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泰的精力已经被前阵子的招商工作压垮了，现在的他头晕目眩，茫然不安，可给不出交代。
倒是我帮忙给了一个解释。
“之所以公开效果图，是为了奠定市政方面在广场产权里的主导地位。”
“我举个例子，金主管就懂了。”
“我们在正南地段中央预留了一个位置，以后这里可以建成一栋大楼，交给政府使用。”
“公开效果图之后，这栋楼就固定了，以后都不会再修改了。”
金娟言简意赅冷酷道：“但我们不缺楼。”
“可你们缺一个名义，不是吗？”我接着说，“这栋楼，你们用不用，都没关系，但最起码这栋楼的存在可以让外界知道，你们在这里，反正你们都投了九个亿，总不能单做公益投资吧？”
金娟冷酷的面色稍作缓和。
“我承认你说的，对我们有帮助。”
“但你们公开效果图，归根结底是为了你们自己。”
“原本省市方面对广场产权抱有一套严格的原则，即谁融资谁开发谁负责。”
“可现在你们颠倒了这一规则，你们公开效果图，成了负责人，开发事宜纸上谈兵，融资方面你们也没出过力，钱就出了个两亿，你们就要拿下整个广场？”
“谁说我们要拿下整个广场了？”我反问，“我们即使公开效果图了，也听从你们的安排，所有产权由你们自由招标，我们绝不插手，必要时我们也能公开在网上道歉，承认那份效果图是错的，如何？”
金娟两眼一眯：“可据我所知，你们在正南地段投了一个亿，另外还交了一个亿预定产权？”
我不容置疑道：“如果政府不认这笔钱，我们退出，我们只希望广场产权所有事项能以公开的形式进行，包括招标，我们能拿到多少就拿到多少，即使全部产权拿不到一份，我们也认命，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或许是因为我的话说的太多，金娟开始凝眸仔细打量我：“以前没见过你，你跟王总是什么关系？”
“我？我跟他哪有关系？无非只是朋友罢了。”
“朋友？你是什么人？”
“我是恒远集团的董事长顾源。”我主动伸出手，“第一次见面。”
“哦？你就是恒远的顾总？”金娟露出罕见的笑容，跟我握了手，“你我不算是首次见面，以前见过一次，你变化有点大，我都认不出来。”
我好奇追问：“我们见过？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金娟眸光一闪，“我同意你们进入招标框架，但正如你所说，我不会偏向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要想拿到产权，那你们就各自努力吧。”
说实话，金娟的让步，让我有所意外。
我以为她是被我给说服了。
可我怎知，她之所以让步，仅仅只是因为多年以前，我跟她见过的那一面……
儿童节那天下午，我与各个家长受幼儿园邀请，观看园方安排的节日表演。
我的女儿妍妍准备得十分充分，她在舞台上献唱了一首歌，听者动容，见者鼓掌，所有表演里，她的歌声评分最高，我为她感到骄傲。
她长大了，长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小姑娘了。
伴随着妍妍演出成功，政府方面也传来了喜讯。
市政广场产权项目，正式招标！
此次招标分为四个项目，对标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由于我此前跟金娟见过一面，因此鼎泰集团顺理成章进了正南地段的竞标框架。
并且，仅此一家！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或者其他企业挤 进框架，但鼎泰率先进场，这可以说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更关键的是，除了正南地段之外，东西北三侧的竞标框架，还没有出现其他公司的影子。
这更能凸显鼎泰的优先级。
当天，鼎泰集团股价涨停。
可见，投资者都相信鼎泰能拿下正南地段的产权。
但我知道，其他企业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他们后续一定马上展开行动。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被我察觉到的动作，居然是歃血为盟！
正当所有人关注着招标动静的时候，一个惊天消息炸穿舆论。
黄龙地产与云京城投互相购入对方百分之十的股权，并以这等股权合并成全资子公司龙京集团！
这很吓人。
毕竟在这种进行招标的紧张时期，两只庞然大物孵化出另一头野兽，其目的绝对不简单。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龙京集团顶着两家母公司的头衔，合并资产，以将近五十亿的资金规模，闯入了正北地段的竞标框架！
两家公司的同盟，来势汹汹，导致其他意欲进场的地企望而止步。
受此影响，千方印象率先做出反应，他们拆解了投资协议，将此前投出的三十八亿撤销一半，仅留二十亿。
可想而知，在龙京集团五十亿的资金压力下，千方印象知道自己顶不住，所以只能撤资一半，防止崩盘。
一时间，外界嘲笑千方印象过于胆小，但与此同时，一部分人却从中看出端倪。
龙京五十亿进场正北。
而对面的正南，鼎泰只拿两个亿就能进场。
看似悬殊，龙京资金实力比鼎泰更雄厚，可问题是，为什么龙京不拿五十亿进场正南压鼎泰？反而选了正北？
外界一度猜测，鼎泰是不是有后台，以至于龙京不敢入侵地段更好的正南，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正北？
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龙京为什么选北不选南。
其他地企也对龙京的选择感到迷惑不解。
双子集团宋全忠甚至跟我约了见面，他带着宋良德、宋如艳以及宋傲天，在饭馆包厢请我吃饭，席间迫不及待问道：“顾总跟王总走得近，当初就是你让他参战的，现在鼎泰拿着两个亿进场，至今竞标地位无人动摇，顾总一定知道原因的吧？”
我言简意赅：“原因很简单，鼎泰发了效果图。”
宋全忠摇头讪笑：“一张图片，能产生多少作用？黄龙跟云京合盟后，手持五十亿才敢对正北动手，可鼎泰却只拿两亿就能屹立于正南，如果这是效果图的作用，那这张图难道比五十亿更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