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梦一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倒退一步，仍旧坚持嘟囔。
“这件事不是这样的，跟我没关系，真的跟我没关。”
她紧紧攥住组长的袖子，拉住其她组员，着急辩解。
“你们信我对不对，我、我不可能把衣服弄坏的啊。”
然而这几个人都沉默地撇过头去。
这件事情模糊不清，没有实证，但杜梦身为衣服的保管者，想要完全脱责，是不可能的。
况且有凤灵汐发威在前，几个原先心中还在摇摆的人心中都逐渐尘埃落定。
凤灵汐什么身价，还需要赖这几十万？
况且她说了，她可以承担一半责任，这种坦然负责的态度，相较于支支吾吾的杜梦，自然更可信。
其她几个组员心生怜悯。
这么一笔巨额赔款，对一个刚入行的新人来说，确实是一个沉重负担。
其中一人叹了口气道，“小梦，我们知道你不容易，但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吧。”
组长也回头拍了拍她的肩，无声安慰。
杜梦一脸颓废绝望，眼泪哗哗流淌，仿佛行至悬崖尽头，她绷不住，索性瘫坐在地，大哭起来。
“你们都帮她，你们都帮她，你们就是看见她是个明星，有权有势，所以你们就都转过来欺负我，亏我还把你们当姐妹、当朋友，结果你们就是一群势力小人。”
她哭声尖利，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组长略显不忍，低叹一声，而其中一个杜梦关系平平的组员，忍不住变了脸色。
她冷冷嗤笑一声，嘲讽道，“你可真好笑，衣服是因为你才弄坏，谎也是你撒的，你却反过头来埋怨我们，怎么，你是想埋怨我们不够瞎？”
“杜梦，我告诉你，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人人都该哄着你，无底线地容忍你的错误的。其她人不好意思揭穿，可怜你，那就我来说，你说个真相都支支吾吾说不利索，你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吗。”
组长皱着眉头，连连拉她，却被她一把甩开。
“杜梦，我们那是不忍心逼你，才没开口说的，你可别蹬鼻子上脸。”
杜梦被骂得委屈不已，哭嚎更甚。
那人却堵着耳朵，一脸厌烦地走到远处，“哭哭哭，哭个屁啊哭。”
其她几人也是神色复杂，渐渐散开，组长这次没再说什么，一声不吭地也走远了。
杜梦哭得恍惚，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到这一步了。
接连被人抛弃的失落感、脆弱感、孤独感一齐涌上心头，让她有生以来的心理防线全数崩塌。
凤灵汐看见这一幕，摇摇头，没再上去补刀。
如果杜梦没有污蔑她，可能会处于可怜，帮她将这笔钱还了。
但是现在，绝无可能。
做错的事情，就应该自己承担。
凤灵汐“咔哒”一声解锁电子门，离开前，她抛下一句，“具体赔偿金额，可以联系我经纪人。”
凤灵汐刚走出两步，就看在拐角处鬼鬼祟祟的柳月，她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看着很像在干坏事。
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嫌弃，“柳姐，你这是……在干嘛？”
柳姐怒从心来，赏了她一个爆栗，低声骂道。
“你还好意思问，一会不见儿，你又给我闹出什么动静来了？”
原来，柳月见凤灵汐久久未归，便去服装间找人，结果发现大门上锁了，她刚想开门，但她没权限打不开，而后又听到里面隐隐传来的争吵声，觉得事情不妙，于是一直守在转角处，防止有人过来。
柳月将她上下完完全全扫了一遍，露出满意目光，“看来你也没吃亏嘛，说吧，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凤灵汐一顿，决定单刀直入，简洁道来。
“一个服装组的工作人员，不小心撞到我，现场混乱，导致古董衣物被我不小心踩坏，结果她们找来沈佳，偏要把全部责任摁到我身上，而沈佳又对我出言不逊，我一个生气就……”
柳月瞪大眼睛，“就、就怎么啦？你倒是说话啊。”
凤灵汐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飞快吐出，怕把柳月给吓死。
“而后我就打了她一巴掌，不过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我将赔偿一半金额，所以不久之后，沈佳那边的人应该回来找你谈赔偿的事宜。”
柳月捂着额头，一副大难临头的绝望模样，她一口气吸上来，险些吐不出去。
“祖宗啊，你真是我祖宗，你知不知道沈佳什么咖位，你又是什么咖位，你知不知道她得过多少奖，圈里那些戏骨、名导、大牌编剧有多少是她的朋友？”
柳月抖着手指，冲她咬牙切齿，“你可真是厉害啊，一条通天大道硬是被你走到绝路，我告诉你，你得罪了她，电影圈你就别想混了。你还圆满结解决，圆满个屁。”
凤灵汐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怀疑沈佳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
说实话，她没太看出来。
她淡淡开口，“我觉得你有些过于忧虑了，你说的那些人脉固然有影响，可有这些人中，有多少是她的挚友？大多数只是泛泛之交吧，在利益面前，这种不牢靠的交情能抵多少钱？”
“一个盘子太大，沈佳一个人再有名声，她也吃不下，我只要确保我有应有的价值，我觉得你说的那些不足为虑，况且我那是正当反击。”
“无凭无据，沈佳非要顺势污蔑我，将所有责任栽到我头上，难道我就一定要忍着，有人朝你打来一巴掌，你退缩，只会招来第二掌第三掌。那种情况下，示弱和认错才是下策。”
凤灵汐神色淡淡，说话不疾不徐，条理清晰，声音笃定，竟然一时慌了头绪的柳月渐渐安定下来。
她看着凤灵汐，神色古怪，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上下细细打量。
“你……敢情动手之前你全都想好了？”
凤灵汐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她放柔声音，轻轻将手放在了自己经纪的人肩上。
“柳姐，遇到急事就惊慌，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况且我悄悄录了音，唔，虽然我也不太占理，但是至少沈佳的形象也没好哪去啊，反正网友已经习惯我发疯了，倒是她更需要在意在意自己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