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跟他碰了酒杯，狐疑反问：“您是？”
“我？我名为马守云，你应该听说过我吧？”
我手一抖，不祥的记忆涌上心头。
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他？
浙圈鼎鼎有名的企业家，投资过不少成功的网商项目，投资生平只有一次意外，即陆永浩名下的浩荡集团。
眼前这位马守云，就是此前投资陆永浩的最大的股东。
想到这一层，我便对他产生了警惕，甚至能从他的笑脸里，看出些许敌意。
他邀请我坐下谈，等坐下后，他果然开口提到了陆永浩。
“顾总此前可把我害得够惨。”
“陆总的浩荡集团，是我投资的，我本寄希望于他，能帮我打开当地市场。”
“可惜，你与他争抢直播风口，最后他一失招，导致错误频出，甚至害得我的投资打了水漂，被方总捡了漏。”
“方总顺手牵羊，趁火打劫，可谓阴险。”
“不过，顾总隔山打牛，更是精妙绝伦。”
“对于这招妙手，顾总有何感想？”
我微微眯眼：“我听不懂马总在说什么，我没做过你说的隔山打牛的事，如果你是说我隔着陆永浩打你，那这种事情更加没可能，我与你并无恩怨，还请马总别误会我。”
马守云揶揄一笑：“但你确确实实把陆总打趴下了，不是吗？现如今的直播风口，被你一手掌握，这不假吧？”
我忽然懂了。
“难道马总，也想在直播风口里，捞一杯羹？”
马守云喝了口酒：“我是投资网商的，直播利润大，我肯定得碰，但顾总不给机会，甚至控住了我的手，你让我怎么捞得起羹？”
我笑了。
“投资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彼此促进利益来往，要是马总对直播有兴趣，回头我们谈谈，一起赚钱？”
“我对钱不感兴趣。”
“嗯？”我纳闷了，“那马总的意思是……”
“我投资多年，未尝一败，唯独浩荡集团这一趴，顾总打断了我的常胜记录，当然我亏了钱，这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让我丢了脸，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跟你合作一起赚钱，我反而会被业界瞧不起。”
马守云说这话时，依旧在笑，可他的这种笑，总让我觉得，他的笑里藏着一把锋利的青龙偃月刀。
但我并不怯惧，我反而回了他一句别人可能听不懂的话。
“我最近在看一本名为韧性的书，获利匪浅，马总你呢？”
马守云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我？我最近在研究明史，只是看到一半，史书就被别人借走了，我不知道后面的结局。”
我笑着调侃：“马总这么有钱，怎会连一本史书都买不起？回头我送你一本。”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
马守云说着看了眼手表，我注意到他的手表是劳力士蓝水鬼，价值二三十万。
“回头我可能没空了。”
他重新看向我，眼神里透着一股游刃有余的毅然。
“不管怎么说，今日跟你一见，我很高兴。”
“你的水平很高，我很期待你今后的表现。”
“不过，比起你未来要送的史书，我还是更喜欢我原来那本。”
“所以，好好珍惜你当下安详的日子，毕竟我有预感，再过不久，我们一定会交手的。”
“再会。”
离开会馆后，我一直对马守云的话耿耿于怀。
直到坐上回大陆的船，我也不断忧虑着，他会在未来哪种时刻，对我发起攻击？
马守云明确表态，他对钱不感兴趣，那么他之所以找上我，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
这种对手是最恐怖的。
但我并不畏惧。
如果他只是想夺回在浩荡集团失去的直播红利，那么只要我跟张彭恺把直播业务嫁接成海外公司的经营内容，就能混淆马守云的视线，让他没法攻击我。
“顾总，我有话要跟你说。”
正当我想到这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我愣了一下，扭头望去，却见我身旁的座位，坐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
“杨慕雪？你怎么在这？”
我很吃惊。
毕竟，我坐的是从港岛回大陆的船，如果杨慕雪跟我坐在同一个船舱的同一排座位，那么就说明她是一路跟着我从港岛一起上船回大陆，不然一切都巧合得太蹊跷了。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讲。”
对上她严肃的目光，我反问她：“你这是在跟踪我？”
“这不重要。”
我很生气，这怎么可能不重要？
我之所以来港岛，拿座谈会当掩护，为的是给新注册的海外公司设置事务所，如果杨慕雪全程都在跟踪我，那么她极有可能知道公司事务所的存在！
这明明是只能被我跟张彭恺知道的秘密，可如果杨慕雪也知道了，这一情况会对我未来的操作产生泄密的影响！
但我不能慌张，我只能装得很冷静。
“你想讲什么？”
杨慕雪身着牛仔外套和连衣短裙，两腿套着巴黎世家的字母丝 袜，时髦知性，而又不失妩媚，像极了一枚尝试轻熟的少女。
可她说的话，却完全不像一个女性的口吻。
“我要你调整我的工作，我不想待在直播后台当运营，我要上镜，我要当主播。”
我故作冷笑，套她的话：“如果我没记错，我来港岛已经有三天了，你跟踪我三天，就是为了说这种事？”
“我没跟踪你，我只是听说你要来参加座谈会，我就在会馆外面等，看到你上了船，我才跟着一起上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应该不知道我设置事务所的事。
“顾总，我是真的想当主播，我知道你对之前的事很生气，我跟沈经理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但她打压我，这是事实，你不能无视她对我施加的职场霸凌，就否认我的主播工作。”
我不耐烦地揉了揉鼻梁：“工作的事，回公司再谈。”
“不行，回了公司，沈经理一定还会说我哪里哪里做的不好。”
“正是为了避免她说我坏话，我才专程跑到港岛跟你单独对话。”
“为了能当回主播，我愿意做一切牺牲，顾总要是不相信……”
说着，杨慕雪做出一个大胆的举措，她居然抬起两腿，直接在座位上脱下了她的丝 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