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纯,别那样,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默雨痕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如果他早些查出来内部有奸细,而白逸云是故意做出那些举动来迷惑敌人,也许自己的妹妹就不会做出那些傻事了吧……
“什么嘛,哥怎么可以帮着他?”牧忆堇嘟着嘴,撒娇地问道。
“小纯。”默雨痕突然轻轻地唤了一声,手不停地摩挲着牧忆堇的发,语气异常温柔,生怕这个妹妹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嗯?”牧忆堇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的默雨痕,眼中一片清澈。
或许只有面对这个从小疼爱自己的哥哥,牧忆堇才能如此放松,不怀芥蒂吧。可是她的心里却在慌张,自己才和哥哥相认,难道又要分开了吗?唇边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凄楚的笑。牧忆堇那抹笑容刺伤了白逸云的眼,他干脆转身不再去看,以免自己太过冲动,对着她一阵咆哮……
默雨痕将牧忆堇的哀伤,白逸云的痛楚都看在了眼里,愈加温柔地陈述道:“小纯,你真的误会云了。他是为了帮哥哥,所以才演了一出戏,小纯不要怪他了,好吗?”
牧忆堇不是听不懂默雨痕话里的意思,这一层因素她也想过,只是她逼迫着自己,不让自己承认罢了。如今默雨痕都已经这样说了,她还能有什么可恨的?
“我知道了,哥。”牧忆堇叹了口气,但下一句话却让两个刚松气的男人又紧张了起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
“浅纯,你难道不能原谅我吗?我那时候没有和你说清楚的确是我的不对。”白逸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份哀怨,转过身说道,“你知不知道,当那把匕首刺进你的小腹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当你告诉我我有孩子的时候我又有多恐惧?当你的身体不再有呼吸,甚至变得冰冷的时候我又有多寂寞?难道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爱你。”
白逸云的声音因心里的那份激动也是越来越大,门外的下人听到最后的咆哮更是匆匆路过,就怕这位白少爷拿他们开涮。没有人发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窗前走过,带着一身的戾气,同时,她脸上带着一份不明的诡异。
见牧忆堇没有开口,默雨痕也忍不住劝道:“小纯,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就应该释怀了啊。不要只记得他给你痛,多想想那些快乐吧。知道吗?你死了以后云加快了摧毁他们的进程,事成之后还亲自登门道歉,甚至差一点就跟你做了一样的事。若不是众人拦着,他早已没命了。”
白逸云和默雨痕对望一眼,紧张地看着牧忆堇,希望事情能有所转机。
“是吗?”牧忆堇终于抬起头回答了一句,但是眼中没有深情,只是冷静得彻骨,“哥,你知道你妹我的,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了,错过的就是错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如果他那个时候真的信任我,就应该让我知道。如果他真的爱我,就不会让我为他担心,不会让我因为他而绝望。我一直期盼着他的解释,可是我想要的他都没有给我。现在却要我来原谅他,凭什么?难道我就必须要给人骗吗?”
“小纯,哥不是那个意思。”默雨痕着急地解释着,却忽视了牧忆堇因憋笑而不停颤抖的肩膀。
“浅纯,不要再吓你哥了。”白逸云好心劝道。
直到此时默雨痕才发现,自己的妹子哪里是在生气,被白逸云点破以后笑得更加疯狂了,让他顿时觉得尴尬无比。
发现气氛有些不对,牧忆堇也有些后怕,向默雨痕身上蹭了蹭,腻腻的声音悠悠出口:“哥……”牧忆堇自己听了也觉得全身酥酥的,也不知自己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感觉到默雨痕僵直的身体,牧忆堇更是再接再厉道:“哥,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只是好久不见哥哥,所以想跟哥哥开个小玩笑而已啊。”另一面,却无比哀怨地瞪着站在一旁的白逸云,似乎在说“多管闲事”。
发现了牧忆堇和白逸云之间的互动,默雨痕倒也不再那么生气了,只是很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小纯,你是原谅云了吗?”
