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炸在原地,所有人都沉寂了。
“物资不见了什么意思?”凤霓裳嘴角下压,带着点风雨欲来的压迫感觉。
拓跋宸轩首先迈步进去了,她便跟着。
进屋子里一看,只见原先本该是物资的袋子中全都堆满了石头砂砾之类的东西。
凤霓裳从自己的暗袖中拔出匕首,猛地扎进一个没有开口的袋子中,听见“叮”金属相撞的声音,打开一看全是金属废料。
拓跋宸轩也打开了几个袋子检查,无一例外、全都是无用的废料。
荷香下令全部开袋检查,面色阴沉下来。
然而没有用,打开的全部东西都没有一点她们收集起来的物资,全是没用的东西。
最多的就是石头废料,仿佛实在嘲讽他们。
凤霓裳和拓跋宸轩对视一眼,气氛出奇的低沉,两人心头都有怀疑。
是谁把物资全部换了的,又是谁下令把被换掉的东西烧掉,像制造什么假象?
陈澈在一旁目睹一切,暗自打量着凤霓裳和拓跋宸轩,想看他们遇到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们开口,反倒是自己沉不住气了,打破沉默说道:“我相信这件事情跟六扇门没有多大关系,至少六扇门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就刚刚那个脑子缺根筋似的小贼,六扇门里任何一个人都比他强、做事情更有效率,何必要多惹这么一出还让他们逮住了?
道理大家都懂,但没人说话,这个事情需要一个突破口来解决背后的问题。
陈澈暗自骂娘嫌自己管闲事,嘴上又说道:“我和六扇门的门主之一善年先前有过一段缘分,现在是好兄弟。以我对六扇门的见解,没那么蠢托着这么多石头走一路,还费劲巴拉给你运过来。”
一旁的荷香简直要气的头顶冒烟了,你说你解释就解释,一拉一踩算是怎么回事?
谁蠢了?
没等她发作,凤霓裳先有所感的警告她先闭嘴,示意拓跋宸轩诈一诈陈澈。
看看还能不能再问出一些更有价值的线索。
晾了一会儿后,拓跋宸轩掀起眼皮,霜冷的眼瞳像是能看清一切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
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最后漫不经心开口:“哦?你跟善年的缘分?”
“别用你那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犯不上讲这种假话来充当门面!”陈澈最受不了别人这种怀疑的目光,要不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拓跋宸轩,当场就要炸毛了。
一旁看戏的凤霓裳暗自腹辩道:一点就炸的人就这点不好,遇上拓跋宸轩这样的老狐狸就显得太过天真脆弱了。
想知道什么事情拐弯抹角一刺激,他自己就全说出来了。
果不其然,拓跋宸轩不过是轻蔑的嗤笑一声,什么话都没说呢,陈澈就倒豆子似的,把他和善年的二三事都抖落的差不多了。
陈澈慷慨激昂的说着,带着点气急败坏的手舞足蹈:“当初那小子被抢劫,还不是本公子出马给他摆平的?也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本公子确实帮了他化身另一身份打劫了他,可这就是你们这些人不懂得的乐趣了。”
听到这儿,凤霓裳恍然大悟:“原来当初打劫善年的另一批人是你的人啊,那可真是好兄弟。”
话音刚落,还搭配上自己的掌声,很是敬佩似的重复着“好兄弟,好友谊”。
看着陈澈憋得通红的脸,想解释什么,凤霓裳心里明白了一件事情。
无论陈澈现在表现出来的有多窘迫,他眼神始终是清明的。
他明白自己正在做什么。
也就是说,陈澈的内心其实已经偏向他们了,才会愿意跟他们坦白这些。
不然凭着尚书府的谋略教育过的公子哥,怎么会真的这么小白天真?
他从未想过跟他们隐瞒这些事情,不过是缺少个说出来的契机罢了。
想到这里,凤霓裳转念一想,这样的人若是能助拓跋宸轩一臂之力,必然会有利无弊。
哪怕拓跋宸轩现在已经是太子,但有些人的野心不死、总会跳出来作妖。
往自己身边多拉拢人才才是上上之策。
于是凤霓裳也没客气,面色悠哉带着点善良的笑意,意有所指的威胁道:“现在你的把柄自己递到我们手里了,那自然是要充分利用了你说是不是?”
“你想干什么!”一看凤霓裳不怀好意的笑容,陈澈就觉得自己一跳踏进了狼窝,后悔的很。
“不做什么,就是提醒你寄人篱下呀就是该乖一点,太子叫你做什么就勤快点去做好。”凤霓裳笑得人畜无害,天真可爱。
“你别欺人太甚!本公子……”陈澈本想放两句狠话挽回自己的面子,可是周遭气息陡然一冷,背后阴凉一片。
他回头看见太子殿下轻轻勾了唇看着他,一副拭目以待的神情,立刻怂了不吭声。
“小孩子家家不要这么暴躁,”凤霓裳轻声慢语的教育着陈澈,转了话头说道:“若是日后太子有什么需要你辅佐的,也要有眼色点早来帮忙,听见没有?”
“知道了!”陈澈像是被气吹起来的包子,气鼓鼓的想反抗又不敢,闷声答应了。
眼中却是一点勉强的意思也没有。
若是辅佐拓跋宸轩登基的话,好像听起来不错。
没等陈澈自我感动完,就被人指使道:“既然关系不错,你在六扇门应该有人。”
虽是猜测的语气,拓跋宸轩却用了肯定句,很自然的说道:“那就让人好好看着这个海燕,看她要闹什么名堂。”
“诶不是我说,就算你是太子殿下,可能指使人这么粗气的吗?请求别人帮助,会不会用一种温和的语气?”陈澈怂的不敢多说,还是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好歹他帮忙也有暴露他的危险好吧?这人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他可是堂堂的尚书之子!
陈澈觉得自己很委屈,一种诉苦似的情绪正在酝酿,又被拓跋宸轩一句话给打散了。
“请求?本宫请求你敢答应?”
拓跋宸轩光明正大用一种嗤笑的神情盯着他,看的他头皮发麻。
再抬头一看,对方微斜的眉梢和薄长的眼角天生就带着一点上挑的弧度,此时接着身高优势垂下眼,那弧度就像极了冷漠的讥笑,眸中的刻薄更是没什么温度。
陈澈觉得很委屈,他走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