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放假,我们可以去看电影,大明星陈小蝶演的新片子呢!”兰喜提议道。
收回了思绪,月白笑着应了。
吃完晚饭,外头夜色也深了,月白提起一袋垃圾,准备去丢。
离家前,她围好了围巾。
雪还在下,月白走了半条街,把垃圾丢后才回公寓,途中又遇见卖糖葫芦的,于是便买了三支,慢悠悠地回家去了。
她只顾着低头吃糖葫芦,没看路,这时一辆黄包车飞快地跑过,眼看着就要撞上她,忽然有人拉住她后领,直接就把她拽到了身边。
“诶!”月白吓了一跳,回过身就去看那人,嘴上还想说两句,可这一回身,她就呆住了。
飞扬的雪花下,清瘦的男人穿着件黑色大衣,发上染了雪花,可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笑意微微,眸色亦温然。
“月白。”他说道。
手里的糖葫芦顿时掉在了地上。
月白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在原地呆愣了几分钟后,直接就扑进了男人的怀抱!
“三爷!”
公寓内。
玉杏倒了温热的蜜茶,递给了梁墨珏,惊喜地说道:“三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前几天月白还提起你呢……京城那知道了吗?三爷你的伤怎么样了?”
面对着这一连串的问题,梁墨珏一一回答,“前两日才回上海的,在上海下船方便些。京城那么……我已经发电报过去了。至于我的伤……”
提到了所有人最关心的问题,梁墨珏笑了笑,“已然痊愈了。”
兰喜欢呼了一声,“三爷你总算是好了!你是不知道,我们仨这两年都愁着呢。特别是月白,来上海的第一年,一整年都睡不下,瘦了十斤,还是后来我们硬把她给补回来的。”
兰喜提及月白的事,梁墨珏眼中掠过一丝愧意,他道:“对不住。”
月白浑不在意,她认认真真地看着梁墨珏,道:“三爷回来了就好。”
当夜月白便搬去了梁公馆。
梁墨珏与她两年未见,忍不住想同她耳鬓厮磨,可又怕吓到她,便强忍着。可未曾想到的是,月白倒是主动的那一个,抱着他不愿放手,生怕一放手,人就又不见了。
自然而然的,月白连请了三日的假期。
而梁墨珏也在上海待了一个月的时间,直到月白放了寒假,他才提议,“我们回京吧?”
彼时月白正在泡茶,听见这话,抬起眼来,“回京?”
也是……当初他说的不让回京,是在他不在的情况下。
这回他回来了,他们应当一起回去的。
“那我今晚收拾下。”月白说道。
当她话音刚落,就有女声响起,“哥!你回来这么久了,都不回京接走你的摊子!”
抬眸一看,墨瑶跑进客厅里叉着腰,俏丽的脸上满是怒意,“你再不回京,我都嫁不了人了!”
月白一怔,又失笑起来。
五天后,梁墨珏的车驶到了梁府门口,早早在门前等候的梁母已然是激动得很。
两年不见自己的儿子,也不知他现如今到底如何了。
当梁墨珏和月白他们一块下车时,梁母马上走上前,盯着梁墨珏的脸,最后眼里含着泪道:“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这两年间,梁母已经看开太多了,一切都只要儿女平安就好。
月白随着梁墨珏一块进了府中。
因为梁墨珏回府,厨房里早就准备好了佳肴,摆了满满一桌。
“墨珏,你回来了。”墨玫对他一笑,拉着他和月白坐下,“你这回回来,我和墨珏他们都能轻松了。对了,还有瑶儿的婚事……”
墨瑶和林玉和订了婚,就为了等他回来再正式成婚。
“开春后吧。”梁墨珏声音清朗,定了日子。
二月初七。
二月初七,梁五小姐成婚日。
林玉和虽不能再唱戏,可前半生也积累下了不小的财富,加上他会投资些铺子,所以在京城也有一座不小的宅院。
今日墨瑶就要从梁家嫁到林家去了。
月白是天不亮就起来帮忙的,一边给墨瑶上妆,一边给墨瑶涂香膏,再给她换上喜服。
等到了吉时,她看着梁墨珏背着墨瑶,一步一步地踏出了梁府的门,珍而重之地让她上了花轿。
“三爷,我们也走吧。”她看见梁墨珏站在门口,花轿都走远了,他还望着迎亲队伍离开的方向。
知道他这是不舍妹妹嫁出去,可她还是道:“林老板家离咱们家就三条街,你要是想墨瑶,坐车都不用半小时就到了。我们现在得赶去林老板那啦。”
他们作为娘家人,还是要去林玉和那帮忙的。
听见她这话,梁墨珏不由失笑,可还是有点怅然,“到底是我手心里长大的姑娘,如今嫁出去了,倒真是不舍。”他拉住月白的手,低眸看她,“还好你在我身旁。”
这让月白脸色微红,但依旧向前走去。
他们可得快点赶到林老板那去帮忙咯!
