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蕴音带着她妈妈住在一个小院子的小房间中。
这天寒地冻的，院子的角落中堆满了蜂窝煤。
这几天又下了一场雪，蜂窝煤上用油布盖着，这才没有被弄湿。
一条小道被人铲出来，撒着用过的蜂窝煤灰。
白月霜还没有靠近那屋子，就听见里面传来的欢笑声。
“……不要不要，不要这个，陈哥，还有呀，上次你买的那个糕点我妈妈就很喜欢。不过太费钱了，下次别买了。”
吴蕴音的声音娇娇软软，听得白月霜都想要好好照顾她，更何况傻不拉几的陈阿壮呢。
想到吴蕴音的身世，跟她的所作所为，白月霜就忍不住按住眉头。
她抬手，敲响了小院子的门。
里面的欢笑声戛然而止。
“谁呀？”陈阿壮的糙嗓门在院子里面响起来，让白月霜直接翻了个白眼。
“开门！”
……
里面安静了一会，很快小屋子的门被人打开，陈阿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走出来，看见白月霜，他就一脸讪笑。
“能耐了这是？”白月霜看见陈阿壮就生气，这人这段时间就没有往饭店去，也是她知道陈阿壮不会搞事，这才没管他。
可是没有想到陈阿壮这么不自觉。
宁肯把时间花在吴蕴音这边，也不好好挣钱！
真当她白月霜是天降圣母，无私奉献倒贴钱的人？
“我，我这不是上夜校么……”陈阿壮心虚。
他这段时间虽然跟吴蕴音一起上夜校，但是白天还有大把的时间呢，他除了在外面接服装，发服装，剩余的时候都过来找吴蕴音。
人家孤儿寡母的，多可怜呀。
尤其是吴蕴音的亲妈，身体跟残废没两样，都要吴蕴音一个小姑娘撑着呢。
他过来搭把手，那是秉着照顾弱小的心态！
“陈哥，是谁呀？”吴蕴音在房间中问道。
陈阿壮尴尬死了。
白月霜扫了他一眼，扬声往房间中道：“小吴，是我，白月霜。”
她的话音刚落，房间中就有什么落地。
陈阿壮想进去，又碍着白月霜的面子。
“去看看呀！”白月霜翻了个白眼送给他。
她继续站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吴蕴音才磨磨唧唧的出来。
“白小姐……”
她弱弱的喊道。
白月霜看向她，两个月的时间，已经让吴蕴音那一头头发长长了。
原本寸头，脸上黑漆漆的，现在，一头齐耳的黑发，配上白皙的皮肤，哪里还有之前吴小五的影子？
如果白月霜在街上碰见她，都会认不出来。
吴蕴音长得很不错，属于江南女子那种美。
白月霜也打听过的，吴家祖上就是江南的，后来才到京城来，当了御医。
吴家在没有落寞之前，娶的女子，也大多是江南的。
所以才把那种温柔小意给遗传了下来。
吴蕴音不好意思看白月霜，白月霜却有话要跟她说。
她帮助吴蕴音，是真的同情她，也想着能帮就帮。
这种帮助，跟当年知道陈阿壮的事情一样。
陈阿壮是有孝心，吴蕴音也是。
“我能进去坐坐吗？”白月霜看向她问道。
“房间里……通风不怎么好，有点味儿，白小姐，不如，我们去门口说？”
吴蕴音说这话的时候，是心虚的。
“可以。”白月霜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陈阿壮。“你走吧。”
“啊？”
“去找李贵，他会跟你说，你夜校结业了是吧？”白月霜问。
“嗯……结业了。”陈阿壮不好意思的看向吴蕴音，吴蕴音低头，不敢跟他对视。
“那就收拾一下去饭店，把家伙什都带上。”
白月霜说完，小心翼翼的往门口走去。
吴蕴音心慌得一笔，急忙追过去。
下雪之后，不算寒冷，等化雪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寒冷入骨。
白月霜看着屋顶上厚厚的雪，等吴蕴音过来了之后，她才开口。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吴蕴音沉默不语。
她有很多的打算，却不敢说。
“陈阿壮这个人想什么我管不着，你们两个要做什么我也管不着，但是陈阿壮是我从湘市带过来的人，我要为他的人生安全负责，如果你们私下有什么计划……”
“没有！真的没有！陈哥是好人！他很照顾我！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背叛您！”吴蕴音说这话的时候，都要急哭了。
她之前是想着利用陈阿壮跟她大伯打擂台。
可是后来她已经及时醒悟了。
反应过来之后，她就羞愧，不敢见白月霜，也不敢让陈阿壮去找白月霜，就怕陈阿壮跟白月霜说她的失去，被白月霜看破。
可是现在，白月霜找上门来，还说这种话，分明就是知道她之前的做法。
吴蕴音又羞又愧，死死咬住下唇不敢继续说下去。
“背叛不背叛的，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吴蕴音，我当时帮你一把，是因为你是个孝顺的好姑娘，你有事情要做，我不会阻拦，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利用陈阿壮。”白月霜直接把话说开，也懒得跟吴蕴音墨迹。
“我……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我已经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吴蕴音说着就哭唧唧。
她现在已经清楚的知道，白月霜已经明白了她利用陈阿壮的事情了。
……陈阿壮在院子里面只听见外面传来的蚊子嗡嗡声一样，忍不住竖着耳朵听，当听见吴蕴音在哭，陈阿壮就急了。
在他的眼中，白月霜那是母老虎，吴蕴音就是小白兔！
现在小白兔要被母老虎欺负啦！
“小老板！有啥事你就问我呗！”他扯着大嗓门嗷嗷。
白月霜听见他的声音就来气。
瞥了吴蕴音一眼，走进院子，从角落中摸了根扫把就往陈阿壮身上拍。
“问你？你知道个屁啊你！”白月霜手起扫把落，结结实实的往陈阿壮的后背拍了几下。
“被人卖了还跟人数钱的玩意，你知道个鬼！陈阿壮，你赶紧给我收拾，立刻马上！去找李贵报道！你要不去，现在你就回湘市去，带着陈婶子，回你们之前的屋子去！老娘带不动你了！放弃了行吧！”
白月霜原本还不生气的，听见陈阿壮的声音，那火气立刻被勾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