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孑然,风霓裳顿了下,冷声道:“闭好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白吗?”
“明白!孑然罪该万死!”孑然立马跪倒风霓裳面前,行了大礼。
没想到风霓裳没有多理他,反倒是直接甩给他几瓶精致的小瓷瓶,嘱咐道:“上好金疮药和麻沸散,让海燕体面点走。”
虽然飞衡看起来毫无感情波动,甚至比刽子手更可怕,但他最后一个举动还是出卖了自己的真实情绪。
到底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人,还是心疼海燕的,不会不让海燕死的那么不体面。
风霓裳心头出于人性怜悯,才决定给海燕药物治疗的,毕竟再怎么说也帮了自己一些忙,她们二人之间是没有直接恨意的。
丢下药物之后,足尖点地飞身走了。
像是急着要追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拿着药物进了里面,看着满地的血液残肢,孑然狠狠的咬牙看着飞衡:“首领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狠厉无情,漠然的像个杀人工具!”
飞衡面色没有一丝波动,伸出去想扶着海燕的手僵在原地,若无其事的收回来,掀起眼皮懒懒的看着他:“怎么,偷听够了?”
“属下,属下知罪!”不等飞衡动手,他自己折耳一只,拿刀利落削了耳朵,疼的浑身发抖。
海燕摇摇头,看着他说道:“孑然……你、你糊涂啊。”
孑然神情不变,看着飞衡说道:“属下自知有罪,但今日之事可当做没听见过,另一只耳朵权当首领送给六扇门的厚礼,给属下继续效力六扇门的机会。如何?”
飞衡没有开口拒绝或者承认,孑然松了口气,看着海燕又是心头一阵意难平,喉头哽咽的厉害。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跟海燕说了几句话,转头试探的看了眼飞衡:“既然太子妃的话,你们都听见了,那我便给海燕上药吧?”
飞衡没有多说话,后退几步的距离,作壁上观。
孑然赶紧上前给海燕收拾伤口,先用麻沸散给她祛除疼痛的感觉,然后才敢给她上药。
整个过程中,飞衡高高在上的仰着脸,像是不屑于看一眼,漠然至极。
海燕却看着他的方向,眼里带着丁点笑意,及时收敛起来,没让孑然发现。
另一边,风霓裳追着拓跋宸轩的方向,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在一边等着自己的他。
看着他面上完全没有一点激动的情绪和怒意,好像方才的情绪不过是一场戏。
不错,还知道等自己。
她跃身上前,到了拓跋宸轩身边,抱着他软声说道:“忽然就起身离开,你可吓死我了。”
拓跋宸轩揉揉她的秀发,一脸的若有所思,眼神看着前方的天空,带着一丝渺远。
在深思着什么。
见他这样的情绪,了解他的风霓裳立马意识到,可能方才海燕所说的,都不假。
试探的问道:“你觉得,海燕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拓跋宸轩说的很谨慎。其实也在变相的怀疑皇上了。听到这种可能性,风霓裳小脸有些皱了,轻轻叹出一口气。若是事情是这样的,那么他们日后又该如何面对皇上?
这样得到的皇位,便是让拓跋宸轩去继承,心头也会膈应。
难免不多想。
“若是如此,我们怕是不好让海燕死了,再怎么说她也是受害人,赶尽杀绝的话,我们成什么人了?”风霓裳立马想到一个问题,跟拓跋宸轩说着。
拓跋宸轩点点头,叫了身边一个暗卫去告诉飞衡手下留人。
“可这件事情总是会被父皇知道的。”风霓裳转眸想到了这个问题,整个人神情都不好了。
皇上的势力和得到消息的速度非常快,若是让他知道还有林家“余孽”,怕是一定会赶尽杀绝的。
他们保不住海燕的,然而此时的拓跋宸轩心中,海燕和真相化了等号。若是不能救海燕,便是无法直视真相,这样的皇位不要也罢。
风霓裳有所感的说道:“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当朝天子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皇位是这样来的,不愿意承担史书的记载和人们的舆论压力,找个替罪羊。
这样的方法在浩浩历史长河中,其实并不罕见,但拓跋宸轩决然受不了。
按照风霓裳对他的了解,便是他也觉得海燕做出这样的事情情有可原,更别说海燕最终目标只有皇上一个,并没有牵涉到其他人。
这也说明了海燕内心也是一个坚持正义和温柔的人,即便是自己遭遇了这样的深仇血恨,也正直的看待众人。
不因为自己的一己私仇而祸及更多无辜的人。
这样的海燕,若是死了,无论是她还是拓跋宸轩,心里都会受到良心极大的谴责。
若是不知尚可原谅,但知道之后还装作不知道,不是他们的作风。
“本宫要前往皇宫。”拓跋宸轩抬起眼,深邃的眼神里带着坚毅。
“我陪你,至少要让父皇刀下留人,把海燕留下来。”风霓裳满眼温柔看着拓跋宸轩,说了句话。
两人说走就走,起身直接往官道上去,或许是时运不济,此时不仅官道上没有车马,无法快速回到皇宫。
便是连上天都不长眼的下起了雨。
风霓裳攥了拳头,看着细密的雨帘道:“我们不能避雨太久。”
更何况,这细密的雨丝,有要变成中大型雨滴的架势。
再这样躲雨下去,必然会耽误事情的。
两人一合计,到一旁的驿站买了两身蓑衣,虽然笨重轻微影响轻功,但是不至于让他们受凉感冒,不影响后续发展。
两人继续抄了近道,往皇城走去。
城门口的官爷看着他们,无情的挥挥手,不耐烦说道:“下雨了,不必进城了,便在外头自己找个地方避个雨。”
拓跋宸轩面色一寒,拿着令牌的手直接怼到他脸上,声音寒冷的像是终年不化的冰雪:“再说一次。”
那官爷一看这人这么嚣张,这才从蓑衣中看出此人衣料华贵不凡,再一看令牌差点跪倒在地,面色一变连忙给拓跋宸轩行礼:“小的眼拙,没认出太子爷来,实在是造孽。”
转身指挥着身后的人:“愣着干什么,快开城门!”
两人这才回到皇城,不知是不是天意,回皇城的路上事事被阻拦,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