瞧着她微红的脸色,梁墨珏轻声一笑。
但当天晚上,月白便出了事。
说是出事也不对,便是在喜宴上她突然觉得恶心,找了个地方吐了一遭,回席的时候腿软了,若非梁墨珏接着,她恐怕是早就摔倒了。
已经是暮色初降时分,林玉和已经去洞房了,留着梁墨珏这个大舅哥在招待客人。
“怎么了?”梁墨珏见到她这模样,拧起了眉问道。
旁的梁母放下筷子,看见月白欲呕的模样,忽而灵光一闪,“快叫大夫来!”
月白坐在梁墨珏身边,有几分虚弱,等到大夫来给她把了脉后,脸色才好一点。
“夫人这是怀了胎呀!”大夫收起药箱,立马恭喜梁母和梁墨珏,“恭喜老夫人和三爷,梁家今日双喜临门啦!”
怀胎?
梁墨珏不敢确定似的看着月白,月白亦有惊讶之意,她在学校尚未学到这方面的知识。
只有梁母是狂喜的,今日女儿嫁了人,儿媳妇又怀了胎,当真是双喜临门!
“容云,给大夫赏二十大洋!还有诸位宾客,皆包个红包回去罢!”梁母起身道。
他们梁家总算要迎来一个新生命了!
月白还是愣着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刚刚还吃的滚圆,吐了一遭消下去了点,但是……这里面藏着一个小生命么?
她懵然地看向梁墨珏。
梁墨珏也是头一回做爹,即使孩子尚未出生。
他抚了抚月白的手,轻声道:“月白,多谢你。”
月白自从有了孩子,便是万事小心,梁墨珏替她在大学里休了一年的假期,等到诞子之后再去。
不然,他实在怕月白会出什么事。
梁家两年没有他的坐镇,即使有墨玫他们,可还是有些难搞的事情要他在京处理,届时月白远在上海,若出了什么事,他也是鞭长莫及。
月白理解他的担心,便留在了京中。
而刚成婚的墨瑶得知了这件事后,在回门宴上直接打了两个金镯子,套进月白的手腕里,“月白,你这么快就有宝宝了,给我沾沾喜气。”
月白脸色绯红,笑骂了一句,“你这么快就想要沾喜气啦?”
墨瑶喜欢林玉和喜欢得紧,她挽住林玉和的手臂,道:“那是自然!”
回门宴上都是自家人,听见这话,也都笑开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转眼间到了腊月寒冬。
今天梁墨珏在外主持商会,不在家,月白便系了一件毛茸茸的斗篷,挺着肚子去给梁墨珏准备糕饼吃。
可刚迈出门槛,她就感觉身下一湿,滴滴答答的水顺着裤脚流到了地上。
“……!”玉杏瞪着那水,愣怔了一下,立马尖叫道:“夫人羊水破了!快请稳婆来!”
