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握着手中的筷子，本想夹菜，却僵在了半空中。
“谁跟你说，是我逼死了她。”
这句话他听过，只有那个梦中，她曾说过。
顾念念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夹了一块肉放嘴里，假装没事人一样。
“难道不是吗？我记得接管南家时，第一个案子就是处理你夫人的事，你知道她是死在哪里吗？”
这事封霆还真不知道，因为苏荷不说，只是将遗物交给了他。
封霆哪还有心思吃东西，放下筷子后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的人。
“没有人说过。”
“唉~难怪没人告诉你，她死的其实很惨。”
顾念念心里不爽啊！
我儿子要粑粑，可不是我造成的，问题是你这个当爹的不靠谱。
“那天下了很厚的雪，她走了一个晚上的路，然后从山坡上滚到了山谷，爬起来又走到了一个山头。”
顾念念故意不说地点位置，说的时候还特意做出一副很心疼的样子。
“找到她时，人已经不行了，她只说了一句话。”
她故意说到关键点去吃东西，就要看看他会不会难受。
封霆如坐针毡，很想知道她说了什么，看着正在吃东西的人，也知道对方是故意刁难他，故意折磨他。
“她说了什么。”
“不能离婚，只能丧偶。”顾念念说的时候吃了一口鸭血，那眼神像是吃他的血一样，就这八个字深深刺痛了封霆的心脏。
他的心痛的无法呼吸，甚至连离座的力气都没有，坐在那更像是在受审判一样。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当时我也是奉命前去找你媳妇，找到时就是这个情况。”顾念念说上瘾了，丝毫不在乎封霆的感受。
封霆静静地坐在那，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当年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
如果知道，他绝对不会苟活一天。
“怕你殉情。”顾念念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说完后自己都愣住了，这才意识到刚才说的那些有多伤人。“那个，你可别想不开，这都过去两年了，如果你现在殉情大家只会说你是多此一举。”
封霆黑着一张脸，不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而是觉得他被当成羊肉涮了。
“讽刺我，你很开心。”
“这就是爱…爱……”顾念念直接唱了起来，脸皮有点崩，感觉不是很舒服，可能是今天哭过的原因。“赶紧吃，别想那么多。”
她本来想狠狠的刺激刺激他，结果还要安慰人家，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封霆调整了很久才恢复过来，吃自然是没有了胃口，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这才发现是酒。
“这是酒。”
“嗯~吃火锅不喝饮料，起码也要喝点小酒。”顾念念喝饮料，给封霆倒了白酒，所以他以为是白开水便喝了一大口。
两年没有喝酒的人突然喝了一口，味觉很刺激，但这味道说实话不太喜欢。
封霆放下杯子说：“我不喝酒。”
“你不喝酒。”顾念念一脸诧异地看向封霆，怎么可能不喝酒，这男人绝对是胡说八道。“我看新闻，你可是经常会喝醉。”
“那时太年轻，很多事都看不透，就想着买醉去麻痹自己。”封霆不否认自己能喝酒这件事，但现在他不喝了。
顾念念光听着就觉得很玄妙，这人不会是出家了吧。
“现在看透了。”
“没有，但我明白，损害身体是大罪过。”封霆在途游期间也会去听课，渐渐明白自己过去的种种恶行，所以他才会失去挚爱。
顾念念看着封霆，真心觉得他们俩不再一个频道上，这感觉就像是在山上那段日子，他说什么，她只听着，因为不懂所以也说不上话。
“这么想是对的，如果你早点想开，我想你也能见上你媳妇最后一面。”
见他松开一秒钟她就难受，时不时怼两句。
封霆端起了酒杯一干而尽，放下后说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我早点想明白，就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离开我。”
“这么有自信。”顾念念轻笑着，对此她的看法不一样，当时那情景不是他想不明白，而是傻丫头想不明白。
封霆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不是跟这个人待在一起特别的舒服，他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多待。
“说说你吧。”
“说我。”顾念念有点愣神，说她什么事。“我没什么好说的。”
封霆对这个门主很感兴趣，这是近十年内，除了顾念念唯一让他感兴趣的人。
“就说说你是如何当上门主的。”
想成为南家门主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所以他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成为南家门主。
顾念念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能成为门主全靠关系，当然这最大的关系户就是眼前这位尊神。
“托你的福，我就成了门主。”
“什么意思。”
封霆还真不知道，这成为门主会跟他有什么关系。
“字面意思。”顾念念心想‘这要怎么解释，总不能说，因为我怀了你的崽就成了门主。’
封霆看出她是有意不说，淡淡地笑了笑说：“我们现在也是同吃同睡的好兄弟，你却对我藏着掖着，这可不够意思。”
“我！”顾念念差点没被他这话噎着，这人说话也直接了吧！想想也是，他们现在不就是同吃同睡的好兄弟，关键是后面那三个字。
这安全是道德绑架。
“你说的没错，咱俩现在也算是好兄弟，那我就跟你分享下我的上位史。”
顾念念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去哪挖个剧本来套一下，让她就这样睁眼说瞎话编故事，还真是个难题。
封霆喝了一杯酒后有点上头，好在他是坐着，如果站起来肯定会晃。
“这酒不错，你要不要来一杯。”
“不行，我酒量太差。”顾念念可不敢喝酒，这一杯就倒，关键是酒品有点差劲，怕喝醉了原形毕露。
封霆突然想到了机灵鬼，她喝醉后是真的很闹腾。
“没事，少喝点。”
“我真不喝。”
“是不是兄弟。”
“我……”顾念念哑口无言，这要是不喝，是不是要跟她翻脸。“我真不喝，那个我跟你讲讲我上位成为门主的事。”
宁愿编故事，也不要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