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
拓跋宸轩看着眼里沉痛,双目通红的凤霓裳,心里头也极是担忧。
“霓裳,玉娆她终究是走了。”
凤霓裳抬起通红的眼睛,“我要给她报仇。”
拓跋宸轩震惊她的执着,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但他忧心她。
他伸出双臂把人抱入怀中,轻拍后背:“我们会给她报仇。”
“千面公子必须死。”凤霓裳眼里有寒光划过。
任何害死无辜人的人,都该偿命。她最后悔的是让拓跋宸轩和他扯上了关系。
感受到怀中娇躯的颤抖,拓跋宸轩沉了沉声:“这次千面公子越狱,父皇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怕是宫里高手不会再出手了。”
可一不可再,第一次出手是给他一次机会,是他疏忽了没让人看好,竟是让他越狱。
“不过有个人能帮你。”说着,拓跋宸轩掏出一个令牌,“本王有一好友是朔风派门主,可以找他帮忙。”
朔风派她也听说过,这个势力在江湖上算是颇有威望,人手众多。如果真的愿意帮忙,现在又掌握了重要线索,抓住千面公子比之前要容易了不少。
他如今不再是那个没有破绽的千面公子了。
“本王陪你去。”
“不用,既然是你的朋友,自然不会伤害我的,况且,你现在也无法出去。”
拓跋宸轩蹙眉,,只好同意。
“那我去了,你一个人小心些。”凤霓裳推开拓跋宸轩,迈步走出房间。
他看着她的背影,深沉的眸里情绪复杂。
凤霓裳很快来到了朔风山庄的外围,光是外围就有不少弟子守着,不让她靠近分毫。
好在她拿出了拓跋宸轩给的令牌,顺利进入山庄,见到了朔风派的门主,高延霆。
凤霓裳直接了当说明来意,同时打量高延霆,这是一个极英俊潇洒的男子,不似她想象中的四五十岁。
高延霆不过二十来岁,生得是玉树临风,许是江湖中人的缘故,他的身上带着一股侠气。
这种风流和洒脱,怕是一般女子会招架不住,被他给吸引。
“凤霓裳。”
他竟是直呼其名,让凤霓裳也大感惊讶。
她挑了挑眉道:“你就说,此事你帮还是不帮?”
他看这高延霆不像不近人情的样子,求他帮忙应是不难。
高延霆也笑了,“我可以帮你,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你这件事我感兴趣。”
他眼里满是兴味,似是对她好奇。凤霓裳大大方方地回望着他,唇角勾着一抹笑。
高延霆更为惊讶,走至她前面来,“一个为了报恩,愿意让一个喜欢自己丈夫的女子得到名分,一个被杀了,还要咬下仇家一根指头,给你们机会,这件事很有意思。”
凤霓裳走至大厅里,“我饿了,庄主不会让客人饿肚子吧?”
她眨眨眼,惹得高延霆大笑:“当然不会,我已经命人备了酒席,王妃请。”
凤霓裳含笑应下。
吃完了饭,他高延霆立刻让人去抓捕千面公子。
能抓到千面公子,在江湖上对朔风派的威望提高也有一定帮助,从这一点上来说,倒是凤霓裳帮了他。
高延霆也不是那等计较礼数之人,这几日就带着凤霓裳把山庄附近逛了个遍。
很快下就传来了喜讯,千面公子抓到了!
“我得走了。”
凤霓裳挽了一缕秀发到耳后对高延霆道,她得回去主持大局,“回头我们夫妻二人再来找你。”
她说的是夫妻,只把自己当普通人家子女。高延霆心中了然,含笑送别,两人相视一笑。
这几天相处,凤霓裳是把他当作了朋友,离别前轻声道:“若你以后有难处,尽管来找我们,这不是还人情,而是帮朋友。”
凤霓裳回到宗人府,又去了一趟地牢,千面公子是死定了,他没了一根手指不管假扮成谁都有了破绽。
“能抓住我,都是那个贱人惹得,本想再和她叙叙旧再杀了她,没想到她如此刚强。”
千面公子哈哈大笑,满眼不甘。
凤霓裳冷眼看他,他身上鼓动着寒气,整个人又多了一丝灰败死寂之气。
“你死了,没有人会给你收尸,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到荒野去,让野狗咬食,让天下人都知道千面公子是个卑劣小人。”
她说完转身就走,本来无所畏惧的千面公子忽然发狂大叫,却没有一个人理会。
三日后,千面公子被处死,拓跋宸轩当然是无罪释放。
两人出了宗人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厚葬薛玉娆。
她的尸首刚好停了七天,头七之日入葬,倒也算个好日头。
薛玉娆是以王府侧妃的身份入葬,而且是厚葬,虽不能和拓跋宸轩葬在一起,却也算承认了她的身份,甚至墓碑上写着的也是侧妃身份。
第二日,她又和拓跋宸轩来看她,坟草还未长出,新土还未旧。
凤霓裳给她带了一束花,放在坟头。
“玉娆,千面公子是凌迟死的,就是死后也没有个全尸,也算是给你报了仇,昨日有些事不好与你说,今日便全说了。”
凤霓裳说了很多,是之前不曾说过的,也算是在她死后解开两人之间的心结。
许久之后,她才拉着拓跋宸轩离开。
“你知道吗?我还是会庆幸。”
凤霓裳笑了笑,说道,“庆幸我不会用和别的女人分享夫君。”
可她也是真心待玉娆,只能说人心复杂。
“别多想了,此事还是延霆帮忙,还未好好谢过他,不如一起去吧。”
拓跋宸轩也是想她出去散散心,不要总把事憋在心底。
“好。”凤霓裳加快了步子。
今日下了些雨,两人骑了快马去朔风山庄,高延霆没想到二人会来找他,热情地迎接。
“正好庄子里来了个新厨子,倒是可以好好地给你们做顿饭。”
凤霓裳挑了挑眉,本来是来感谢人的,没想到还能蹭到饭?
她脸上也带了一丝笑,和拓跋宸轩一起落座,好好地吃了一顿。
席间很是融洽,拓跋宸轩多喝了些酒。
“霓裳,你若喜欢就在这里多待些时日,我都依你。”
反正他刚从宗人府被放出来,一应职位还未恢复。
他向来也是任性,虽从未耽误事,父皇也不会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怪他。
凤霓裳颔首,也喝了些酒,眼中升起迷蒙的水雾:“你能这样说,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