月白只觉得身下一阵疼痛,她抓住兰喜的手,侧脸看玉杏,艰难地道:“叫……叫三爷回来……”
当梁墨珏匆忙赶回来时,月白已经在产房里生孩子了,一声声的尖叫传到他耳中,让他不自觉地拧紧了眉。
“怎么样了?为何不送医院去?”他抓住小跑过来的玉杏,问道。
玉杏在寒冬腊月里跑出了一身汗,她擦了擦额头,说道:“本是想送医院的。可是稳婆来了说胎位不正,若在路上颠簸,怕伤及母子。”
胎位不正,伤及母子!
梁墨珏登时放了手。
他听着屋内一声又一声的痛苦尖叫,只觉得心都被拧着,掀开门帘就要进去,却被丫鬟拦住,“三爷,里头不吉利的。”
“什么不吉利?”梁墨珏本就心焦,听见这话更是一怒,难得的发了火,把那丫鬟挥开,“我的妻在里头生产,有什么不吉利?”说罢,就直接走了进去。
梁母是一直在里头着急地转圈的,稳婆说了胎位不正,生产难度很高。
这刚转完一圈,就看见梁墨珏来,刚想要喊住梁墨珏,就见他大步去了月白的床边。
一盆又一盆带着血的水端来端去,梁墨珏第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生产的月白,她的额头都被汗浸湿了,脸色亦是苍白无比,嘴唇都被咬烂了!
“月白!”他赶紧上前,握住了月白的手,眼神难得的失措。
“三爷、你、你怎么来了……”月白已经没了力气,她看着梁墨珏,问道。
梁墨珏握紧了她的手,放到唇前稳了稳,然后说:“我来看你的。你受难,我怎能不相陪?”
“啊……”月白痛苦地叫了声,她似乎想要说话,可没有力气。
稳婆惊慌地说道:“夫人用力啊!孩子头已经出来了!再不用力,孩子和您都得没命!”
梁墨珏一听这话,手下力度加大,他看着月白,对她道:“月白,别睡。快用力……”
月白极为痛苦地皱着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不要孩子了,月白,我要你平安。”梁墨珏声音都在发颤,他在心里默念着佛号,平日里不信满天神佛的一个人,此时竟也在心中许愿,若是能让月白平安,他减去三十年寿命都无妨。
“啊——!”月白痛苦地叫了一声,她又堆积起力气来。
下一刻,孩子的啼哭声响起,稳婆惊喜地道:“是个小少爷!”下一秒,稳婆又惊讶了,“怎么还有一个?”
月白生完一个,下一个就生得顺利多了。半个小时后,她结束了生产。
月白这回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女双全,洗净了用布包裹住。
梁母是第一个去看的,看见一对孙儿,欢喜的不得了,眼睛都眯成了月牙,“我的小孙孙、小孙女哟……”
可梁墨珏却根本顾不上那对儿女。
他亲手拿着温热的帕子给月白擦汗,看着她的眼眸,低头吻了吻她,“月白,多谢你。”
多谢她来到他身边,让他心中也充盈了关于爱的血肉。
“累死我了……”月白呼了口气,喃喃道:“三爷,你得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啊,就用我想的那个……”
她还记得这桩事!
先前他们为了给孩子取名,还冷战了一夜,不过是月白单方面冷战。
“行行行,都依你。”梁墨珏怜爱地给她擦了擦汗,这时候,稳婆也问,“三爷,你打算给小少爷、小小姐取什么名字啊?”
