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嘉琪诧异的目光,我握着她的手说:“我以前跟你说过,你比我的工作还重要,这种话,我是说真心的,不管我赚了多少钱,我最想要的还是你跟我一起组建家庭。”
陈嘉琪娴熟地抱住了我:“可你,真的甘心吗?把广场产权交给我爸……”
我笑了笑;“可你爸当初,不也把你交给我了吗?就算广场产权值几千亿,那又如何?我只要有你就够了。”
陈嘉琪在我怀里依偎好久,忽然问了一句:“顾源,你想好给她起什么名字了吗?”
我看着照护室里的女婴,内心一时还没有答案。
等到陈嘉琪留院阶段结束后,带着婴儿回家,我仍然不知要给她起什么名。
周日下午,我本打算陪陈嘉琪照看小孩,可不巧正值株海航展举办,我受邀前去观摩。
陪我一起的,还有马守云的秘书杨钰。
我本对航展无感,打算看两眼就走。
谁知,在航展会场,我意外撞见了方宇。
方宇站在会场二楼的落地窗旁,外头广场的飞机正在试飞,引擎轰鸣作响,无数观众翘首以盼,可我却一眼看到了方宇正在二楼朝我招手。
我支开杨钰后,上了二楼,与方宇并肩站在落地窗外。
“把我整得那么惨。”方宇打开一个木盒子,给我递了根雪茄,“未来你有什么计划?”
我接过雪茄,轻车熟路抽了两口:“如果方先生足够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在计划什么。”
“嗯,从江美琪开始做空我的方正集团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你想帮你的那些合作同伴,赎回原先在市政广场里造成的损失,是吧?”
“方先生既然知道,那你会不会放手?”
方宇笑了。
“放手?顾老弟,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放手了?我是商人,我看中的利益,从来不会拱手让人。”
我内心不由涌起一股沮丧。
“可是,方先生,你已经输定了,你知道吗?”
“胜负还未分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方宇严肃而冷酷,“你能拉来马守云给你当后台,算你高明,但我可不认为,他能给我带来多大威胁,除非……”
方宇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接上了他的话:“除非马总查到了一些东西,是吗?”
方宇愣了一下:“刚才我看到有个女人陪着你,我感觉她长得很熟悉,她跟马守云是有什么关系了吗?”
“嗯,方先生猜对了,她是马总的秘书。”
“她为什么跟着你?”
“上周马总跟我见过一面,他让她秘书跟着我。”
方宇再次一愣:“只是让他秘书跟着你而已?他没给你什么东西吗?”
“给了。”
方宇突变紧张:“给了什么东西?”
我犹豫着,最终没有坦白:“我不能说,马总只让我保管好。”
方宇沉默良久,我抱着希冀接着说:“方先生,你是我的导师,我真心劝你一句,放手吧,把广场产权还回去吧,我会跟另外几家地企商量,把其中一个地段交给你,你要不嫌弃,我把正南地段给你也行……”
“这不可能!”方宇攥紧拳头,口吻愤恨,“我在商海纵横几十年,我看中的东西,从不甘心放手,你跟我了那么多年,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吐了口气:“可是,去年,你不就放过一次手吗?”
“什么时候?”
“就你做空恒远集团那一次。”
方宇猛然一僵:“你早知道了?”
“嗯,去年马总做空恒远,你也跟着做空了,我查到了你的资金。”
方宇疑惑地盯着我:“既然你都查到这种事了,时隔一年之后,你为什么不采取行动,起码质问我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我以为这只是一个误会。”
方宇笑了。
“现在呢?从我插手广场产权之后,你还会觉得这是一个误会吗?”
我摇了摇头:“我没有资格评判你的行为,我对此只有一个感悟。”
“哦?是什么?”
我抬头看向正在空中盘旋的飞机:“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
方宇的眼神里,透出几丝杀气,随后却是苦笑:“教了你那么多年,现在你学有所成了,反倒把我称作是小人了?如果我是小人,那你欺师灭祖,难道不比小人还要更像小人?”
远处,五架国产战机正在起飞,观众纷纷鼓掌喝彩,爱国热情不言而喻。
我颇为感触:“没有哪种飞机,是需要站在其他飞机的机身上才能起飞的,虽然起飞方式都有所不同,但能单独起飞的飞机,才能被叫做飞机,即使为它赋予定义的人,来自世界各地。”
方宇听懂了我的话,但他并不赞同,他抬头看向飞机,沉声道:“那你就飞吧,看我能不能把你打下来。”
我知道,方宇说这种话,含义明显,就是要跟我闹掰了。
我既希望自己能赢,帮我的朋友们挽回损失。
又不希望方宇输,毕竟这会破灭他在我内心的导师形象。
这种矛盾心理,折磨着我,让我一时难以释怀。
航展结束后,我回到华东的第二天,便接到了裴云倩的邀请。
她说裴氏集团将配合国家开通中亚航运渠道,未来几天她得带着企业团队出国一趟,在此之前裴老爷给她办了饯行宴,她希望我来参加。
饯行那天,我带着几个企业高管赴宴,董瑶不甘寂寞,也带着她的闺蜜吴曼婷参加饯行宴。
自从上次一起做过美甲后,董瑶跟裴云倩的关系就变得非常亲密,宴会上,两个相差将近十岁的女人,彼此搂着肩膀,喝酒畅聊,比姐妹还要更像姐妹。
倒是吴曼婷比较内向,没有加入她们。
我本想陪吴曼婷说说话,防止她太孤单,谁知她竟主动坐到我身边。
“顾哥,我要跟你说个事,但我怕不好意思,也担心坏了气氛,不知该不该说……”
我关怀地看着她:“你直说就行了,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吴曼婷抿着娇唇:“我想辞职了。”
“嗯?为什么?”我怔怔地看着她郁闷不堪的芳容,有所猜测,“是公司又有什么人欺负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