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语塞，一团怒火胀在心间，偏偏发不出来。
这件事情，说到底，的确是她们这边理亏，要不然她也不至于搞这么多弯弯绕绕了。
林萱犹有不甘地开口，“可是那你明明说好了要签约，你就算心有不满，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就跑去签了别的剧组啊？事到临头，你要我去哪里找演员？”
余霜慢悠悠地回道，“可我之前一直在问你演员阵容，是你一直说，演员还没定，演员还没定的，怎么，临近开机，主演都定都还来得及，我这个配角就来不及了。”
林萱的怒火低了下来，就像被浇了一盆冷水，火焰瞬灭，滋滋冒烟。
“可你……可你……”
余霜这是在拿她的话来赌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码归一码，就算我之前说了这话又如何，别的演员也跟你的没有什么关系吧。”
余霜冷哼一声，“什么没关系，我都问了那么多遍演员阵容，摆明了只有知道了演员阵容，我才肯签约，你说我吊着你，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肯给确切答复，难道吊着我的不是你吗？”
“既然这样，我就算跟别的剧组签了又有什么错？”
林萱呆愣，她开始低头沉思，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她的错。
她思来想去，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
林萱顿时心虚不已，那么照这样说，余霜没来跟她计较，只是默不作声地转头去跟别人签约，已经是很给她面子了？
林萱的脑子混乱不已，一时间竟然不知作何回答。
然而她并不知道，余霜一开始就没打算签约，至于演员之类的说辞，也只是借口罢了。
不过，她也是是真看不惯林萱的做派。
见艺人合约快要到期了，便想方设法地让人去给新人抬咖作配，这多少有些过分了。
余霜虽然跟凤灵汐的关系也说不上好，但在面对着经纪公司这种算计上，却是同仇敌忾的。
在她看来，这件事情归根结底都是林萱搬起石头来砸了自己的脚。
若她不是做贼心虚，又何至于被她拿着同一个借口拖了那么久，连真话都不敢说。若她不是故意想着坑人占便宜，早些跟她说明情况，也不至于，现在才捅破，落到了措手不及的境地。
虽然余霜早知前因后果，并未被坑，但是怼林萱的那些话，却是一百二十的真心。
哼，在利益面前，这些经纪公司都没几个好东西。
挂断电话之后，林萱失魂落魄，不断想着现在到底怎么办。
要知道，在当初得到余霜的口头答应后，她可是信誓旦旦跟上面保证过的。
不用签凤灵汐，她已经找到比凤灵汐更好的人选了。
但是现在临近开机，人却跑了，那她现在到哪里去找人。
对了，凤灵汐，还有凤灵汐。
林萱打通凤灵汐的电话，然而对面却是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她隐隐听到似乎有人在拿着喇叭喊，“灯光灯光，给我搬个大灯过来，对对对，就架在那个位置……”
林萱隐隐有些不可置信，“你们在哪？”
而手机那头传来的女声却并不是凤灵汐的，而是柳月的。
她声音含笑，十分爽朗。
“当然是在剧组啦，还能在哪，哦，对了，林总日理万机一定也懒得关心我们灵汐，早在一个星期前，她就进组了。”
“什么？”
林萱险些一口血呕出来，不可置信。
“这种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柳月的声音有些奇异，“灵汐的工作室早就独立出来，她又不是你的艺人，你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临近开机之时，前脚余霜刚刚官宣，凤灵汐后脚就告诉她已经进组了。
这么巧，若说她们不是故意的，她都不相信。
林萱怒问，“你们几个是不是联合起来故意耍我？”
柳月惊讶地张大眼睛，捂住嘴巴，心里明明想到的是“你才知道啊”，可语气却是无辜得不能再无辜了。
“林总监，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什么叫做耍你啊，我们灵汐只是正常进组啊，她现在合同没到期，确实还是星辰娱乐的人，可你要是捏着她的合同不让她进组，那也太过分了吧。”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这多损你的面子，星辰娱乐的面子，以后再有新人想要签公司，恐怕都得掂量掂量吧。”
林萱怒急，喊道，“柳月，你少给我装，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我问你，余霜和凤灵汐卡在这个时间点一个官宣一个签约，是不是你们早就商量好的。”
柳月更无辜，“林总监，你这是要把破天冤屈都往我们身上到啊，早在最初灵汐将余霜带过来时，就说得清清楚楚了，她只能尽力说服余霜，至于能不能真正把握住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当初余霜来的时候，意愿可是十分强烈的，可是现在她拖了这么久还没签约，甚至转头就去跟别的剧组官宣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那只有您知道了。”
“我知道你为了这个项目付出了很多，可是你自己能不行，犯了错误，也不能叫我们，来替你承担吧。”
“要是你实在担心上面责怪，我和灵汐也可以帮你求求情，说道说道，但是要是你想要把锅甩在我们头上了，那恐怕是不能，毕竟整个公司都知道余霜是凭借你一手之力拉来的，在这件事情上，你才是大功臣啊。”
当初，林萱为了夸大功绩，直接把余霜这件事情全揽在了自己身上，至于凤灵汐，她压根提都没提，上面更不可能知情。
现在事发，她若再把这件事情抖落出来，上面恐怕只会觉得她为了甩锅口不择言，恐怕更会心生不喜。
这下，林萱是吐血的心都有了。
明明吃了这么大一个憋屈，却只能往心里咽。
她愤愤道，“好，你们都好的很，你们最好祈祷自己后半辈子都能顺风顺水，要不然等我抓到你们的把柄，今日之仇，我一定回报的。”
柳月心中正快意，闻言默默翻了个白眼。
还想报仇，下辈子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