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庆当然听出了梁武的言下之意。
刚刚放下的心,又再度揪了起来!
在他看来,就算是他坐稳了通判的位置。
可若不能解决灾民的问题,这官做的也是毫无意义!
叶浪倒是仍旧淡定,笑着说道:“你们是不是为民做主的好官,这点你们说了不算。”
“你们之前说,法是卢文远立的,你们买田买房,是为了帮百姓对吧?”
闻言,梁武立刻道:“没错,我们若是不买,百姓又哪来的钱交税?”
“那又怎么证明,这田,这房,是你们买的呢?”
叶浪再度开口问道。
“我们手里,有地契田契,足以证明!”
梁武底气十足的说道。
有官员附和:“没错,我们还有买卖契约!”
“哦?”
叶浪摇了摇头:“口说,可是无凭啊!”
梁武冷笑一声:“这还不好办,我们回去把契约拿来,你一看便知!”
“那诸位,请吧!”
叶浪淡淡道:“我拭目以待!”
梁武笑了笑,直接带头转身离开!
众官员面露不屑,纷纷跟上了梁武。
同时,还大方的议论道:
“看来,这叶大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谁说不是呢,等拿来地契田契,定让他无话可说!”
“……”
听见众官员这话,李怀庆气愤不已:“叶大人,他们敢这么议论您,实在是太狂妄嚣张了!”
“无妨,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啊!”
叶浪笑了笑,淡淡说道:“等到他们回来之后,就笑不出来了!”
李怀庆满目无奈的说道:“叶大人,您有所不知,他们的手中,真的有地契田契还有买卖契约……”
叶浪神秘一笑,道:“我知道,不怕他们有,就怕他们没有。”
“放心,我已经有了办法,很快就能把这些田契,地契,收回来了!”
听见这话,李怀庆面露疑惑。
想不明白,叶浪到底能有什么办法。
……
很快,梁武为首的那批官员,拿着从百姓手里坑骗来的房契地契,以及买卖契约,回到了刺史府衙内。
“叶大人,你看看吧!”
梁武走上前,将一沓契约放在了叶浪面前的桌案上。
目测,光是梁武一人,就侵占了数百个百姓的房屋田地!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效仿,将各自手里的契约,拿给了叶浪。
最少的,也侵占了几十个百姓!
叶浪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随手拿起一份,查看了起来,冷声说道:“一亩地,一钱银子,你们可真够黑的。”
要知道,现在的地价,一亩地可是二两银子。
这群官员,仅用二十分之一的价格,就把百姓手里的土地房屋,买到了手里。
“叶大人,买卖这东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梁武傲然道:“哪有黑不黑之说?就算我们再想买,百姓们不卖,那也没办法啊!”
其他官员附和道:“就算,一个巴掌拍不响,百姓们都愿意卖,我们又能怎么办?”
“我们总不能,主动加价吧,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更别说,我们买了这些,百姓们就有钱交税了,归根到底,我们还算是帮百姓忙呢!”
听见这些话,李怀庆气的咬牙:“无耻败类,若不是重税压迫,百姓又岂会走投无路,到卖房卖田的程度!!!”
梁武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说道:“还是那句话,法是卢文远立的,你们要找,就找卢文远去!”
“你!”
李怀庆抬手指向梁武:“我倒是想找,可那卢文远都死了,还怎么找他?”
梁武笑了笑:“那就没办法咯!”
“你刚才说,法是卢文远立的对吧?”
叶浪望着梁武,问道。
“是啊!”
梁武不咸不淡的回应一声。
叶浪继续问道:“那这么说,本官也有,在雍州立法的权利了?”
“当然,大乾律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刺史在自己的州府,在不与大乾律法冲突的前提下,享有立法的权限!”
梁武淡淡说着,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看向叶浪,瞪大了眼眸:“等等,你难道想?!”
“没错,本官准备立法!”
叶浪义正严词的说道:“过去,只有百姓纳税,官员从不纳税!”
“但从今日起,凡是雍州境内的官员,都要与百姓共同纳税!”
“这就叫,官绅一体当差纳税!”
“不光要纳税,而且还要比百姓纳的更多!”
听见这话,众多官员一片哗然。
梁武气愤道:“叶浪,你这就……”
“你叫我什么?”
叶浪眼眸一眯,目光中透出了一抹凌厉。
四目相对间,梁武心头一颤,连忙改口道:“叶大人,你这就不对了!”
“百姓纳税,那是因为他们从事生产,有粮可交!”
“我们这些当官的,也不种地,不织布的,哪来的税可以纳呢?”
闻言,叶浪冷声问道:“之前百姓种地纳税,都是纳粮,可卢文远立法重税之后,百姓无粮可纳,纳的又是什么?”
“这……”
梁武一时语塞。
李怀庆在一旁道:“叶大人,卢文远让百姓们,纳税直接交的银子!百姓们手里没银子,被逼无奈之下,才卖房卖田!”
叶浪早就猜测到了这点,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当官的纳税,也直接交银子不就好了?”
“交银子是没问题!”
梁武继续辩驳道:“但百姓们纳税,那是按照收成的比例来纳,还是那句话,我们不种地,税又从何来?”
此话一出!
众官员纷纷附和道:“没错,我们不种地,凭什么纳税?”
“就是,要让我们纳税,也得拿出凭据,让我们心服口服才行!”
叶浪轻笑一声,道:“好啊,本官就让你们,心服口服!”
“官员们纳税,就按照房产,田地的所有量来纳!”
“房子,每人有一处,就足够居住。”
“若有人的名下,占了数套房屋,岂不是白白浪费?”
“还有,按照你们自己的话来说,你们当官也不种地,要那么多地干什么?”
“难道,这不该纳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