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的事情一出，直接打乱了剧组整个拍摄计划。
张济抓着头发，愁眉苦脸。
如果还要坚持在此地取景，不知道要耽搁多久，而且现在正值多余季节，同样的事情说不定会发生第二次，虽然这样的可能性未必很高，但生命隐患不得不妨。
但若不在此地取景，就要重新择地，还运输设备带着整个剧组搬迁，这样这样的动静浩浩荡荡，既浪费时间，又增大花销。
无论选择哪个，都让张济觉得麻烦，前者是心跳，后者是心疼。
他磨磨蹭蹭在房间里抽了三天的烟，剧组的工作人员见到他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没有一个敢去打扰。
容朔找到凤灵汐，面露难色，想要让凤灵汐陪他一起去见导演。
“唉，现在发生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剧组现在工作耽搁我也能理解，但是我档期耽搁不起啊。”
容朔脸色尴尬，十分不好意思地解释。
原来，他是属于无缝进组，他上部戏还剩一些戏份没拍完，就赶来这个剧组轧戏了。
轧戏这种事情，导演一般都不太喜欢，尤其是像张济这种立下雄心壮志要拍品质正剧导演。所有就算演员想要轧戏，也不会明说，只会错开档期，私下偷偷进行就好了。
“原本按照计划，上个剧组的戏顶多再拍两个星期就拍了，神不知鬼不觉，可是现在这个剧组的拍戏日程被彻底打乱了，我总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但要是拍戏时我不在又没法解释……”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但凤灵汐没听白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所以？”
容朔悄悄抬眸，神情希冀，“所以你能陪我去跟导演请假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容朔顿时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我肯定会被骂的，有个外人在，说不定他骂得还没这么难听，你不知道，张导骂人可凶了。”
凤灵汐无语，“那你就不觉的，额，有我这个外人在，会比较丢脸吗？”
容朔倒是十分拎得清，“丢脸总比骂个狗血淋头好。”
凤灵汐一噎，顿时无言可对。
容朔还在极力劝说，“你放心，你第一次跟他合作，他肯定还顾忌自己的形象，绝不会牵连你的。”
“你就跟我过去给我帮帮场吧，你要是不陪着我，我还不如现在找个豆腐块撞死算了，姐姐求求你了……”
眼见他越来越离谱，全然没了往日温润谦和的男神形象，凤灵汐顿感尴尬。
她总觉得那些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看他们的眼神分外灼热、怪异，仿佛是在看什么大八卦。
凤灵汐忙不迭连声制止，“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别再这样了。”
她们两个走在路上，凤灵汐看着容朔嘴角止都止不住的笑容，无语扶额。
“你到底是怎么混成娱乐圈的温润男神的？”
容朔像是丝毫没察觉到这话里的吐槽之意。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自己不适合，但是奈何经纪人说这个形象比较吃香，非让我走这个路线……”
她错了，容朔男神皮囊下，不仅是个傻憨憨的小狗，还是个小话痨。
凤灵汐不忍再听，直接扣门三声，推开了导演的房门。
导演问他们有什么事，容朔支支吾吾说自己要去拍画报。
张济“呵”地冷笑了一声，抽了口咽，冷冷地盯着容朔，直把容朔盯成了鹌鹑。
容朔一抖，悄咪咪地朝凤灵汐使眼色，小声嘀咕，“你倒是……帮我说说话啊。”
凤灵汐硬着头皮，“那个导演，这个毕竟也是工作……”
张济夹着烟的手在桌面上磕了两下，烟蒂震落，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烟雾缭绕中，他冷着一张来脸面无表情地吐槽道，“上次，他跟我说要去参加综艺，上上次，他跟我说要去参加品牌剪彩，上上上次，他跟我说要去参加个什么公益宣传活动。”
“那时，我还想，这个小伙子年纪轻轻行情倒挺好，没看出来，居然有这么多工作，结果我一去打听，你猜怎么着，什么活动综艺啊全是假话，他是赶着跑去另一个剧组轧戏呢。”
“灵汐，你说说，这小子是不是皮又痒了。”
凤灵汐深深叹了一口气，朝他投来一个怜悯同情又夹杂着些许自求多福的眼神。
原来，他是惯犯啦，这还能说什么，一出场就被人抓住小辫子，抓得死死的。
凤灵汐立刻改换阵营，“导演，你说得对，这样的行为就要坚决打压，予以教训。”
容朔哀叫了一声，朝她幽幽投来一眼，一双大眼睛里写满了“你怎么能这样啊。”
凤灵汐老神在在，心中哀叹。
她也不想这样，但是奈何盟友不争气啊。
容朔垂下脑袋，不怕死地嘟囔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你再让我试一试又不会怎么样。”
张济气的吹胡子瞪眼，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尤其是还当着他面拔的，容朔还是第一个。
感情要他糊涂了一次不够，还要他糊涂第二次。
“滚滚滚，我没空搭理你的。”
容朔顿时不干，“张导，我知道你人最好了。”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臭小子没少背后骂我。”
容朔连忙否认，“哪有哪有。”
张导呵呵一笑，摆明不行，就在容朔打算破罐子破摔，死缠烂打之时，张导连忙制止他。
“行行行，别给我整这套，我答应你，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这部戏你有戏份因此耽搁，我可不不放过你。”
说罢，他又有些不甘心地补充道，“你说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晓得好好沉下心来打磨打磨演技呢，你这样演，再过几年年纪上来，灵气磨光了，你还怎么在演员这行立足。”
容朔揉着脑袋，没有说话。
张导叹了一声，也明白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有些人想要奖想要作品，有些人想要红想要流量，这都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只是有时候，他看着这些年轻演员难免可惜，明明有那么几个是有演戏天赋的啊，怎么偏偏甘愿走捷径，消磨自己的未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