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伶拉下了脸。
“朱五婶,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了,别让我背黑锅,我陆妍伶绝不背这样的黑名!”
朱五婶冷笑道:“你别光嘴上说,你倒是把羊肉拉出来给我们看看,这要是少了一块,陆妍伶你就等着
吧,你这辈子都会背上一个贼的名声!”
陆妍伶当即就要开了厢房门让大家伙看看羊肉齐不齐全。
可她一转眼,却看到胡二妮抿着嘴角冷笑,再细心观察一番,竟然见方才第一个附和朱五婶的妇人和胡
二妮之间使着眼色。
这几个人怎么凑在一处了?
陆妍伶略微一盘算,就知道定然是胡二妮和朱五婶搅和到了一处去。
这两个人都是见不得她好的,好不容易逮着疏漏定然要把她往死里整。
陆妍伶便不急着开厢房门了。
“怎么,你心虚了?”朱五婶挑了挑眉毛,冷冷地道,“陆妍伶,我劝你还是尽早跟大家伙儿坦白吧,
我看你身上穿金戴银的,也不像是没钱花的样子,怎么就这么馋呢?我看在你年纪轻的份上,就劝你几句。
”
“你现在赶紧跟大家伙儿承认错误,拿出银子补上这亏空,我们在场这么多人还能帮你保密。”
“我要是不拿银子呢?”
朱五婶登时插着腰,一双粗眉倒竖起来,黑脸因为激动透着潮红,不平整的牙齿也往外突着,表情就显
得很是狰狞,整个人看起来跟南海夜叉似的。
“不拿银子,大家伙儿就送你去见官!”
陆妍伶笑了笑,“那这银子是给谁呢?”
方才附和朱五婶的那个妇人赶紧抢着回答,“这里朱五婶辈分最高,当然是给朱五婶了,你要是信不过
的话,你家表妹也在这里,让她和朱五婶一起拿着银子。”
胡二妮听见自己的名字被点,便大大方方地道:“既然大家伙儿都这么信任我,那我就厚着脸皮接下这
个活儿,表姐,你还是赶紧拿银子吧,不然大正月里,这种事情要是闹大了,表姐你的脸上可不好看,就是
表姐夫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陆妍伶冷笑起来,闹了半天,原来这些人除了想要往她身上泼脏水之外,还想着从她这里讹诈银子啊。
这可真是好算计,以前听人说三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她一直没找到实例证明,如今可算让她见识到了
。
“行,既然你们一口咬定我偷吃了大家伙送来的羊肉,那我今儿个就为自己洗一下这罪名,红梅红杏,
你们俩去找你们五伯母,红梅,你说话清楚,把这儿的事跟你五伯母说一声,麻烦她把昨日在这里干活儿的
人都请来,让她们给我做个见证!”
红梅清凌凌地答应了一声,拉着红杏就跑。
两个小丫头跑得飞快,朱五婶等人一时没拦住,就让两人跑出去了。
“陆妍伶,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五婶挑了挑眉头,气急败坏地道:“我是真没想到,那胡春花精明了一辈子,竟然养出你这么一个糊
涂姑娘!”
胡二妮也跟着着急,劝陆妍伶道:“表姐,你这是何苦呢?就非要将事情闹大吗?这事儿闹大了对你有
什么好处?你难道就不曾为表姐夫想一想?”
提起九宴,胡二妮的心里还一阵一阵地抽疼。
“表姐夫对你那么好,表姐你怎么能如此对表姐夫呢?你这样子,让表姐夫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
陆妍伶冷眼看着胡二妮,直看得胡二妮脸都红了,眼神都开始躲躲闪闪,才冷笑道:“你对你表姐夫可
真好呀,我这个正经娘子竟然不如你一个拐了弯的表妹了。”
胡二妮脸上一红,忙正了脸色,道:“表姐,你在胡说什么呀,我可听不懂。”
朱五婶也赶紧帮腔,“陆妍伶,你少攀扯别人,你现在赶紧拿银子出来,可别等着一会儿人多了闹大了
,你脸上不好看,要么就赶紧开门,让我们清点一下这厢房里除了羊肉还少了些啥,到时候还能帮你遮掩一
下。”
陆妍伶昂着头,柔弱的小身板挡在了厢房门前,跟人高马大的朱五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气势上却
一点都不曾输给朱五婶,反倒把朱五婶给吓退了几步。
“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还用你们帮我遮掩?你们既然说我这屋子里的东西少了,那行呀,我就把
这厢房门锁着,等人都到齐了,大家一起进去清点,看我到底有没有动用过这里头的东西!”
见陆妍伶态度坚定,朱五婶和胡二妮等人倒有些不肯定了。
胡二妮是知道陆妍伶过年前肯定置办了很多年货,但里头有没有羊肉她不清楚,而且就算有羊肉,又能
有多少?
他们一家四口顶多吃个一两斤,这从年前到现在,这一两斤羊肉大概早就吃完了,还能留到现在?
再说,这么大一只羊放在谁家里,谁都要动心割一点肉下来尝尝鲜儿的。
反正换做是胡二妮,胡二妮肯定会割点留给自家吃,就那么一小块,谁能看的出来。
估计这陆妍伶肯定也是打着大家伙儿都看不出来的主意,故意咋咋呼呼的想让她们害怕。
哼,就算到时候看不出来,她也能胡搅蛮缠,让大家看清楚陆妍伶的真面目。
一个对娘家都这么小气的人,能对就在眼前的羊肉不动心吗?
胡二妮坚定了信心,就冲朱五婶使了个眼色。
朱五婶心里头就有了底,气势便更足了。
“你少在这吓唬人,不就是等着人来清点吗?行,老娘就陪你在这里等着,陆妍伶,到时候事情闹开了
,你可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不管朱五婶怎么吓唬,陆妍伶就是挡在厢房门前不让人进。
朱五婶也不能用强,谁都知道陆妍伶的相公是个走南闯北的镖师,拳脚功夫了得,得罪了陆妍伶,那搞
不好就要被毒打一顿。
眼看着快到晌午头了,陆五嫂才领着这两日在陆妍伶家做帮工的妇人匆匆而至。
“伶妹子,出什么事了?我方才听红梅说的不清不楚的,可把我急出了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