“若水、若善。小名儿便唤软软、绵绵。”他如是道。
男孩儿叫若水,女孩儿就叫若善。
他只希望这对儿女一辈子平安温善,如他们的母亲一样。
月白听见自己的绵绵、软软被采用,颇为高兴,闭上眼缓缓的睡了。
三年后,春。
南申大学的结业仪式上,月白正式的结业了。
她刚走出礼堂,便见到梁墨珏抱着若善、小怀抱着若水,朝她招了招手。
“月白,那是谁呀?”同她关系好的同学站在她旁边,问道。
南申大学里种着一片桃花,如今春日,桃花灼灼,月白看着他们站在桃花前,不由一笑,对同学道:“那是我的丈夫还有孩子,以及我的朋友。”
说罢,她就向同学告辞,朝梁墨珏他们走去。
一路上,她心中皆是欢喜。
曾经的她,几乎一无所有,可这世上有个人愿意怜她、爱她,让她拥有了一切。
“三爷!”她拿着结业证书向他晃了晃,笑道:“我们回家吧。”
陆乔是因为祖父的葬礼才回国的。
她的祖父姓陆,名祺,是国内知名的大作家。
祖父在她少年时,最疼她不过,她那时随祖父住在环州的一套四合院里——很奇怪吧,环州地处南方又不是北京,偏偏建了一座京式的四合院。
不过据祖父说,那是曾祖父传给他的。
曾祖父不是祖父的亲生父亲,曾经祖父酒醉时告诉过她,曾经他是一名乞儿,因被路过的曾祖父捡回家,才成了陆家的小少爷,得到了良好的教育,才有了之后的大成就。
他将曾祖父视为亲父。
只不过可惜的是,曾祖父在祖父才成家的那年,便猝然病逝,骨灰好像是教曾祖父的家人带回北京了。
“乔乔,你到了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响起,陆乔回了神,随着出租车的停下,她打开车门下车,建到了不远处打电话的中年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旗袍,不施粉黛,有股温婉之态,是陆乔的母亲。
“妈!我在这!”她招手道。
陆母见到许久不见的女儿,马上上前抱了抱陆乔,拉着她进了吊唁厅,“就等着你呢。”
进了吊唁厅,陆乔便看见二叔一家人已经站在那了,堂哥陆萧向她点了点头。
祖父一生只得两个儿子,家产也分得公平,加上儿子们都很孝顺,所以并没有什么家庭纠纷。
吊唁完祖父后,祖父就该火化了。
陆乔看着工作人员来带走祖父,不由红了眼眶,眼泪一点一点地掉着。
她在国外读书,已经有大半年没回家了,上回和祖父视频,还约好了给他带最新款的汉堡吃。
祖父宠她,也爱尝试稀奇古怪的事物。
可没想到不过多久,祖父就走了。
前来吊唁的人很多,陆乔的父母和二叔夫妇负责送宾客走,而陆萧则走到了她身前,把一个信封递给了她。
陆乔擦了擦眼泪,感觉自己的下睫毛要花了,抽抽鼻子把信封拆开,并问道:“这是什么……”
陆萧道:“是祖父让我给你的。”
陆乔展开信,上面是祖父给她的一些家常话,并告诉她,要她记得取回从前她藏在四合院里的蛐蛐盒,里头有他给她的嫁妆。
最后一句是:愿我的乔乔儿天天开心,祖父会保佑你的。
而信封里还有一样东西,陆乔哽咽着拿出来,是四合院的钥匙。
她努力地忍着眼泪,可一看还挂着的祖父的遗像,终究是忍不住,像个孩子一样大哭了起来。
哭了半个小时,陆萧也没法子了,他拉着陆乔出门,给她拉到新买的车上,拿出一包纸巾给她擦眼泪,无奈地道:“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爷爷也不希望你这样的。行了行了,红星广场那新开了一家火锅店,我带你去吃好不好?你在英国留学,也过了那么久的苦日子了,哥带你去尝尝荤腥。”
陆乔止住眼泪,擦了鼻涕扔到小垃圾桶里,“我看上了一款新包,还有新口红……”
陆萧如今是个成功人士,手下的游戏公司月流水几百万。
“……行!”陆萧咬着牙,答应了。
吃完饭,购完物,陆乔要陆萧驱车随自己去四合院。祖父告诉她有东西要拿,她便要第一时间去拿,免得耽误了。
四合院在环州城北,那儿是一片老城区,陆乔打开了四合院的锁,推门而入时,正见到院子里的海棠花树开满了一簇簇的海棠花。
