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涓本想装作视而不见,但看她又要发语音,忍不住发问,“你要干嘛?”
小天有点无奈,“报备行程啊,翀哥要是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应该不会再像我爸一样,磨叽没完了。”
柳涓心里不舒服,人家撒狗粮,她这还追着吃!
她迟缓松手,小天发出条语音:我们上船了,看看这是谁,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柳涓不想偷窥偷听,小天却没戒备心,一会儿手机进信息,她手机往柳涓这边拿,“涓姐看看,果然放心不唠叨了吧!”
柳涓看林翀只回复四个字:注意安全。
没几分钟,轮船在布拉戈维申斯克靠岸,衣着显眼的一行人下船,引来许多俄罗斯人目光,柳涓故意靠边走不想被围观。
出港口,常贺章让柳涓带他们去布拉戈维申斯克最著名的景点胜利广场,她们走一圈找好位置,开包架设备、摆东西,柳涓站旁边看着无事可做。
小天又过来,“涓姐,来咱俩拍点游客照!”
柳涓不知她们这行人里谁懂构图或是摄影艺术,小天拉她拍张自拍合影,“嗯,还行。”
柳涓看小天的照片,镜头里她们不仅避开了广场上的人,还把有历史感的凯旋门一角收进了画面。
柳涓看看小天红裙如火笑容明媚的模样,再看白风衣黑打底衫表情微僵的自己,真觉是明珠与鱼目的差异。
小天手机发条语音,“翀哥到布拉戈维申斯克的胜利广场了!”
柳涓以为小天会像在船上那样把照片发给林翀,她这次却没有,转身微信录她同伴调设备、摆东西的场景发送过去,再细看照片,“涓姐,拍照别这么死板啊!”
小天拉着柳涓走出一段,回头看远处的凯旋门,“涓姐,你站这!”她再跑远些,“涓姐,侧身做个抬腿动作!”
柳涓依言做了,但还是略显拘谨,小天觉得不满,“再做一次,自然点儿向前迈,或向后踢都行!”
柳涓再配合做动作。
小天拍完细看看,“嗯,好多了。”她朝柳涓招手,“涓姐,你来我这,给我拍!”她则到柳涓先前的位置,扯裙摆高踢腿摆个跳舞post,“连拍几张。”
柳涓拍照才发现小天找这个角度,不仅看不到其他人,画面里还是人与建筑门同高的,蔚蓝晴空之下只有独舞的红裙女孩和那高大庄严色彩华丽的凯旋门,照片画面庄严肃穆又多了灵动鲜活,三者相得益彰美不胜收。
小天拍完照,那边同伴准备工作就绪,小天发出两张照片,再加语音:美吧,我们工作了!
小天和同伴进入工作模式,常贺章叫柳涓,“涓姐,帮我们点一下开始!”
柳涓点完,四人齐声说话,“我们来自中国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鄂伦春自治旗,今天我们在布拉戈维申斯克宣传我的家乡鄂伦春自治旗。”
小天拿起幅画,“这是鄂伦春非遗桦树皮画,画的《兴安落叶》。”
她说完穿棕红衣服女孩镜头近拍。之后常贺章那起另幅画,“这是剪贴树皮画做的是《呦呦鹿鸣》。”
棕红衣服的女孩去录近画再加解说,“这是非遗树皮剪贴画,是我的妈妈在阿尔山白狼镇亲手做的,这一根根细密如丝的鹿毛都是用桦树皮剪出来的……”
柳涓发现这女孩手里的画与她们所教的树皮画是同一类,兴趣大增走近些去看那画。该说不说《呦呦鹿鸣》的做工相当精细,比柳涓这个新人的手法高出几个段位不止。她细想姑奶奶的作品,早期她有一幅孔雀图可与这画媲美,现在老太太年岁大眼睛、手都大不如从前,最近新作品,自己有参与做,和这幅《呦呦鹿鸣》比还是差了些。
另个男孩子拿出一对耳环在女孩的手机镜头前来个大特写,“我们的树皮手工,不仅可以做画、摆件、挂件,还可以做手饰、箱包、生活用品等比如耳环、胸针、衣服装饰、水杯、杯垫、背包、笔筒等。”
他把耳环戴到小天耳朵上,录制的女孩再来个特写。
小天又拿出一枚桦树皮做的牡丹胸针,在手机镜头大特写完,戴到身上迈着猫步展示给围观群众看。
柳涓特意去看小天的耳环、胸针由衷认可人家的手艺和创意,也认可小天自信大方的宣传方式。
这时,常贺章拿出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他四人分扯一角,小天领头说,“在中国举国同庆的国庆长假,我们走出国门来宣传我们的家乡,如果你忘了我们来自哪里不要紧,请记住--”
她顿一秒,而后四人齐声喊,“我们是中国人,我们来自中国!we're Chinese!”we came from China!”
小天领头继续道,“如果你忘记我们的民族也不要紧,请记住我们有个统一的名字--”
她再次停顿,之后四人齐喊,“中华民族!”
周围响起掌声,柳涓在旁看着从认可到感动,再慢慢的热血沸腾心生钦佩,最后她被四个00后的勇气和热忱折服了。
柳涓情不自禁为活力四射的年轻人鼓掌,她似乎找到了林翀放弃自己独宠小天的原因,抛开外貌性格不说,与小天的家国情怀相比,自己的儿女情长太狭隘了!
林翀从部队出来,做着充满牺牲奉献精神的工作,肯定是更喜欢小天这种大气女孩!这刻柳涓认输了,虽然心意难平却真对小天甘拜下风。
四人录完视频,围观的中外观众来看小天他们的树皮画和手工,柳涓也跟着去听小天她们的介绍。有人问小天桦树皮画多少钱?
小天摆手,“我们不卖,只是用来展示的!”
有个俄罗斯姑娘特别喜欢小天的木片耳环,常贺章听人问在哪能买到,他马上凑到小天身边替她回答,“咱们互留电话,等我回阿尔山之后给你邮寄,我们那的林俗公司外售各种树皮画、树皮手工。”
留完电话,俄罗斯女孩还有疑惑,“阿尔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