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金玉锦到院门口,高大身影如山岳般拦在门口,面色不善、疏离有礼道:“夫人请止步,公主身体不适正在休息,还请不要多叨扰,无事且回吧。”
金玉锦面色一闪,心念这男人看起来普普通通,怎么会这么有压迫感?
但是这护着拓跋雪的架势,倒是能看出人很可信。
不过还是试探道:“说句话都不行?”
男人明明面无表情,却硬是让人有种马上就会翻脸的阴沉感:“不可,请回。”
不让打扰?
看来让拓跋宸轩他们找人果然可信,金玉锦索性门口跟他聊了起来。
抱臂歪头,努力忽视他的压迫感淡然说道:“你是王爷旗下的将军?”
对方可有可无扫了她一眼,却还是碍于礼节微微颔首,“嗯”了声。
这矜贵不耐烦的样子,与他在拓跋雪面前的忠犬模样天壤之别,简直让人咋舌。
金玉锦却不介意,她笑着问道:“王爷能推荐你来,定然是很信任你,你很早以前就认识雪公主吗?”
“不。”
高刚退了一步回到拓跋雪门口,身形挺拔如山,像是守护门神。
算不上认识,只是多年前有机会见过她一面,那娇俏可人的样子很是喜人,活泼可爱又软乎乎的小丫头,跟他在军营中见过的糙老爷们儿很不一样,也就稍稍关注一下。
可在公主心里,说不定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哪怕他们已经见过不止一面。
也就是这稍稍关注,让高刚发现了这个公主看起来飞扬跋扈,其实还很软糯善良,张牙舞爪的样子更像是高傲的白猫儿,矜贵高傲。
真正让他上心的,是偶然间去跟王爷汇报军情,正撞见她撒娇耍赖,那鲜活的模样,莫名就让他接连血战三天三夜的疲乏身子,瞬间精神抖擞。
他不知道,他这么一回想,其实不自觉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门,神情也已经软和下来,像是高冷雪山终于融化。
然而对上金玉锦,又是一副雪山“化了又积,生生不息”的模样,不屑看她。
搞得金玉锦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长得太碍眼,都惹得他没什么好神色。
忍不住浅淡笑了下,又叮嘱道:“雪公主是个孩子心性,你多担待。”
“不用老女人多费心。”
高刚看不惯这个女人,也能猜到公主不开心跟她有几分关系,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
把她的话都不往好处想,这样一曲解,就觉得她在侧面斥责公主刁蛮任性,幼稚无礼。
他的公主他乐意惯着,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暗念好几遍“不能跟女人动手”,才冷静下来。
二十多岁的“老女人”金玉锦呆在原地,反应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是在说自己老,难以置信夹杂着哭笑不得的情绪混杂而来,让她一时间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好。
缓了半天,才终于缓了过来,真挚问道:“在你心里,觉得雪公主怎么样?”
“……”
高刚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被她坚持不懈盯了很久才不情不愿说道:“独一无二,绝世无双。”
不止是俏丽容颜,单单是她活泼真挚的性子,热辣坦诚的笑意,就会给人带来滔天的喜气,让人心生愉悦,嘴角勾笑。
“天真善良,炽热深情。”
金玉锦补充了一句,心里忍不住羡慕,若是情况允许,谁都愿意做那一抹纯粹的存在。
她活出了很多人心目中理想的样子,金玉锦目光里掩藏不住的向往羡慕。
“说的…”好,但高刚及时停了下来,虽然觉得这女人说的对,但是不能给她面子,反倒是接了句:“与你有关?”
被那男人不屑的睥睨,金玉锦心里一乐,倒是觉得这个将军与拓跋雪在一起肯定特别有意思,郎才女貌非常合适。
试想,他们若是在一起,这个高刚在外杀敌勇猛、提着血头面不改色,是最凶狠震慑的狼、最锋利的利器。
在家里却是一看到公主变色整个人就手足无措的不行,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掏心掏肺对她好,是全大陆最强忠犬。
日常是雪公主单方面吵闹,不依不饶的娇嗔怒斥,忠犬不停认错道歉宠着人,想想都真美好啊。
金玉锦向往看着门内,呢喃着:“真好啊。”
虽然没聊几句,但是他语气里对拓跋雪的维护,神情的变化都是骗不了人的,那是只有痴恋痴情的人才有的眼神。
如果这个小丫头能找到真正的幸福,而不被她的复仇计划影响或者伤心,她才是最高兴的人。
现今有另一个男人真正关心她、在意她,金玉锦完全不计较这个高山般的男人之前的冷淡无礼,是真的替拓跋雪感到幸运。
“那我无事便回院子了,你好生看着雪公主,仔细照顾着她。”
金玉锦真心跟高刚展颜一笑,托付似地郑重看着他,然后转身回了院子。
留下身后一脸正直挺拔如山的男人,目光中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茫然,僵硬的靠了下门,随后又立即站如松。
暮色苍茫,夜幕渐渐降临,里面的人儿却一直没动静,好像睡着了似的。
高刚虽然担心,但没有资格直接进去看,犹豫片刻,往膳房走去,根据这几天的摸索,他大概了解了拓跋雪的饮食习惯和偏好,吩咐厨房做了些她爱吃的,端到房门口。
到了门口,却僵了好一会儿才敲门问道:“晚膳时间到了,公主殿下可要现在进食?”
隔着一道门,传来里面闷闷的声音:“你端来了?”
“是,卑职可以进去吗?”
高刚略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好像是在等着断头台的决议。
里面静了好久,有一小阵慌乱的声音,好像在收拾什么东西,然后才又开口:“进。”
高刚把饭菜盘子依次布好,又一一用银针试毒确认安全,等她入座动筷子。
她等着他忙完,然后随意咬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故作不经意问道:“驸马爷怎么样了?”
他想起厨房时隐约听见下人的讨论声,如实说道:“驸马爷去金姨娘的院子里去了。”
想着这小丫头肯定又不开心了。
果不其然,拓跋雪气的把筷子一扔,一脸愤愤不满,去去去,天天去她院子里,是镶了金还是镶了银?
不过是个狐媚东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