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塑,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幕。
这一路走来,他见过尸山血海,见过人性扭曲,见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景象,甚至连诡异莫测的巫术,他也曾亲眼目睹过。
但那些东西,无论多么恐怖,多么超乎常理,至少都有迹可循,即便是巫术,也需要繁琐的仪式和咒语才能施展。
而沈玄,仅仅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话,就彻底摧毁了一个人的意志,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
沈玄看着呆愣住的杨泽,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伸手在杨泽肩上用力地拍了两下,问道:“韩松老弟,发什么呆啊?怎么?难道是对这次的任务有什么不满吗?”
杨泽被沈玄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沈玄大人,您误会了,我刚成为传教士不久,刚才您只用了一段话,就让那位掌权者彻底臣服,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实在是感到……不可思议……”
沈玄听到杨泽的疑问,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狐疑地看着杨泽,眼神里闪烁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怪异目光。
沉默了片刻,沈玄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低声自语道:“也对,这小子之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倒也不奇怪。”
想到这里,沈玄也不再深究,只是语气变得冷淡了许多:“作为一个虔诚的信徒,你只需要在心中默念着圣教的教义,脑海里浮现出光明神那伟岸的身影,同时劝说要皈依教廷的对象,光明神的意志便会将其收服!”
“就这么简单?”杨泽难以置信地问道,他微微张着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玄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仪式本身的确简单,但想要成功让对方皈依,却需要技巧。首先,你的心中必须怀着对光明神的绝对敬畏,其次,在劝说对方时,要全神贯注,将你的意志与光明神连接,只有这样,光明神才能感知到你的虔诚,并将他的意志降临。”
简清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就这帮蝼蚁,他们根本不配成为光明神的信徒,依我看武力镇压最为简单!”
坐在一旁的碧翠丝一直沉默不语,听到简清的话,嘴角却悄然扬起一抹笑意。
杨泽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他的心中顿时了然,碧翠丝的笑容显然别有深意。
他知道,碧翠丝一直在打他手中六翅金蝉的主意。
只要他稍有不慎,犯下错误,阿萨辛就会抓住机会,从他手中夺走六翅金蝉。
作为阿萨辛的女儿,碧翠丝自然乐见其成,巴不得他早点犯错。
然而,杨泽此时此刻并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他的脑海中反复回放着刚才沈玄操控人心的画面,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他,让他久久无法释怀。
兽骨渊深处,浓重的黑暗中,杨泽的本体眼皮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那宛如古井一般,从来无波的眼睛终于闪过一丝困惑,他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躯体,发出了一阵骨骼摩擦的脆响。
分魂与本体之间的联系让他清晰地“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那些画面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
杨泽试着集中精神,想要用真理之眼去观察那些片段,却发现毫无作用。
真理之眼似乎无法解析这种来自分魂的间接记忆,这让他感到十分沮丧。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朝的身上。
他将那些匪夷所思的画面,事无巨细地描述给朝听,希望能从这条见多识广的巨龙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朝对这件事却并不怎么上心,他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满脑子都是如何颠覆圣教廷的宏伟计划。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想着你的宏图伟业,关键时刻一点忙也帮不上!”杨泽低声咒骂着,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站起身,然后立即朝着毒龙所在的地方赶去。
毒龙作为圣教廷元老级的人物,关于那个光明神,说不定还真知道些什么。
兽骨渊的面积并不算太大,虽然杨泽躲藏的地方处于兽骨渊深处,但对他这个拥有神级空间天赋的人来说,跨越这点距离轻而易举……
他才刚踏入毒龙洞府的势力范围,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几十个身穿黄金铠甲的骑士将毒龙的洞府围的水泄不通。
“是黄金骑士团的那帮家伙?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难道说……”杨泽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莫非是为了抓我而来?”
为首的那名骑士长身材异常魁梧,他一把抓住毒龙的脖子,就像是拎起一只毫无反抗之力的小鸡仔一样,将毒龙给提了起来。
毒龙拼命挣扎着,却无济于事,他那庞大的身躯在骑士长的蛮力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老东西,我劝你最好老实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骑士长居高临下的看着毒龙,眼神中满是不屑和轻蔑,他沉声威胁道,“你已经背叛了教廷,教会只是将你放逐,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不要再挑战我忍耐的底线!”
听到骑士长的话,毒龙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他那对紫色的眉毛微微上扬,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小子,你算什么东西?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敢教训起我来了?当年我为教廷征战沙场,立下赫赫战功的时候,你恐怕还是一滩液体吧?”
毒龙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到底是我背叛了教会,还是说教会背叛了光明神,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教廷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教廷了,你们这群愚昧的家伙,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
毒龙的话似乎触怒了骑士长,他那张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庞,此刻更是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