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笑意僵住,裴琳别开视线,顿时想把自己埋进桌底。
直到头顶那股瘆人的视线消失,她才敢抬头。
这么一打量,她才发觉办公室空空如也,桌上除了几本书什么文件都没有,四周的布置看着也很新,倒像是刚装修出来不久的。
难道之前的秘书不是在这里办公?
思考半晌,裴琳才想起傅勉没给她安排工作,不对啊,按理说她是总裁秘书,要安排工作也是傅兆琛安排。
抬眸瞥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她慌忙别开眼。
算了,不安排就不安排,白白拿工资也挺好,还能落得个清闲。
坐到下班,裴琳准时走出办公室。
刚走进电梯,周围议论声纷纷响起,但这些她都不知道。
望着裴琳潇洒离开的背影,其余还在奋力加班完成工作的人怨气拉满,窃窃私语起来。
“那个是新来的吗?我怎么没见过。”
“是啊,看给她能的,第一天就准时下班,听说还是总裁秘书,多清奇啊,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傅总安排个秘书过来。”
“对啊对啊,听说因为她傅特助还把前台的KIKI解雇了。”
“这有什么啊,我还听说因为她,傅特助把Linda姐训了一顿呢,这以后才还敢叫新人帮忙啊。”
市医院VIP病房内
医生正在给裴可儿做日常身体检查。
“裴小姐,今天怎么没见你先生来看你啊。”
自从她醒过来,傅兆琛几乎每天都过来看她,久而久之,医生也就默认为他们是一对,裴可儿也不解释,心里暗喜。
脸颊上浮起红晕,她柔声道:“他可能还没下班,等会就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随着病房门被打开,傅兆琛走了进来。
“兆琛哥哥,你来啦。”
看着裴可儿脸上浮起的笑意,医生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叮嘱完注意事项,她也就不打扰小两口了,转身走出。
“嗯。”傅兆琛轻应了一声。
还没等他走过去,裴可儿赤脚跑下床搂住他的手臂,脸亲昵贴在他的手臂上,撒娇道:“哥哥,我听说姐姐进傅氏工作了,我也想去。”
她仰头望着男人,眼里满是期待。
天知道,她收到裴琳那个贱人被安排进傅氏工作的消息后,妒意都要冲破她的胸腔。
凭什么那个贱人可以进傅氏,她也要去!
她不仅要去,她还要让全公司上下知道,谁才是公司的女主人。
将眸底的怨恨掩下,裴可儿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再次摇晃男人的手臂,不停撒娇。
不动声色抽出手臂,垂眸望向她哀求的神情,傅兆琛眉间染上淡淡的无奈,再三思考,他揉了揉眉头,“你伤还没好,不宜工作,乖,先养好身体。”
眸底闪过一丝怨恨,裴可儿很快掩下,转而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啊,真讨厌。”她眉头皱起,嘟着嘴巴,故作生气地望着他,“那我出院后要和你住在一起,我不管。”
这次男人倒是不拒绝了,他爽快答应,“好好好,都依你。”
大掌伸向她的秀发,傅兆琛一顿揉搓,淡淡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宠溺。
“这还差不多。”
裴可儿眉头舒展开,倏得,似乎又想到什么,小脸挎起,忧虑道:“就是不知道姐姐介不介意。”
掰正她的肩膀,傅兆琛轻掐了掐她的脸颊,宽慰道:“她介不介意不重要,有我在,你不用担心那么多,安心养伤就好。”
他的话仿佛一颗定心丸,裴可儿内心的不安平息下来。
她乖巧点头轻应。
……
与此同时,一辆车缓缓驶进别墅,车子刚停稳,裴琳急匆匆从车上下来,跑进屋内,“呦呦,妈妈回来啦。”
她已经一天没见到呦呦了,在公司也没接到过家里打来的电话,自然想得紧。
“呦呦。”
脱下鞋袜,裴琳边走边往楼上喊。
连着呼唤几声都没有动静,反而是保姆从屋内走出来了。
“呦呦呢,阿姨。”裴琳问道。
“可能是还没回来。”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保姆自说自话道:“不过按理说这时候也到了啊,司机老早就出门了。”
想到之前遭遇的重重,心里不祥的预感升起。
裴琳掏出手机,刚要打电话,院子外响起汽车鸣笛声,心下一喜,她慌忙跑出去,谁料回来的是傅兆琛的车。
也许他知道些什么,转念一想,裴琳慌忙上前拉住男人的手臂询问,“呦呦呢,呦呦怎么还没回来。”
“呦呦我送走了,过几天再接回来。”
男人面无表情,掰扯开她的手指,“既然你进了傅氏,就要好好为傅氏工作,公司不养闲人,孩子在只会让你分心。”
什么?!这是什么歪理?
心灰意冷,裴琳不死心,再次拽住他的手臂问道:“你把她送去哪了,让我见见。”
要是见不到她,呦呦会害怕的。
然,男人并不会同情她,他冷冷说道:“你表现得好,我就考虑让你们见面。”
“你把她接回来,呦呦……呦呦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神情染上紧张,裴琳祈求道。
看着她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心里无端生出烦躁,傅兆琛讽刺道:“你对自己很没有自信吗?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但你之前好歹是名校就读,连这份工作都胜任不了吗?”
男人的话让她怔愣在原地,裴琳定定望着他,不做反驳。
名校,原来他还知道啊。
他不提她都差点忘了,被他禁锢在亲手打造的牢笼里这么多年,那些打击,折辱,让她渐渐退化成一只雏鸟。
而忘了曾经的自己也曾经是翱翔于万里长空中的飞鹰。
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随着被扔进垃圾桶的那一个个设计大赛奖杯,失去的爱再也找不回来了,那本毕业证书她也永远都不会拿到。
要想再重拾起从前的东西,是多么的难。
轻挑起她的下巴,傅兆琛眸底阴翳,似乎要逼得女人反驳才罢休,他质问道:“怎么?你现在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了吗?”
半晌,见裴琳不做回答,男人冷哼一声,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