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房间里某种气息的细微改变，正在吃饭的两个人更像是在战场上厮杀。
那眼神……
封霆手里拿着筷子用力戳了几下盘子里的菜，嘴角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今年特别流行绿色。”
“嗯！但你这顶绿帽子绝对是流行色中的王者，恭喜恭喜。”顾念念语调轻慢，平静中难言张狂，疏离中透着挑衅。
封霆吃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看着上面撒着的葱花，顿时没了胃口。
脑抽啊！西红炒鸡蛋放葱花。
当时做的时候，他是真没想到，就是剩下一点小葱觉得扔了可惜，就撒在了上面做点缀。
现在看来，这点缀是非常的应景。
“怎么，鸡蛋不好吃。”顾念念注意到他一直盯着那盘西红柿炒鸡蛋，反正她不喜欢吃，当她注意到上面的那几个绿色葱花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这绿色看着就是好看。”
“够了。”很简单的两个字，仔细琢磨，却有种道不尽的酸楚。
封霆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堵得发慌，抬头却看见顾念念吃的正香，丝毫没有被影响到心情。
“你是不是纯心气我的。”
“呀~你终于发现了，恭喜封少爷智商有所提升。”顾念念吃完后擦了下嘴角，就喜欢他做的饭，尤其是怀孕之后总是想着他做饭的独特味道。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做法，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也是不同的。
啪嗒！
封霆重重放下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这丫头耍着玩。
“再问你一次，孩子是不是我的。”
他还是有所怀疑，出于对顾念念的信任，觉得她不会这么做。
“神经病。”顾念念不正面回答，骂了他一句之后起身要走，反正也吃饱了，懒得搭理他。
封霆深吸一口气，刚才是有这个想法，这件事必须见到南孤叶亲自证实。
“现在的你，我看不透。”
“你当然看不透了，现在的我不是那个任你差遣的傻丫头，从灵魂上来讲，咱俩是没有情感共鸣的。”顾念念振振有词地说着，希望封霆能够明白，他们之间早已回不到过去那般恩爱。
封霆又怎会不明白，不然再次相见为何他也保持了距离，是不想逼迫她，也不想逼迫自己。
“这么说，我们俩是没感情了。”
“你爱的是这幅躯壳而不是我这个灵魂。”顾念念说的时候心里很难过，莫名的感到一阵阵悲伤，就好像违心了一样。
封霆静静地望着顾念念，知道她所求的是什么，这件事一旦有了想法就会想很多，事情也会朝那个方向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念念最讨厌封霆默不作声的样子，有什么不满你就说好了。“你到是说句话，我们是这样继续貌合神离的凑合着，还是跟我去把证换了。”
“离婚不可能。”他不是没考虑过，也要替儿子想想，就算他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以前那么深厚，也不会过得太差。
顾念念翻了个白眼，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然后呢？你这辈子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如果不是这句话傻丫头也不会逼上绝路。
封霆的心像是被利刃刺穿了一样，他爱的人已经被这句话给逼死，看着眼前的顾念念，如果在逼下去，真不敢相信她会怎么做。
“离婚可以，南凌的抚养权必须给我。”
“想得美。”
顾念念才不会把孩子给他，想想也不对，南凌是南家少主，给不给他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儿子的抚养权不在我这，他由老门主抚养，要争，你去跟你外公争。”
“你真要离婚。”封霆看着顾念念，看不出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顾念念非常坚定地说：“对，我要跟你离婚，非离不可。”说她做，她就做。
过了许久，封霆开口说道：“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说完，他起身离开了。
放手，是一种成全。
听到关门声，顾念念的心咯噔一下，就这样同意了。
“男人都不可靠。”
她低着头，眼眶中泛起了一层水雾，离婚是她提出的要求，却有些千万般的不舍。
这是为什么？
顾念念在家里躺了一天也没想明白，是因为心里有他？
“怎么可能。”
她连连摇头，不承认自己心里有封霆，想到下山时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忍不住叹气。
“反正都要离了，别舍不得。”
顾念念想离婚的原因是觉得这段感情变了味，不再是过去那样甜如糖蜜。
其实，甜如糖蜜的滋味她没有品尝过，一直都是傻丫头在与他经历这些，而她只是潜意识中的观众。
离婚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问过五婶，这时她低头……
每次见到封霆心口都会绞痛，只有不断的惹他生气，刺挠他这心绞痛才会平复下来。
是为什么呢？
“你还在对吗？”
她有一种强烈的念想，那个被逼死的傻丫头还在，也就是说她的双重人格还在，潜意识中她虐待封霆，心灵上就会很舒服很痛快，如果她跟封霆甜蜜在一起，心灵会排斥就会产生心绞痛。
真的快疯了。
因为怀孕，孕激素导致情绪不稳，精神状况也一直很差。
顾念念拿着手机拨通了苗雨桐的电话，现如今或许苗姐姐能帮助她。
“苗姐姐，我需要你。”
“定位发给我。”
一句话，苗雨桐放下手中所有工作，让人退掉晚上的约会，自己开车直奔顾念念发来的位置。
一个小时后，她们见面了。
苗雨桐拥抱住顾念念，感觉到她身体的……，能够感受到她的不安。
“不用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苗姐姐，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了。”顾念念关上了门，坐在沙发上不知从何说起，她的事苗雨桐也是近期才知道。
“你的困扰是想的太多。”苗雨桐跟南家五婶聊过，她们都是心理医生却走得不是一条路线，方式方法都不同。她更擅长走心，与病人建立起共鸣。五婶的方式比较传统，也是古老的一种心理治疗方式。
顾念念指着自己的心说：“每次我看到封霆这里就疼，为了减轻这个疼痛感我就要说些难听的话，越难听心里越舒服，你说我是不是变——态。”
她思考过，自己这种行为应该属于一种上瘾的变——态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