偷安装摄像头这样荒唐的事。
她侧头对程总说:“你跟我去发现摄像头的房间,我要做现场调查!”
程总陪她来到房间号为3018的商务套间,把她引到卧室:“就是在这个房间,今天早上,王珍对服务员说,她用改刀启开墙壁上的电插板,发现里面有个微型摄像头。”
萧云舒瞬间听出疑点:“改刀?她住酒店,随身携带改刀做什么?”
程总回答说:“关于这点,我们也提出过质疑。她解释说,发现电插板里有红光闪烁,才特地去商场买了改刀。”
萧云舒寻思着问:“摄像头,会是酒店的员工偷装的吗?”
程总举手发誓:“绝无这个可能,酒店里的员工,个个人品正经,不会做出这种龌龊事!”
萧云舒微微点头,她又想到另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前一个顾客偷装的?”
程总再次否认:“不会,我们遵照苏总的指示,在每个顾客退房后,都会用专业仪器检测房间里有无异常。如果真被前一个顾客装了摄像头,我们会第一时间检测出来。”
萧云舒得出结论:“不是酒店员工装的,也不是顾客装的,那是她自己安装的。”
她用的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表明她对自己的结论很确信。
“自己装的?”程总显然没想到这点,“她自己偷装摄像头,再贼喊做贼的投诉,是想敲诈勒索我们?”
“是想抹黑我们酒店的名声!”萧云舒又得出下一个结论,“碧海岛是旅游城市,一年四季过来游玩的顾客数不胜数。我们的酒店,以服务态度好,房间干净卫生的美誉,吸引了诸多顾客。树大招风,别家酒店看着眼红,自然要想方设法的抹黑我们。”
她的观点有理有据,程总不能不信服:“这么说,确实是她贼喊捉贼,咱们要不要报警,请警方来调查此事?”
“不忙,萧云舒坐到床沿上,“我先做个现场调查,也许能找到证据。你先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程总退出房间,萧云舒静下心来冥思苦想,思索了十几分钟,她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碧海岛是热带城市,即便是秋天气温也很高,萧云舒热得口干舌燥,她便随手拿起茶杯,走向茶吧机接开水。
在茶吧机上面,她看见一小包纸巾,是那种零售价五角或者一元的的小包纸巾。
那花花绿绿的外包装上,没有纸巾的品牌名,只是印着一行字:南风旅行社
很眼生的名字,估计是个小旅行社吧,还是资费很廉价的那种……
廉价旅行社!萧云舒心里一动,她在网上搜索“南风旅行社”,搜出来的结果显示,这果然是个廉价旅行社。
旅行社安排的旅游路线,途经好几个著名景点,价格却只有几百,低廉的近乎免费。
王珍以前旅游,是跟着这种廉价旅游团?
萧云舒又叫来程总,问他:“王珍的手机号码,你有没有?”
程总:“我问问前台,她昨晚入住登记时,提交了手机号。”
程总从前台那里要到王珍的手机号,萧云舒将手机号放到微信里搜索,找到一个名为“我是珍姐”的用户。
她没有添加好友,而是打开她的朋友圈查看。
非好友,只能查看最近十条朋友圈,内容虽少,不过已经足够。
王珍最近发的朋友圈,在可怜兮兮的哭穷:“儿子结婚,又要买车买房,女方家还要十万彩礼!想让儿子成个家,咋就这么难呢!”
后面的三四条动态,都是拼多多的链接,让微信好友帮她砍价。
再后面的几条动态,则是她的自拍照。
照片背景,显示出她的家庭环境,空间狭小,家具陈旧,连她身上穿的衣服,也透着浓浓的廉价感。
这哪里是什么女强人,或者乡镇企业家的老板。她就是个很普通的家庭妇女!家境别说优越,还穷兮兮的呢!
商务套间是价格昂贵的高档套房,一晚上的价格,是四千八百元。
王珍穷成那样,她怎么舍得花那么多钱住高档的商务套间。这个钱,恐怕不是她自己的!
萧云舒带上那包纸巾,再次来到会客室。
见到她,王珍对她晃了晃手机,“我已经把事情曝光到网上,你们就等着挨骂吧!”
“你是在自掘坟墓呀,”萧云舒将纸巾丢到她面前,“这包纸巾,是你的吗?”
王珍坦率承认:“是我的,有问题吗?”
萧云舒神色一冷,言辞犀利地说:“以前,你都是跟着廉价旅游团出游。往返的费用,还没有在商务套间住一晚上的价钱高。请问,你是大发横财了吗,怎么突然舍得花费大价钱?在我们酒店的商务套间住宿?”
王珍张口结舌无法作答,萧云舒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又当头棒喝的问出第二个问题:“别人进酒店房间检查有无摄像头,都是在入睡前。你睡醒到第二天早上,才检查有无摄像头,实在有违常理。你能告诉我,你为何检查的这么晚?”
王珍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萧云舒一针见血地发问:“你儿子要结婚,要买车买房,女方又要彩礼。有人知道你急需用钱,所以用钱收买了你,叫你来抹黑我们酒店,对不对?”
王珍汗如雨下,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萧云舒拿起纸巾:“从它身上找到的突破口,我很好奇,咱们酒店有给你提供纸巾,洗手间和卧室里皆有,你为何要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巾呢,嫌我们的纸巾不干净?”
王珍面如土色,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包纸巾,竟然会将她暴露的彻彻底底!
她为何会用这包纸巾的原因很简单,昨晚她在房间里觉得有些头晕,担心自己会中暑,就冲泡了一杯随身携带的夏桑菊颗粒喝。
喝完之后她擦嘴,懒得去床头柜那里取纸巾,就从衣袋里取出一包。
纸巾用完之后,她将纸巾随便丢在茶吧机上面……
“现在,”萧云舒神色微冷,语气淡漠地说:“你有两个选择,一条是负隅顽抗到底,我报警,说你贼喊捉贼,故意抹黑我们酒店。你在网上的曝光,就是抹黑我们的有力证据。”
“不!”王珍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别报警,我不想坐牢!”
王珍是个法盲,完全不懂法律,她越是不懂,就越是害怕被重判。
“你还有第二个选择,”萧云舒眼眸眯了一天,“说出你的幕后主使,只要你交代的清楚,我可以网开一面的放过你!”
“真的吗?我说!”王珍赶紧竹筒倒豆子的交代,“前两天,这个号码给我打个电话,他说他愿意给我很多钱,叫我到你们酒店的房间住宿,在电插板安装微型摄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