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还是不说话,小女孩恼火,嘟嘟嘴,往小男孩脸上抹了一把泥,顺带还把白色衬衫弄脏了。
小男孩看着自己的干净的衬衫变的如此邋遢,很是生气,用力一推,把小女孩推到在地,小女孩“哇哇”的哭。
阿婆闻声赶来,扶起小女孩安慰道,“阿妹不哭,乖,阿妹这是怎么了?”
“阿婆,他推我。”
小女孩委屈巴巴的指着小男孩,小男孩缓缓说,“她弄脏了我的衣服。”
阿婆往自己身上摸了一把,把手山原有的沙子给抹掉,轻抓小男孩手腕,“替我家阿妹跟你说声对不起。”这附近没人,突然出现一个小男孩有些奇怪,“你是哪来的?”
小男孩四处张望,他发现那群狂欢的人早已不见,他摇摇头。
“你是从哪走来的?”
小男孩摇摇头。
“你爸爸妈妈呢?”
他爸爸?他爸爸在跟别人喝酒,他妈妈正在医院养胎,宴会上无人管照他,本来是他生日,今天倒成了他最孤独的日子。
阿婆见他一个小孩子一问三不知,眼看天就要黑了,这附近也没什么人来往,一个小孩子在外也不安全,只好带他回家。
小女孩擦擦眼泪,“阿婆我饿了。”
“好,阿婆回去给你蒸螃蟹吃,你看阿婆给你抓了一篓螃蟹。”
小女孩点点头。
阿婆看了看小男孩说:“你先跟阿婆回去,等明一早阿婆就送你回家。”
仅凭一点微薄的月光照耀着前方的路,阿婆步履蹒跚牵着两个小娃仔回家,制作螃蟹大概花了三十多分钟。
在这三十多分钟里,小女孩自玩自乐,小男孩则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青瓦土房,抬头一看,顶上有木板,梁上挂着好几个篓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甚是新奇。
食指抠了抠墙上的土,黄黄的还带点矛草,阿婆把螃蟹端上餐桌,“孩子们,螃蟹好了,快过来吃吧。”
小女孩开心的扔下手上的东西,快速飞奔餐桌,小男孩转过身看着桌子上那盘冒着热气的螃蟹,卖相一点也比不上他家阿姨做的。
这盘螃蟹对他来说没有一点食欲,发了霉的餐桌令他有些恶心,不忍皱眉。
阿婆见他不动手,剥了一块肉沾点酱料放进他碗里,“你尝尝,孩子,这个时候的螃蟹大多都饱满,阿妹喜欢吃蟹,你喜欢吗?”
小男孩点点头,握住筷子夹起碗里的肉,尝了尝,虽然卖相不咋样,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
阿婆笑了笑,很是慈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陈秉严。”
“西辞,好名字,看样子你比我阿妹年长几岁,阿妹你得叫他哥哥。”
小女孩吃着螃蟹心情大好,直接喊:“哥哥。”
陈秉严一脸嫌弃,他的妹妹如今还在妈妈肚子里,怎么会凭空又多出来一个妹妹。
“阿婆,你看他都不理我。”小女孩见陈秉严不理他,气鼓鼓的。
陈秉严顿时冷下脸,抬眸一看,把小女孩吓的不敢说话,眼圈红了一圈,忍着不敢哭,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起桌上蟹壳向他砸去,弄的满头都是油。
陈秉严咬牙切齿,二话不说拿起碗砸过去,“砰”的一声,小女孩连同椅子摔倒在地上,接着传来的是一阵阵哭声。
阿婆赶紧扶起小女孩,额头被砸出一个口子,血和汤汁顺着脸庞流下来,陈秉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阿婆抱着小女孩用衣袖擦拭着脸上的污渍,哄道,“阿妹,不哭,不疼啊,等阿婆拿药来给你擦擦,呼呼一下就不疼了。”
“阿婆,疼,呜呜,疼。”
阿婆看了一眼陈秉严,什么也没说,从房间里取出两块毛巾和一些药,把毛巾浸湿,递给陈秉严。
“把脸擦擦。”
他接过毛巾,闻了闻有一股淡淡药香味。
阿婆为小女孩处理伤口,她越哭越厉害,整个屋子弥漫着哭声,阿婆看着心疼不已,“阿妹不哭,过段时间爸爸妈妈就来接你回家,该回家上学跟同学们一起玩了。”
“不,我不想离开阿婆。”
小女孩停下哭泣。
陈秉严耷拉着脑袋,看看窗外,心想,“爸爸怎么还不来找我。”
“那阿妹就要乖,不能哭,哭了阿婆就不要你了。”
“阿,阿妹不哭了。”
漆黑的夜空布满了闪闪发亮的星星,一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孩子找到了吗?”
“宋总,附近没有摄像头,已经派人全力搜索。”
“有任何信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家里人,特别是她老婆,他老婆现在正在娘家养胎不出十几日便要生了。
现在告诉她,她肯定会异常激动,他在窗前站了一宿,全怪他的疏忽没有看好孩子,把孩子弄丢了,好不容易给孩子过一次生日,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阿婆照料好小女孩睡觉,陈秉严站在身后早已心生困意,打了个哈欠,阿婆把他领到另一个房间,为他铺好了床。
他躺在床上,对于周围的环境怕的很,给他的印象就是房子年老失修,墙角还有老鼠洞,他紧紧抓住阿婆的手不敢撒手。
阿婆感觉到他的不安,一直哄他睡完觉才敢离去。
一大早门外来了许多警察,阿婆出门查看,领头的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递给她一张照片,“您好,请问你见过这个小孩吗?”
阿婆眼睛不大好,拿着照片看了许久,才想起,这张照片上的人不就是那个小男孩吗。
“陈秉严?”
中年男子问,“你见过他?”
“昨晚在海边捡螃蟹,瞧见他一个人,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他领回家,他还在里头睡觉呢。”
阿婆指了指里屋。
陈秉严有些冒汗,中年男子看着正在酣睡的陈秉严笑了笑,长舒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感谢你,婆婆,好人一生平安。”中年男子握住阿婆的手感激道。
陈秉严被说话声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