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喝着茶，脸色极其的难看，对于感情他没什么经验，但是有一点非常确定，就是他有感情洁癖。
“他死了。”
如果是这个结果，他可以勉强接受。
顾念念放下书，瞪着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这种话会从师父口中说出。
“师父，你怎么能咒人家呢！他不是死了，是转学走了，我的情书没及时送到。”她完全不知道师父眼中的怒火是怎么回事？
封霆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写了情书。”他二十八岁才情动初开，她上初中就有暗恋的人，还写了情书。
“我当时就是觉得不要辜负青春，喜欢就要勇敢的表达出来。”顾念念丝毫没有察觉到男人的醋坛子已经打翻，在她心里师父是隐于山林的修行者，定不会对这些儿女私情有什么兴趣。
封霆俊眉微挑，对于她的解释并不是很满意，想着她给别的男人写过情书，这心里忽然弥漫起一股酸涩的滋味。
两个月的相处，他非常确定她就是自己命定的那个女人。
“都写了什么。”
他在心里不断地说‘看在没送出去的份上原谅你这次，回头罚你给我写一千份。’
“心有灵犀一点通。”顾念念放下了书，一直觉得这句话很适合告白，可惜至今还没送出去。“唉！可惜，都二十岁了，也没把这句话送出去。”
“很好。”
封霆很喜欢这句话，不过他要加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今晚给我写一千遍。”
“为什么啊？”
“因为我喜欢。”封霆傲娇地说出了心意，可见顾念念一脸蠢萌的样子，是他的直白把她吓傻了。“你听明白了吗？”
“嗯！”
顾念念应了一声，本以为师父会喜欢佛理，没想到他也喜欢诗句，而且还是她崇拜的诗人——李商隐。
“师父，李商隐还有一首诗我也喜欢。”
“哪首？”
“锦瑟的最后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说的时候，亮晶晶的眼睛仿佛一眨一眨的星星，让封霆又想到了她心里曾暗恋的男同学，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席卷了他的全身。
封霆起身时冷寒如冰的目光扫了一眼顾念念，这个蠢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他的心意，瞧她一脸蠢萌的样子估计就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想到此，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悲苦，怎么就喜欢上这么一个笨蛋。
“写不完一千遍，今晚不准吃饭。”封霆的声音很温和，仿佛刚刚对她寒如冰的目光是一个错觉，只是这温和的声音就像一道命令穿透顾念念整个耳膜。
顾念念望着离去的师父，刚刚他的目光让她想起动物世界中盯上猎物的雄狮，雍容懒散中藏着令人畏惧的危险感，尤其是他的背影看得顾念念后脖颈发凉。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两个月来朝夕相处，她始终没有看透，就连平日里聊天也探不到底。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山，两者我都做不到，又怎么能跟人家谈得来。”
对此，顾念念一直很纠结，她想跟师父成为那种无话不说的莫逆之交，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就她这点学识连给师父提鞋都不配。
“一千遍！”
顾念念看了看天色，现在去写估计吃晚饭时能写完，还等什么，赶紧去写吧！
“罗大哥，有没有看见师父。”
罗洋不穿僧服，也没替光头，他就是很普通的着装，平时刻意回避与顾念念见面，所以他们不是很熟。
“今天是十五，少爷会去河边放灯。”
“是沿着后院那条路一直走下去对吗？”白天她有在附近观察，知道附近有一条河，如果没猜错这条河的尽头应该是东海城的东江口。
“对。”
“那我去找他。”
顾念念高兴地朝后院门跑去，劈柴的罗洋早已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着少夫人去找少爷是打心里高兴。
“这都两个多月了，少爷你也要抓点紧才行。”
罗洋是真替少爷着急，照这个慢悠悠追求的速度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生个小少爷。
——
出了庭院就是一条山路，大概走十几分钟便是一条河。
顾念念走得很快，有时腿还有点疼，兴许是刚刚恢复太过兴奋，她也没太在意。
“师父。”
她高兴地来到河边，看着河面上飘浮的莲花灯时竟被吸引住了目光，忘了去理会一旁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