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直接出院,但医生再三要求,裴琳只好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为了不耽误项目进展,她请求阿姨将电脑带来了医院。
“夫人啊,你还是先吃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不管多急的事情,都得先填饱肚子不是。”看着桌子上热气渐歇的饭菜,阿姨忍不住再三催促。
“好好好,我这就来。”
按下保存键,合上电脑,裴琳这才起身。
见她这样,阿姨也不忍心说什么,叮嘱了几句,收拾好饭盒走出病房。
男人双腿大开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腰身向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一根烟,缭绕的烟雾笼罩在他周身。
见阿姨出来,傅兆琛将烟掐掉,丢进手边的垃圾桶,起身朝阿姨走去。
“先生,夫人吃完饭了,我亲眼盯着的。”阿姨向男人汇报道。
似乎又想起什么,她开始絮絮叨叨,“不过,先生你还是得跟夫人说下,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啊,她把工作看得太重要了,老是不按时吃饭……”
“嗯,阿姨你先回去吧。”
傅兆琛点头,若有所思朝裴琳的病房走去。
透过门上的玻璃,他视线望向里面,病床上裴琳眼睛紧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神情十分专注。
心底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男人转身离开。
下午,阿姨照常来送饭,不同的是,傅勉也跟着过来了。
望着一直待在边上看她工作的傅勉,裴琳终于忍不住开口,“傅特助,你今天没有工作吗,怎么一直盯着我。”
他也不想这样,老板要求的能有什么办法。
在心底思索一番,傅勉轻咳两声回应,“傅总要求我来协助夫人你工作,我也只是在按傅总的要求办事。”
“哦,那你继续盯着吧。”
听到关于傅兆琛,裴琳觉得无趣,回头继续做她的工作。
看她这样认真,傅勉心里突然来了兴趣,“夫人你工作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
裴琳所拥有的,是普通人努力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却还要为了一个只有三瓜两枣的项目这么拼,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当然是为了钱啊,这很难理解吗?”裴琳坦然回答。
理所应当的语气让傅勉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拥有全京市最有权钱的男人,如果连她都缺钱,那这世界还有有钱人吗。
第二天早上,裴琳起来,在床头发现了一张黑卡。
仅凭一眼她就认出,是傅兆琛的副卡。
细细抚过卡面的雕刻纹理,裴琳陷入了沉思,这张卡刚结婚时他就曾提出过给她,那时她给拒绝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下午她跟傅勉说缺钱,傅兆琛就给她送过来了?
裴琳心下疑虑,但还是收起。
在医院休养的几天,裴琳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出院,不过好在傅兆琛允许她每天去看望孩子两个小时。
每每觉得很累时,见完孩子,万物便都变得明媚起来。
竟连走廊边上的垃圾桶,她看着都顺眼多了,当然,有些人是怎么都看不顺眼的,就比如:眼前的裴可儿。
裴琳嘴角的笑意僵住,身上的蓬勃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想干什么?”她冷声道。
“姐姐,人家不过是想和你聊聊天,你怎么冷着一张脸看我。”裴可儿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看向她的眼神犹如淬了毒一般。
说话间,她伸手握上裴琳的手腕。
“我可不是你的姐姐。”
裴琳毫不客气甩开她的手,脚步绕开她就要走。
不成想裴可儿不依不饶跟了上来,伸手抱住她的胳膊,“我不过是想来问问姐姐的伤势罢了,姐姐怎么这样对我。”
“妹妹,咱俩谁跟谁啊,你还搁这装给谁看呢?”裴琳直接戳穿。
面色一白,但裴可儿还是厚脸皮抓着她的手不放。
发现甩不开,裴琳用力推,才发现她的手劲很大,压根扒拉不下来,刚想开口,前方会诊室传出一阵骚动。
突然间,伴随着恐慌的尖叫声,走廊上的人流尽数朝这边涌来。
心底莫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裴琳转身要走,可身旁的人仍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一瞬间,恐慌占据了心里。
“你放……”
她扭头看向裴可儿,话还没说完,领口被一股大力拽住,来不及呼救,下一瞬,锋利的刀口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凉意渗透心底,蔓延向四肢百骸。
“站住,你们都别过来,再向前走一步,我一刀刀了她们两个。”
“对,别过来啊。”
一只黝黑的大掌抓在她的肩膀上,耳畔传来一道沧桑的男性声音。
手上冷汗直冒,裴琳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眼眸四处转动观察形势,对方有两个人,听声音挟持她的年纪应该中年偏上,挟持裴可儿的是个年轻男人。
“有话好好说,别伤着人了。”看见被挟持的两个人,医生两股颤颤,赶忙稳住两父子,会意一旁的护士出去叫人。
“好好说话?我们求了你们多少遍了,你们有哪次是好好说话跟我们说话的?”年轻男子说道,拖动着裴可儿不断后退。
“你把刀放下,我们都认真听你说好吧,你先把刀放下。”
“晚了!我要见你们院长,把你们院长叫来。”
年轻男子仍在怒吼。
看样子是医闹,此刻刀口距离她只有不到两厘米,裴琳心头突突的,目光无助看向人群。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视线。
是傅兆琛,他赶来了。
见他过来,医生想看到救星一般,纷纷让出道。
眸底瞬间迸发出希翼的光,直到此刻,裴琳才认识到,她内心深处信赖的人,一直是他。
“哥哥,救我,兆琛哥哥。”
耳畔响起裴可儿娇软的哭腔声,裴琳呼吸一窒,转眼看见男人从她面前掠过。
“说吧,怎么样才肯放人。”
傅兆琛声音低沉,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但只有裴琳才知道,此刻,他平静的眸子下酝酿着怎样可怕的暴风雨。
“你是院长?”年轻男人尖声问道。
“不是,院长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院长不能给的我也能给。”男人冷冷睥睨向他,语气中是毫不掩饰的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