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寂静的夜里,凉风习习,经过方才的闹剧,时间已经不算早了,大街小巷已经没什么人了,略显凄凉景象。
凤霓裳坐在马车中,用手肘抵着窗,面朝着窗外,微凉的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却抚不平她微蹙的眉。
女子眉眼清秀,周身又有一种端庄而清冷的气质,盈盈的月亮打在她脸上,有一种别样的美。
一旁的拓跋宸轩看着格外平静的她,抿了抿唇,长臂伸过去将窗帘拉回来,揽凤霓裳入怀。
“在想什么?”
凤霓裳若有所思的神情没能逃过拓跋宸轩的眼睛,她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在听到身旁人低沉又温柔的声音时松懈了些,她道:“方才的事你猜到底是谁布的局?”
拓跋宸轩听见她说的话,脑中便浮现出方才的景象,最后抓到的是太子,可他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瞧着身旁女子的神色,他嘴角微微勾起。
“想必你也猜测不是太子?”
凤霓裳点了点头,两人都不是蠢笨的人,有些事情只需一点就通。
再者,凤霓裳重活一世,对于前世碰到的人和事她都记得格外清楚,因此这次宴会的事,不难猜出到底谁是始作俑者,此时她的脑中已经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了。
“我猜是南柯,他的动机便是要挑拨君臣关系,刺杀并不是主要的。”
她眼中闪过那副面孔,心里越发肯定这个猜想,但现在只不过是凭空猜测,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也是没有用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即使你知道真相,可必须要有证据,才可以治那人的罪。
拓跋宸轩微眯了眯眸,他也明白,南柯此人绝不似表面上那样简单,那只不过是他想给旁人看到的模样罢了,他道:“言之有理,我会查的。”
凤霓裳瞧男人的神色,他脸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她明白他知道她心中所想,两人的默契不用说出来也能意会。
她知世上并没有什么事在他眼里是难事的,于是一颗心跟着也微微松了松。
身旁男子的眉眼如此好看,而上一次她一颗心错付了拓跋澈,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而已,日日装作一副深情模样与她虚与委蛇。
可谁知一登上那个宝座,他原本的模样就全部暴露出来了,他竟将她拒之门外,最后她那惨烈的下场也是他造成的。
最后的最后,他娶了那个名满京城的美人,多么可笑。
凤霓裳陷入了回忆中,前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心结,而今生她绝不会让这些再次发生,她会保护好她所想要保护的人,让那些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敏锐如拓跋宸轩,很快便发现她眼神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手上揽紧凤霓裳,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轻声道:“不用忧心,一切有我。”
拓跋宸轩的声音倏得将她从回忆里拉回来,她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要是换个场合,她绝不会就这样放任自己走神,可现在不一样,自己身旁的是拓跋宸轩。
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会对她说一切有他的人,这话让她心中十分熨帖,她没有说话,任由自己将头靠在他肩上。
他说,一切有他。
他是她坚强的后盾,她并不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在作战了。
车夫在马车前赶马,马蹄踢踏的声音在街道上有节奏地响着,今夜的月亮倒也格外圆,车内的男子一手揽着女子,女子也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
另一边,南柯与拓跋雪回到了房内,作为此次事件的最大受益者,事情办成令南柯十分高兴。
他并不担心单纯的拓跋雪会看出来什么,大大咧咧地坐在窗边,眉眼皆是笑意。
拓跋雪一转头便瞧见他这神色,心里不禁疑惑他为何如此开心,今日也并未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心想或许他是想到以往什么开心的事儿了吧。
正如南柯所料,拓跋雪并没有往那方面想。
拓跋雪坐到南柯身边,同他一起仰头看那一轮明月,盈盈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圆月总是带有团圆之意。
她不知为何,便想起了汤圆,小汤圆长得如同一个糯米团子般玉雪可爱,那圆圆的脸蛋嫩得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小小一只又十分乖巧。
她望向身旁的南柯,作为公主,历史上有不少例子,都是成为政治的牺牲品,或和亲或用来巩固皇帝的政权,但到了自己这里就不一样了,在她看来,她非常幸运地嫁给了一个自己喜欢而又喜欢自己的人。
拓跋雪眉眼弯弯,想到这一切,心里的欢喜就仿佛止不住要溢出来一般,她不动声色地往南柯身边挪了挪,更凑近他几分,声音糯糯地喊他:“夫君……”
南柯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并没有管身旁的拓跋雪,而在听到她那甜得仿佛要腻死人的腔调后才回过神来,瞧着她有些泛红的脸颊,不解道:“嗯?怎么了。”
“夫君,你今日可有瞧见汤圆,真真如同一个糯米团子般可爱呢。”
拓跋雪的调子轻快,细看还有些害羞的神色。南柯这般了解她,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心思,嘴角微微勾了勾。
也罢,今日他心情好。
他凑近拓跋雪,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侧,声音有些刻意的低沉,仔细听就能听出里头的撩人。
“那不如,我们也生一个。”
拓跋雪有些害羞,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忍推开,她动情地用双手揽过南柯的脖子,虽未说话,但她的行为已经说明了。
南柯咧嘴一笑,不得不说这拓跋雪也是个可人儿,再加上今日计划得逞,心情十分好,自然是不舍拒绝这美人儿。
他倏忽将拓跋雪抱起往床的方向走。
拓跋雪没有防备,整个人忽然凌空而起,忍不住低呼一声,手搂紧了男人。
南柯轻柔地将拓跋雪放在床上,一边将灯熄灭了,黑暗中的他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将床帘拉了下来,女子体香盈鼻。
一夜旖旎,夜空中的月亮也不知何时躲在了云层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