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婉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发髻瞬间变得有些狼狈,一双眸子满是怒火,看向了凤霓裳的方向,恨不得把这个将自己拉下马背的女子碎尸万段。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无礼!”
凤霓裳唇角微微上扬,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你又是何人?”
薛玉婉冷哼一声,在薛玉娆的搀扶下站了起身:“你问本小姐是谁?那今天本小姐就告诉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个明白!本小姐是礼部尚书府的嫡女!”
“呵呵。”凤霓裳连连冷笑,颇为轻蔑地看着薛玉婉,“不过只是一个礼部尚书府的小姐就敢如此放肆,你是把皇家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薛玉婉被噎得说不出话,吞吞吐吐了好久才说了一句:“你别随意给我扣帽子,你又不是皇家的人!”
“谁说我不是皇家的人?”凤霓裳十分严肃地说着,“我可是拓跋宸轩的王妃!”
在听到她的身份竟然是王妃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拓跋宸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参加过同好会了,他们原本以为不会在这里遇到他的,现在既然连他的王妃都来了,那想必拓跋宸轩的人也在不远处,瞬间所有人都不敢造次。
薛玉婉知道自己顶撞了王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想着该如何为自己开脱,最后却是吞吞吐吐地说着:“即便你是王妃,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把人拉下马!”
拓跋宸轩早已在暗处看了许久,他向来看不得凤霓裳受委屈,想着刚才她竟徒手接下了那个鞭子,也不知道手有没有受伤,立刻走向前去,漆黑深邃的眸子异常冰冷地看着薛玉婉:“王妃拽你下马都算粗鲁,那你当着大庭广众殴打庶妹,又成何体统呢?”
空气瞬间凝结了,所有人连大气也不敢出,怕得罪了拓跋宸轩。
薛玉婉没有想到拓跋宸轩定会来参加同好会,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随即立刻做出一副温顺的模样:“王爷,对不起,我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是王妃,而且,我这妹妹也太过于不懂事了,这才加以教训,不想却扰了王爷的清净,王爷恕罪。”
拓跋宸轩冷哼一声,并不愿意理会她。
然而薛玉婉却依然不死心,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拓跋宸轩:“王爷,你都这么多年没有来参加过同好会了,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玉婉真是高兴。”
拓跋宸轩却径自向着凤霓裳那边走去,十分担心的看着她,随后拉起了她的手掌:“怎么那么冲动,有没有伤到手?”
凤霓裳连忙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我没事。”
可拓跋宸轩还是十分敏锐的,在她的手掌之间发现了一道红痕,眉头瞬间紧紧皱在一起,目光中满是担忧:“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凤霓裳摇头:“无碍。”
拓跋宸轩还是不放心,甚至想要叫太医前来查看,可凤霓裳却觉得在同好会上叫太医,仅仅是这么点小伤,有些太过兴师动众,直接拒绝了。
凤霓裳这才把目光落在了一旁委屈巴巴的薛玉娆身上,她的后背被打了几鞭子,此刻已经鲜血淋漓,那件青色的衣衫上沾染了许多血痕,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走到了她身旁,拉起了她的手掌:“和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看能不能为你做主。”
薛玉娆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一旁的薛玉婉,支支吾吾了许久仍然不敢说。
薛玉婉却是直接接过话来:“其实这件事情也没什么严重的,只是我这个妹妹,一向以来不懂礼法,又被父亲娇惯坏了,所以才会在同好会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于我,我这才出手教训的,也是希望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我们尚书府的脸。”
在看到薛玉娆战战兢兢的目光时,凤霓裳便已知道她应该是害怕薛玉婉,轻轻地拍了拍薛玉娆的手掌:“今天若你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定为你做主。”
薛玉娆还是不敢说。
拓跋宸轩在看到这一幕后,立刻走近了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本王自会有判断,你可不要辜负了王妃替你挡的那一鞭子。”
薛玉娆立刻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也瞬间流了下来,被皮鞭抽出的伤痕疼得她脸色煞白:“是这样的,马上射箭比赛就要开始了,因为比赛的奖品是我母亲生前的遗物,母亲死后那些遗物也统统都被变卖了,也只有这一件是母亲随身之物,不知为何会流到别的地方,为了能够取回母亲的遗物,我这才想要参加射箭比赛,谁知大姐姐就是不同意,这才起了争执。”
闻言,凤霓裳的变了脸色。不过是一场射击比赛而已,可这却关系到薛玉娆母亲的遗物,对她来说格外重要,也难怪,她会当众挨了那么多鞭子之后,还始终坚持要参加射箭比赛,就单凭她的这份孝心,她也应该帮帮她!
“为什么不允许薛玉娆上场?”
凤霓裳紧紧地盯着薛玉婉,声音接近质问。
薛玉婉却在极力地解释着,“虽然这件事情,是我们两个人吵架的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二妹妹当着这么多世家公子的面得罪了我,我已经几次三番好言相劝了,可是二妹妹都不听,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出手了,不然我们尚书府的人岂不是让她丢光了?”
凤霓裳冷笑几声,丝毫不相信薛玉婉说的话。
薛玉娆瘦弱的身体跪在风中,仿佛就是这么一股清风,就可以把她的身体吹倒一般,让人看起来格外可怜和无助。
咬了咬牙,薛玉娆朗声道:“王爷,王妃,我方才口中所言句句真实,绝无一个字的假话,若是有假话,小女愿意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不过是有些人不愿意得罪了薛玉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