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忆堇见默雨痕不想说也没有太过在意,随意地摇了摇头,她的脑袋的确是晕得厉害,可是睡不着也不能怪她不是?
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发现房里面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云呢?没和你在一起吗?”
“小纯,你才多久没见他?又想他了?”默雨痕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有的时候不要那么执着,不然害己害人。”
“什么害己害人的?害死你算了。”牧忆堇白了默雨痕一眼,自顾自地说道,“哥,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经历了许多。对于男女之间的感情我已经不想去奢求了,该放就要放下,这才是王道啊。”
“难道你还想做百合不成?”默雨痕装作鄙夷地看了牧忆堇一眼,调笑着,“不过你的选择还真没错,像你现在这样病怏怏的能有人娶你?”
“喂喂喂,怎么说你妹子呢?本姑娘好歹也是一枝花吧。再说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耶,别把我的基因细胞说得那么糟糕行不行?”牧忆堇把嘴一抿,脸上显出一种美妙而又慈爱的笑容。
白逸云听见屋内爽朗的笑容,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见到牧忆堇气色好了许多也放下了悬着的心。
“云,没事吧?”默雨痕收起了笑容问道,他对安筱卿始终是有怀疑的,毕竟女人发起狂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不想再看见有人伤害牧忆堇。
“嗯,没事了。”白逸云心下虽然不清楚安筱卿的态度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但是还是选择了相信她。
“什么有事没事的?”牧忆堇听得莫名其妙,对于这些问题简直就是头疼。
“没事。”默雨痕和白逸云异口同声道。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怎么那么像……像耽美?牧忆堇疑惑的眼光从两个人身上扫过,那种不正常的光线也让两个大男人黑了脸。
“你就不能往好处想吗?”默雨痕的脸有些微红,手毫不怜惜地敲上了牧忆堇的脑袋。
“好痛哦,哥,我在想什么你知道吗?真是的。”牧忆堇揉了揉自己头上新出现的小包一阵郁闷,她又不是故意的。
默雨痕也不再追究,只是狠狠瞪了一眼牧忆堇,便转过头去了。白逸云看见兄妹两个闹矛盾也没说什么,这种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不出两天两个人就得和好。晚上默雨痕和白逸云也回去睡了,没有再守着,似乎是有什么要事要谈的样子。牧忆堇对于他们的表现是极为不满的,她弄不明白为什么默雨痕把那些事情藏在心里不愿意和她说,可是她不会明白那件事情与她有关。
这一天的夜,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天空蓝的透明透亮,扫去了所有人心里的阴霾。那些稠密的叶子,像是一条流水,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平静又响亮的流着。两个影子从屋顶上窜过,只是一晃而过,让人不觉感到了迷惘。
“到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传了过来。
“嗯,我知道啊。”女子嬉笑着,“没想到过了四年我又‘路过’这儿了呢。雪峰,你说那个什么毒真的有那么厉害吗?连太医也治不了,会不会是耍我们啊?”
“不是你说要来的吗?”男子哭笑不得地说道,“算了,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牧忆堇虽然有毒在身,时常昏迷不醒,但这些天她睡得也不算少了,特别是今天,竟然一点睡意都没有,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要等什么人。听到屋顶上有两个肆无忌惮地谈论着的人,她倒是充满了好奇,安府不是想闯就闯的,可是这两个人不但进来了,而且没有惊动任何人,这足以显示这两个人不同非凡的本事。不动声色地穿上鞋子下了床坐到了茶桌的主位上,在门被推开的一刻快速点着了面前的蜡烛。
“啊?雪峰,看来我真的又被骗了啦。”女子皱着眉头向身旁的男子撒着娇,一副气恼的样子,却可爱极了。
牧忆堇也只是出于好奇才做了这一些,却没想到可以见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木槿姐姐……”牧忆堇压低了声音喊道,这一幕在自己的梦中出现了多少次了?就算又是一次梦也不要醒过来,牧忆堇在心中祈祷着,泪像断了的弦一般从眼角滑了出来,毫无预兆。
“纯儿?”尉迟木槿惊呼出声,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前几日被盛传病逝的堇妃会出现在这里。她虽然没有现身,但不代表她不知道……
看见尉迟木槿诧异的表情,牧忆堇也知道她听说了那些传言,可是她还是没有回来看一眼,想到这儿牧忆堇心里不禁感觉酸涩。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尉迟木槿,相较两年前,她是越来越美丽了。一身黑衣更衬得她肌肤胜雪,一双手白玉一般让人垂涎三尺,一张俊俏的脸被烛光照得更觉娇艳。一双漂亮的双凤眼,浓密的睫毛使眼睛越发有神,轮廊分明的精致脸庞上,额头光滑而饱满,小巧而挺直的鼻子,薄而红润的嘴唇。让人怎么都看不腻的五官……
“嗯,是我,不过我现在叫忆堇,牧忆堇。”牧忆堇回过神,答道。
“哦。”尉迟木槿知道“牧忆堇”代表的是什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可是心里却乱如麻。
“你们该不会打算一直站在门口吧?”牧忆堇咧开的嘴角挂着真挚的微笑,像红石榴一般,面容显得那么自然、那么舒坦,在烛光下,仿佛是开在月色里的一朵玉莲,“要是让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刺客呢。”
梅雪峰听尉迟木槿说起过她与牧忆堇之间的种种,也就随性而安,拉着尉迟木槿的手走了进来。没想到一向对这个动作没有反感的尉迟木槿这次却反抗了起来,拼命地想缩回自己的手。梅雪峰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是不好意思,也就放开了。
“姐姐来有事吗?”牧忆堇的目光不敢在两人紧牵的手上逗留过久,装作不在意的问道。
“听说有人中毒了啊。”尉迟木槿一谈到这些立刻来了兴趣,话匣子也打开了,“纯儿,你不知道呢,这些年我跟着雪峰学武功,学医术,过得蛮开心的。”
看着尉迟木槿发自内心的笑热闹过,牧忆堇知道她过得有多快乐了,即使以前两个人的关系那么融洽,她也从未笑得如此纯真。
“是吗?”牧忆堇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纯儿,你怎么了?”尉迟木槿这才发现牧忆堇的脸色有些异于常人,虽是白皙却白过了头。
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尉迟木槿将手搭上了牧忆堇的脉象,脸色突然一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纯儿,告诉姐姐,是不是姐姐在做梦?”
“可我不想这是梦,好不容易才看到姐姐。”牧忆堇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她知道尉迟木槿是在问自己中毒的事情,可是她不在乎,现在她不想谈。
“多久了?什么毒?”一旁的梅雪峰看到尉迟木槿如此紧张眼前的牧忆堇,也知道这个忙是一定要帮的,也就随口问了句。
“快一个月了吧,叫什么毒我也记不清楚了,好像是什么芳华的,不记得啦,那么难记的名字。”牧忆堇撇过头去装作苦恼极了的样子,其实她心中很明白,那种毒叫“刹那芳华”,可以在短时间内致人死亡。
“刹那芳华?”梅雪峰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是叫这个名字?你确定?”
“好像吧。”牧忆堇扯了扯嘴角,她并不喜欢把自己不想说的事情都说出来,所以也只是敷衍着。
梅雪峰将尉迟木槿拉到身后,一脸严肃地替牧忆堇把脉,过了半响才说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撑到现在的,简直就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