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后,有个侍女站出来,轻声回答道:“回驸马,昨天送安胎药的,是奴婢。”
闻言,拓跋雪也跟着看去,脸色骤变:“秋风,本公主是亏待了你还是怎么,你为何要在安胎药里动手脚!”
“公主,不是奴婢,您听奴婢解释啊!”
秋风连忙跪下磕头,情真意切地道:“奴婢伺候您顿多时了,怎会加害于您?就算不谈这个,您出事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送安胎药的人,奴婢怎么会这么傻呀!”
微微平复了气息,拓跋雪冷声问:“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公主,这安胎药奴婢是按照府医给的方子和分量熬的,绝不可能动手脚,但是昨天,金姨娘曾来过小厨房一次。”
说出这句话后,秋风微微闭了闭眼,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她也只能出卖自己良心了。
“金玉锦?!”
拓跋雪眼睛骤然睁大,脸色也很难看:“她去厨房都做什么了!”
南柯面色也变得凝重了些,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
咽了咽口水,秋风低着头回答道:“金姨娘问奴婢熬的是什么,奴婢如实回答以后便看着火候,期间去了一次茅房,等奴婢回来时,金姨娘还在厨房里。”
“南柯,你听到了吧?”
拓跋雪面沉如霜,微微咬牙道:“这安胎药里的甘草,定是金玉锦加的,她就是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
“雪儿,我知道你担心,但是光凭这丫头的一面之词,我们还不能断罪。”
南柯轻声劝着,显然还是不忍心对金玉锦怎样。
见他一提到金玉锦就心软的模样,拓跋雪气不打一出来,强压下去说道:“那好,既然秋风一个人说的话不能证明,那就把金玉锦叫过来,你我一起审问。”
南柯没说话,眉目间浮现冷意。
眉头皱得很紧,拓跋雪眼中泛起泪光,抓着他的衣袖轻声哀求:“南柯,我们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第二个孩子,结果又差点出事,你护着金玉锦,那我们的孩子你就不管了吗?”
“你不是也说现在还不能定罪,那总不能连问都不问就放过了她,这样她反而是嫌疑最大的,不是么?”
楚楚可怜的一番哀求成功说动了南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南柯下定决心般开口道:“来人,叫金玉锦过来。”
“是。”
旁边的侍女转身退出去叫人,南柯垂眸看着拓跋雪苍白的小脸,心里生出几分怜惜,放柔了声音:“别担心,好好养着,孩子会没事的。”
“我明白,只求别再有人对我的孩子下手了,我已经失去了一个,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拓跋雪柔声说着,靠在了南柯的胸膛,享受着难得的温暖,微微闭上眼睛。
金玉锦随后被带了过来,看着屋子里这阵仗,她面露不解,行了礼后问道“老爷,公主,请问叫妾身过来所为何事?”
“你还装无辜?”
拓跋雪很是恼火,指着她斥责道:“如果不是你在安胎药中加甘草,本公主怎么会腹痛,险些滑胎?”
听到这个,金玉锦微微一愣,连忙反驳:“公主,您说话可要讲证据,这不是妾身做的。”
“可是昨天熬安胎药的侍女秋风说,你曾经去过厨房。”
南柯淡淡地开口,目光中满是不明意味:“这个你又怎么说?”
垂眸想了下昨天的事情,金玉锦有点委屈地皱眉:“老爷,妾身昨天是去过厨房,但是是让厨子炖汤,期间看到火上炖着的东西也只是问了句,并没有动,又哪来的加甘草之说?”
“你还不承认?”
拓跋雪气愤极了,身子都微微颤抖,声音满是冷冽:“秋风亲眼所见你去了厨房问火上炖了什么,期间她去茅房回来后你还在那里,只有你有机会有理由去下甘草,你居然还敢狡辩。”
眼里多了泪水,拓跋雪看着南柯哀声道:“南柯,这就是你偏信着的金玉锦!所有人中只有她最有机会下甘草,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狡辩!”
“公主,妾身是在厨房待了很久不假,但是这也不能完全代表妾身在你的安胎药中动手脚。”
见拓跋雪执意咬着自己不放,金玉锦也沉了脸色,一本正经地开口:“凡是要讲究证据,光凭一个侍女的话公主就执意认为是妾身做的,未免有些强词夺理吧?”
“你——”
拓跋雪没想到这人还能伶牙俐齿地为自己辩解,当即又气又急,脸都涨红了:“那像你所说,本公主拿不出证据证明是你做的,那你有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吗?”
闻言,金玉锦难得语塞。
她没做这件事是不假,却也没有实际的证据来为自己证明清白,一时也有些犯难。
等两个女人都说完后,南柯沉声开口:“玉锦,公主说得对,你既然说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也要拿出证据才能服众。”
眸中光华微滞,金玉锦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沮丧地开口:“妾身没有证据。”
脸上流露出些许凌厉,拓跋雪微微咬牙道:“看吧,连你自己都无法证明你是清白的,这又怎么说?”
像是怕她有机会脱身一般,拓跋雪又对南柯撒娇道:“这可是我们的孩子,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保住的,你一定要给我做主。”
眼里暗光流转,南柯抿唇思索片刻,最终有了取舍。
冷冽的目光落到金玉锦身上,他面无表情地开口:“玉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妾身没有做。”
金玉锦跪得笔直,脸上流露出些许桀骜:“虽然妾身也拿不出证据为自己证明,但是做没做妾身心中有数,妾身没有加害公主,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
心中的耐性消磨殆尽,南柯勾唇露出个冰冷笑意,望着她的眼中尽是凉薄:“既然如此,那你就去院中跪着,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什么时候再起来。”
心弦微颤,金玉锦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果然是一如既往的薄情,前些日子还那样宠,转眼又翻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