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的嬷嬷将陆妍伶和阿煊引到了一处偏殿,客客气气地叫陆妍伶二人在这儿等候宣召。
陆妍伶穿越后还是第一次来这样金碧辉煌的地方。
虽然说是行宫,气势肯定不如皇宫恢弘,但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满眼都是皇家气派。
别说是姜家了,就是白家,跟这行宫一比,也不够看的。
阿煊见陆妍伶一双眼睛四处去看这偏殿中的雕梁画栋,便笑道:“这有什么好看的?等嫂嫂去了北国京
城,回了咱们自己的家,有多少精致宫殿,保准叫嫂嫂看个够!”
陆妍伶收回目光,笑道:“我若早知道能跟着你哥哥回去,兴许就不会花那么大的功夫去设计咱们家的
宅子了。”
阿煊知道陆妍伶说的是姜宅,便真心恭维了一番,“我早就听说嫂嫂做的一手好菜,没想到嫂嫂于园林
一道也很是精通,嫂嫂不必为咱们自己的宅子可惜,等回头咱们回京城的时候,嫂嫂喜欢谁,就把宅子送给
谁住便是了。”
陆妍伶一下子就想到了李秋娘。
等这次平安回去,熊人杰也一切平安的话,她就把姜宅一分为二,一半送给李秋娘和熊人杰,另一半就
送给陆大娘和林云霜。
她倒是想全都送给李秋娘,只可惜陆大娘的那个性子叫人头疼。
要是她真的全都送给了李秋娘,陆大娘肯定会天天去闹腾,闹得李秋娘以后不得安生。
那一宅子的人,她也不能全带走,只带一些亲近的人,其他人少不得也得留给李秋娘了。
陆妍伶正盘算着,冷不丁听到阿煊问她。
“嫂嫂可想好了不曾?一会儿那容太妃宣召嫂嫂,肯定要嫂嫂做拿手的饭菜,嫂嫂到底要不要在王妃的
菜里下药?”
陆妍伶嘴角的笑容霎时凝固。
“阿煊,非要如此做吗?”
阿煊已经从摘下了手中镯子,轻轻一扭,那金镯子竟然一分为二,里头赫然是空心的。
她从这空心的镯子里抽出了一个小纸包,放在手中晃了晃,“当然要这么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
嫂嫂,这药粉我都准备好了,到了这个地步,嫂嫂难道还要临阵退缩吗?”
陆妍伶颤颤巍巍地接过了小纸包。
阿煊的目光冰冷而执着,叫陆妍伶都不敢抬头去看她。
她拿了纸包便背过了阿煊。
手中的纸包小而轻巧,轻飘飘地躺在陆妍伶的手心里,似乎一阵风就能将这纸包给吹走。
但陆妍伶却觉得这纸包有千斤重,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她真的要为了救九宴而去杀人吗?
“嫂嫂还在犹豫什么?那冀北王妃作恶多端,嫂嫂给她下药,也算是为那些无辜枉死的孩子们报仇了。
”
“哦?本王尽然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这么心狠手辣的人。”
是冀北王!
陆妍伶手一抖,差点把纸包扔出去,多亏阿煊眼疾手快,迅速把那纸包又夺了回来塞进了镯子里。
刚刚做完这一切,偏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宽袍窄袖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双目如电,炯炯有神地看向陆妍伶和阿煊,眼神在扫到阿煊的时候,眼底有一股惊艳划过。
“早就听闻北国五公主乃天下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冀北王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灼热,陆妍伶下意识地就将阿煊挡在了身后。
“民女陆妍伶见过王爷。”
“诶,太子妃如何自称民女呢?”
冀北王虚扶了扶陆妍伶,笑呵呵地道:“我实在是没想到,救了我儿性命的,竟然是北国的太子妃。”
陆妍伶不由得和阿煊对视了一眼。
这冀北王竟然将她们二人的来历摸得一清二楚,今日怕不是容太妃宣召,而是冀北王特地设下的一个圈
套了。
“王爷既然已经得知我二人的身份,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王爷已经知道我和嫂嫂今日来的目
的了吧?”
此时此刻,阿煊反而要比陆妍伶镇定。
冀北王眼底闪过一丝欣赏,微微点点头,“本王稍微猜到了一些,其实,太子妃和五公主给于氏送信的
时候,本王就已经知道了。”
陆妍伶恍然大悟。
怪不得于侧妃这般主动,原来这幕后还藏着一个冀北王。
“太子妃和五公主莫要害怕,本王今日请二位来,是要与二位商议一件事情。”
看来,不止是她们有求于冀北王,这冀北王自己也有事相求啊。
既然双方都有所求,那事情便好办多了。
陆妍伶放下心,一手紧紧地攥着阿煊,颔首笑道:“王爷有事不妨直说,什么商议不商议的,我们都是
妇道人家,可做不了主。”
冀北王哈哈笑道:“太子妃莫要谦虚了,若没有你,北国太子卫宴怕是早已经化成了一抔黄土了!”
笑过之后,冀北王才抚掌叹道:“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二位前来,怕是想要本王劝说当今圣上,暂时
停止与北国交战,好给卫宴一丝喘息机会,是也不是?”
这个冀北王,真是好深沉的心思!
“王爷所料不错,倘若王爷能帮忙的话,王妃的事情……”
冀北王一挥手,打断了陆妍伶的话。
“不过是内宅妇人的阴私手段罢了,本王容得她,她才能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些小动作,本王若是容不
下她,她娘家势力再怎么大,她手段再怎么高明,本王也绝不会叫她继续做本王的王妃!”
陆妍伶悚然一震,冀北王果然什么都知道,也果然什么都不在乎!
那育小公子和于侧妃……
仿佛是看穿了陆妍伶在想些什么,冀北王又温和地笑道:“育儿是本王的爱子,本王如何能不心疼他?
实话与你们说,本王早就想请旨册封育儿为世子,只是一时没有找到好的时机。”
果然如同坊间传闻的那般,那么冀北王妃心急想要对育小公子下手,就是能说得通的了。
“王爷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叫人心下感动,可是王爷既然知道了王妃的所作所为,就不怕有朝一日,王
妃对育小公子下手,得手了吗?”
“这个就不劳太子妃操心了。”
冀北王侧身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还做了个手势,叫陆妍伶和阿煊一起坐。
“本王早就安排了人手,如今育儿身边油泼不进,王妃如何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