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若木鸡的嗫喏着双唇,嗓子异常的干哑让他说不出半个字。
打脸来得太快,他只觉得脸颊火辣辣得烧着慌。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从这血淋淋的现实中回过神来。
他直愣愣的看向薛以茉,那复杂的眼神有难过,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失望。
“茉儿,你怎么变得……”
这么自私,这么贪婪,这么……
下作?
到底是捧在手心里,疼爱了十多年的妹妹,这些不堪的字眼,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但他那种像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和失望的语气,还是如一把剑刃狠狠的戳进了薛以茉的胸口。
她苍白着脸,如遭雷击的狼狈样子,哪里还有方才喊冤的可怜?
“啧。”一道刺耳的笑声响起,薛以茉移眸望去就看到了元昭昭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他的狼狈。
“怎么办?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对自己失望了呢,薛三小姐你好可怜呢。”
薛以茉打了个激灵,空白的大脑突然响起元昭昭那句话——
她会让所有深爱她的人都厌恶她。
“三妹妹,你说大雍第一才女的噱头能为这场官司带来多大的传播力呢?三妹妹高尚的品行怕是会被世人嘲笑。”
“说来,我还要感谢三妹妹,若是没有三妹妹的拍卖会为破茧造势,破茧的名号又怎么会这么快的打响起来?还有哦……”
元昭昭唇.瓣幽幽扬起,带着些许的戏谑,“要是风光霁月的三皇子醒来,得知自己完美的未婚妻成了一个小偷,他该当如何呀?”
“你是故意的,你早就算计好这一切,是不是!”
元昭昭脸上的笑意加深,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在她耳边轻声道:“对啊,谁叫你又贪又蠢,还又坏呢?”
薛以茉浑身冒冷汗,看着她唇角上那抹笑,整个人如坠冰窖。
所以到头来,她所做的努力都是给破茧做了嫁衣!
……
薛府,福荣院。
宁氏正坐在梨木雕花椅子上闲情逸致的喝着茶。
“夫人,三小姐被破茧告上了衙门,您不担心吗?”严嬷嬷见她神色间全无焦急,不免有些疑惑。
宁氏轻轻的吹了一口热气,饮了一口上号的龙井茶后,极其自信的说道:“不用担心,茉儿品行那么端正,怎么会做出剽窃的事情来?无非就是那个乡野村姑嫉妒茉儿,故意陷害茉儿罢了。”
说到这儿,她冷哼一声,双眼露出一抹凶光:“你且看吧,那个乡野村姑定然会吃牢饭的,到时候,我们买通狱卒,让她在牢狱中多吃些苦头,她污蔑我的茉儿,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才说完,从衙门赶回来的明月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宁氏眼睛乜向她,“周知县判了那个村姑几个月的牢饭?”
“三个月。”
大夫人只觉得浑身舒爽,“真是报应不爽……”
“只不过是三小姐。”
宁氏:“!!!”
她猛然起身,一不小心打翻了手里的差,冒着热气的茶水洒在她手上,烫得她大声惨叫。
“明月,你方才说是谁?”
“三小姐。”
宁氏脸色骤变,失控般的尖叫:“这不可能!”
被判刑则意味着薛以茉所设计的衣服和首饰是从破茧的画册上偷来的。
明月补刀:“夫人可知道那个乡野村姑是谁?”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