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挂了电话便看到了封霆，这一天到晚总躲着也不是个办法，知道他有问题要问。
“刚才是我妈的电话。”
两个人对立站着，封霆没有接话，但是也没走。
叶青有些尴尬，不想说，可见他的目光，不说似乎不能走的意思。
“那个人提出要见念念，我没同意。”
提到媳妇，封霆的表情有了变化，走上前几步，双手插兜，并没有表现出他很想知道的样子，可心里却非常的渴望听到关于媳妇的事。
叶青见封霆不说话，样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有兴趣知道，好像她多说一句都是自己上杆子。
“没事，我先忙去了。”
一直等叶青说的人神情松散，上前一步拦住了叶青的去路。
“她好吗？”
“谁啊？”叶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见封霆的样子立刻明白了，低头时笑容里带着表情。“你想知道念念的情况就直接问好了。”
封霆一直没有问叶青，就是觉得叶青不可能会说，见她现在的态度好像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
“她身体怎么样？”
“挺好。”叶青只回答两个字，见封霆好像不太满意，又补了一句：“两年来，你可有去过你们曾经相识的地方。”
“你是说山上。”封霆还真没有去过，离这里也不算太远，也不知道这两年变化大不大。
叶青轻轻点了下头，能说的也不多。“两年前，那个深爱的你的傻丫头就死在那。”
一句话戳中了封霆的心口，这话不久前听到过，是在梦中她亲口说的。
“人格分裂不是已经好了吗？”这事封霆也想过，觉得可能性不大，但在这世上很多事情是科学解释不了的，尤其是生命力。
“你虽然是医生，有些事你也解释不清楚，不是吗。”叶青永远不会忘记那天顾念念蹲在她家门口的样子，永远不会忘记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神，也不会忘记她生产时所经历的痛苦。
想到这些，叶青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封霆，我本不想跟你说关于念念的事，但是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有些话我必须告诉你。”
“你说。”封霆静静地听着，不管叶青说什么他都能接受。
叶青的气息有些不稳，情绪也有些波动，时隔两年那种痛依旧在眼前。
“两年前，我们四处找她时，她来到了我家，就坐在门口，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如纸。”
听到这，封霆的心口猛地一揪。
叶青继续说道：“我一眼认出她不是傻丫头，可那个人你我都知道已经不在了，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封霆已经明白叶青说的那个人是机灵鬼。
“她跟我说，傻丫头心如死灰，把自己活活冻死在山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激发出了另一个她，有时候我在想，人格分裂或许是好事。”
叶青当时听完就傻了眼，如果没有机灵鬼，她将永远失去顾念念。
封霆的心口像是被刺穿了一样，疼的无法呼吸，原来她真的已经死了，能活着是个奇迹。
“所以，她求南爷爷宣告已经死亡，也是为了祭奠傻丫头，真正的顾念念已经死了，就事在你们定情的山上。”
叶青的话一直在封霆耳中环绕，直到他上山推开竹屋的门，那些声音才停止。
山上的竹屋已经布满了灰尘，所有东西的摆放都没有变，在屋内走了一圈便去了后面的房间。
后面那排房子是后盖建的，里面设施齐全，冬暖夏凉。
推开时，他的眼眶倏地湿了起来，屋内没有变化，却能感觉到她走进这里的心情。
桌子上的茶具她用过，空调也开过，床被也用过。
书桌上摆放着一张陈旧的手抄经文，不是他的字体，拿起看时眼泪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
“我早该来这里陪你。”
他的心很痛，他的手在颤抖，他的泪洒在纸面上。
拉开抽屉，里面有他珍藏的东西，翻到最下面的时候手僵住了。
结婚证不见了。
封霆将结婚证放在这里，这么多年没来，只有她来过，也就是说结婚证在她手上。
“你终究是找到了。”
记得以前，顾念念费尽心思地去找结婚证，想想那时的她就忍不住想笑。
他何尝不知道，她找结婚证的目的是什么。
“傻丫头，你真的离开我了吗。”
封霆回想起过往种种，如果说走错了哪一步，应该是从下山那刻起。
一连几日，封霆都坐在屋内看书，抄经文，诵经。
罗洋来了两次，主要是送生活用品，他不知道少爷要在这里住多久。
直到一个月后，东海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
所有人都聚集在东海城市中心，民众抗议，不允许封氏庄园进行改建，提出要保护大自然。
保护大自然是正确的，可要看这幕后操纵者的目的。
游街，抗议，新闻头条，各大论坛都在讨论此事。
叶青代表南风基金召开了几次记者发布会，林哲公关人也亲自出面，结果大家都不满意。
有人提出：“封氏庄园乃是封家人的私产，现在是封家人都死绝了，为什么要你们这些资本主义出面解释。”
然——事情没那么简单，封静茹出面跟大家解释这件事的好处，毕竟是为社会做贡献，却被大家公愤她没有守护好封家，让封家落入资本家手中。
事情越闹越大，三天过去，风头依旧强烈。
顾念念连夜从南海城感到了东海城，了解事情真相后，决定要亲自出面，这时有人提醒。
“你出面怕是也不好用，最佳公关人是封家少爷。”
“他在哪？”顾念念还以为封霆就在东海城，这一个月她可没有问过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在家陪儿子期间也渐渐把这个人淡忘。
叶青坐在桌前，神情严肃地沉思，如果让顾念念跟封霆同时出面，解决问题的几率有多大？
“这件事我们必须商议好，不能再输。”
厉景轩就是提议夫妻出面的人，他毕竟也是公关人，对这种事的处理方式跟普通人不同。
“放心，他们两口子只要往那一站，任何人都不好意多说一句，毕竟那是封家的庄园。”
“这么说，我是逃不过要跟封霆见面了。”顾念念翻了个白眼，不是没做好心里准备，是觉得见面后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