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前车之鉴，这一次张济让人很是细心地把宾馆从排查了一遍，还雇佣了些许保安在周围。
一周的时间里，凤灵汐没遇见变态，倒是在街上遇见了几个偷拍的狗仔，甚至在她们在出外景的时候，还看见远处的山林间，隐隐有人拿着镜头俯拍。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外景的路透便冒了出来，比官方花絮出得更新鲜。
张济无法，一来是这些代拍和狗仔防不胜防，二来是这些人经验老道，根本不好抓，他只能忍着怒气，加班加点地催促着把这些戏份拍完。
一道箭矢破空而来，扎在马屁股上，骏马顿时不受控制地暴动起来，掀蹄长鸣，哀声喑哑，瘦弱的少女被猛地撂在地上，滚落几圈，最终磕在了石头上，昏死过去。
导演刚一喊卡，工作人员就把凤灵汐团团围住。
她勉强支着身子坐起来，捂着腰忍不住嘶了一声。
张济匆匆拨开人来，来查看她的情况，忧心不已，“没事吧。”
“没事，唔。”
凤灵汐揉着后腰，忍不住痛呼了一声，瞬间把张济刚刚放好的心又提了起来。
张济神经一紧，他吓得连忙招呼着医疗组来人。
“没事没事。”
凤灵汐连忙摆手，摸出身下的一个小石子。
她刚刚没有摔着，只不过在滚的过程中，被土里的石子硌了一下，硌得她骨头酸痛，好不难受。
张济立刻松了一口气，随即神色一肃，骂骂咧咧地叫人把这里的再重新检查一遍。
“你们知道这有多危险吗，连这都不上心，是不是要等着别人真有了什么好歹，才来后悔？”
他训得几个小年轻头都不敢抬起来。
不是他太过严厉，而是因为风险确实存在。
这场坠马戏的表达重点就是惊险，那演员的处境自然越险越好，原本为了保证安全，他打算让专业的动作演员来拍。
可是凤灵汐却觉得效果不够真实，打算自己亲自上马。
动作演员是男的，身姿难免魁梧，而且为了不露面，镜头也只能拍的遮遮掩掩。这样拍出来的效果肯定不如演员亲自上场来的美观，而且还很容易露馅。
听见凤灵汐这么说，张济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看着凤灵汐单薄的从马上被撂下来，他的高兴立马就被忧心冲淡了。
这才拍了一次，张济就后悔了，“灵汐啊，我知道你很想把戏拍好，但是这场戏太危险了，还是让替身来吧。”
危险？
凤灵汐怔愣了一瞬，就是因为危险，所以造型师特地在她背上垫上了海绵，还给她的关节处傍上了防护装置。
别说摔一次，就算再摔几次她都觉得没有问题。
“张导，剧组给的防护措施很到位，我觉得没有问题。”
张导支支吾吾，用小眼神不断地打量她，眼底写满了怀疑。
说实话，他是不想质疑的，可是凤灵汐这小身板也单薄了，从一人高的骏马上摔下去，他都怕这么再摔几次，她的骨头都会摔断。
凤灵汐自然看懂了他的眼神。
她捏紧拳头，小臂发力，让导演捏捏。
张导捏到她大臂那处结实有韧劲的肱二头肌时明显愣了愣，他“咦”了一声，不可置信地又捏了捏她的，又捏了捏自己的，在差异明显的手感下，他讪讪笑了两声，放下自己的手臂，不再自取其辱。
“导演，我只是看起来瘦而已，但实际上，恐怕还要你耐摔几分呢。”
凤灵汐笑眯眯的回答，声音里有几分戏谑。
张导不着痕迹地摸过自己软绵绵的小肚子，闪过几分不好意思，他忽然觉得凤灵汐说的可能事实。
他咳嗽一声，眺向远方，掩饰一般开口道。
“好吧，既然你这热情这么高涨，我也不好打击你，那就先继续拍吧。”
于是第二次开拍很快就开始了，又是一次骏马仰蹄嘶鸣，凤灵汐坠马翻滚，而后一次又一次。
接连摔了好几次，凤灵汐竟然摔出了一点经验，比如背部翻滚着着地，可以卸掉一部份力，也没有那么痛，再比如她抱着马脖子摔下去，比她直直坐着摔下去要安全许多。
甚至，她和导演讨论起，怎么摔比较美观，怎么拍，镜头才比较凶险。
凤灵汐仰面躺在地上，听着张济指点。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先滚过去，碰了一下石头，再转过来，对上镜头，对了，这时候，头最好再顿一下，这样昏迷的感觉就刚刚好了。”
凤灵汐在地上滚了好几遍，有滚得比较凶猛的，有滚得比较缓慢的，有滚得晕晕乎乎的。
最终，她滚了一个比较文雅收敛的版本。
女主苏如念毕竟是一个文弱的官家小姐，就算她心性再叛逆不屈，那种常年被训进骨子的规矩礼仪也不会让她摔得太过放肆。
张济本想在这一段凸显出主角在危急关头迸发的本性，可是转念一想想，他觉得凤灵汐的话说得也挺有道理的。
不是有人曾说过，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吗，那么像女主这样装久了的人，又岂知那些她讨厌的规矩礼仪，不是她本身的一部分呢。
张济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得凤灵汐说的有道理，向往自由是女主的本性，但是女主从未真正自由活过，那这又谈何本性。
于是被说服了的张济，又拍了一版比较文弱收敛的滚法。
“你给我提了个醒，我之前拍这个角色，原本是打算尽可能去拍她被压抑被束缚的一面，但是你刚刚的话，让我觉得我的想法可能错了。”
“束缚久了，女主可能都跟这种束缚融为一体了，如果再故意强调这种挣扎与不适，那可能反而过去刻意了。”
于是得到启发的张济当天收工后，连夜回去捋了一下女主的主线，他叫来凤灵汐讨论。
“其实除了上次提到的那些女主被男主爱慕者刁难的剧情，比较有争议外，还有几段剧情是比较有争议的，编剧和我也一直比较犹豫，所以我想叫你讨论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