“爷爷说了,要我去找藏蛐蛐儿的盒子。”陆乔边念,边依照着童年的记忆,走到了海棠树的底下。
从前她和祖父藏东西,最喜欢藏在海棠树下,藏了又挖,挖了又藏。
“陆萧,给我个挖土的工具!”陆乔蹲在树下,向陆萧伸手道。
堂堂游戏公司的ceo,在院子里找了又找,最后在角落找到了一把铁铲子,递给了陆乔。
一接到铁铲,陆乔就开始奋力挖了起来。
才挖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她便挖到了一样东西。
将那东西拿起来,便是个有点破旧的蛐蛐盒子,应当就是这个了。
陆乔把土埋了回去,再把铁铲交给陆萧,让他洗干净放回去。
她自己则是拿出纸,把盒子擦了又擦,然后打开了盒子。
天色晚了,四合院里又只有微弱的灯光,陆乔只好先跟着陆萧进了祖父的书房,然后看着盒子里的那张纸。
纸上写着一句话:“在书架上的盒子里。”
书架上?
祖父的书架上有几十本书,相传是曾祖父时候就留下一些的,同样的,也放着些盒子。
陆乔依照着纸上的话,去书架上将盒子都取了下来,陆萧也想帮忙,却碰落了最顶上的一本书。
那本书啪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陆萧,快过来帮我开盒子。”陆乔说道。
陆萧没工夫去捡书,便先帮陆乔开盒子了。
一共有六个盒子,每一个盒子里都有东西。
其中有四个盒子,里头都放着翡翠首饰,每个盒子里都贴心地放着一张纸条,上头写着:给乔乔。
最后两个,都是张折起来的纸。
陆乔打开了才发现,里头一个是这间四合院的产权转让书,另一个则是远在市中心的两百平米大平层新小区的产权转让书。
四合院给了陆乔,大平层给了陆萧。
“……”陆萧一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他的眼眶也红了。
他如今买房,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祖父却还是替他着想。
“哎,好啦好啦,你别哭啦。”陆乔看着他哭,自己也想哭,她把盒子整理好,装进新买的包里,“你快把那本书捡起来吧,明天咱们就去看爷爷。”
陆萧闭了闭眼,嗯了声,转头去捡那本书。
将书拿起来的时候,那本书中忽然掉落了一张东西。
陆乔好奇的上前捡起来,才发现那是一张……照片?
“这是什么啊……”陆乔把那照片拿起,应该是旧照片了,还是黑白的。
上头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穿着齐整的布衫,一条长辫搭在肩上,似乎是被抓拍的。
但面容已经模糊。
陆乔翻到照片的反面,只见两行旧笔迹,笔迹已然褪色了的,写着一行字:“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而在那行字下方,则是更浅的字迹,上头写着,“摄于民国十X年初秋碧云楼。”
民国时期的照片?
陆乔有点惊讶,那一定不是祖父拍的,应该是……那位从未谋面过的曾祖父吧!
“听说我们曾祖父一生未娶,只有祖父一个养子。”陆萧靠近了她,看着那照片,说道:“原来是有原因的。”
陆乔不知为何,心弦颤动,有股莫名的惆怅感。
她把照片夹进了书中,放回书架上。
看来他们的曾祖父,是一个痴情人,只可惜这段故事,没有人知道。
“回家吧。”陆萧拎着她后领,说道:“大伯说了,今晚咱们一块吃个团圆饭,也让祖父能安心!”
陆乔那股怅然顿时消失了,“陆萧王八蛋!别再跟小时候一样拎着我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关上了书房的灯和门,出了四合院,把门锁住。
车渐渐的离去,唯有亘古不变的月光洒在四合院的海棠树上。
有风拂过,花影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