“我有这么说吗?”牧忆堇问道,说完才发现自己嘴也太快了一些,还真是想什么说什么,无奈地只好慢慢解释着,“我都是个将死之人了,你们干嘛还那么照顾我啊?还有啊,过去的事情已经全部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你们也不要总让我去回忆。我现在只是我啊,至少你们让我在死前过得快乐些吧。”
“什么死不死的?”默雨痕的脸色立马青了,惩罚性地捏了一下牧忆堇那张粉嫩的脸蛋,“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就算让我倾家荡产,我也愿意。”
牧忆堇皱了皱眉,用力打开了默雨痕的手,她从小就讨厌别人捏她的脸,谁都不行。默雨痕也意识到自己触到了牧忆堇的禁忌,摸了摸鼻子,倒也什么都没说。
这边的兄妹情热烈,另一边的大厅里却是叹气声连连。
“老爷,你说,纯儿会不会有事?”松聆籁不安地问道,她很早就喜欢这个孩子了,若不是嫉妒,她一定会将牧忆堇看得视如己出。更何况,她不是个情窦初开的女子,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她还看不出来吗?可是,牧忆堇的身体她却不能不担心啊。
“聆籁,你说什么呢?”安煜有些责怪地问道,但心里却也是一样的担心,他也拿不准。
“爹,大姐是怎么中毒的?”安筱卿坐在一旁,本是想着那抹白影的,但是听见爹娘讨论牧忆堇的病,不禁开了口,“大姐在宫中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不如意啊,而且太后和皇上都对大姐很好……”
“二姐,你不明白的。后宫中到处都是陷阱,大姐这样不足为奇。”安思浅打断了安筱卿的话,淡淡说道。
后宫的事情安思浅不是不知道,相反,他知道的很多。也许是因为丞相之子这个身份吧,他自十二岁那年就和尉迟睿城等人玩开了,在人后就是无话不谈的知己。偶尔几个人倾诉一下也会谈及后宫中的纷争,而尉迟睿城也是把安思浅看作了自己的左右手,这几年来不少事情都交给他来做,美其名曰“放心”。
安筱卿听到安思浅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那时很气愤,为何牧忆堇要给自己难堪,不让自己进宫,现在看来,却觉得那时候起姐姐就在帮着自己了,心里有些高兴。
“有人,可以救忆堇。”随着那阵带有磁性的声音,一缕不真切的红进入了大家的视野,想来就知道,此人便是尉迟告哲。
“告哲王爷,您说的人是……”松聆籁听见牧忆堇有救,立刻开口问道,却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心急,讪讪道,“抱歉,我……”
“没事。”尉迟告哲扫了一眼室内的人,没有看见牧忆堇,心里边有一丝失落,但仍是回答道,“两年前江湖上出现的,世人称之为神医‘妙手回春’夫妇。”
妙手回春是指两年前突然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一对夫妇。见过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女子倾国倾城,男子祸国殃民。虽然这些词有些夸张,但形容他们却不为过。即便是嫉妒他们的人,听见他们的名字也会肃然起敬。他们就像是迷,治完病人也从不留下姓名,而那些被他们救过的人在醒来以后也不会记得他们的容貌,只是知道他们很美。因此,江湖上一些好事者便称他们为“妙手回春”,是带着真心的,没有瑕疵。
“妙手回春?老夫听说过,却不知这世上是否真有其人。”安煜皱了皱眉,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敢也能去冒险。对于那些江湖上的神医之类的,他不敢十分相信,毕竟,一些没有的事情经人一传都变得跟真的似的。
“确有其人。”安思浅很肯定地说道,惹得一群人都向他看去,他什么都不解释,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只是他们的行踪飘忽不定,很少有人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在生病时碰上他们。而且……他们不治心中有杂质的人。”意思很明了,妙手回春治病救人完全看心情,病人的内心有没有杂质他们怎么知道呢?
“娘,我出去转转。”安筱卿不知道怎么了,眼皮一直在跳,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牧忆堇休息的地方,但房内却传来了一阵咆哮声,内容也让她咋舌,她不知道那些话意味着什么,但她能感觉到白逸云和牧忆堇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也能感觉到牧忆堇的冷淡,更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也在变化。似乎,带着恨了……
安筱卿带着怨气快速离开了房门口,她怕自己会继续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