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在后宫里能爬上这个位置，自然是聪明的。
方才父皇敲打了她，想来是不会同意九公主与封瑾瑜的婚事。
十五皇子还小，皇上身体越来越健康，她没有必要太激进，惹了皇上的厌恶。
自从利用了那个可怜的胎儿算计凌飞飞和端木烨，皇上似乎发现了什么，对她已经越来越冷淡了。
都怪她，听了皇太后的话，下手太早了，也太激进了些。
当时明明是不会伤害孩子和身子的药，怎么就那般凶险，失去了孩子，还伤了身子？
是有人将计就计，又插了一手。
直到现在，也没查出那个在后的黄雀是谁。
在这后宫里，是谁做事这般不露痕迹，连皇太后和她都查不出半点儿线索？
咝……贵妃倒吸一口冷气。
皇上？难道是皇上？
皇贵妃出了一后背的冷汗，若是那样，暂时攀不上封太师，也算不得什么。
对九公主道：“你父皇怕是不同意封七做你的驸马，还是换一个人选吧。”
九公主搅着帕子，美丽高冷的小脸儿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粉红，正色道：“母妃，儿臣与封七自幼相识，知根知底的。若是非要嫁人，儿臣宁愿选封七。”
皇宫里长大的孩子都懂事早，她马上就十三虚岁了，也来了葵水，亲事应该提上日程了。
不然，找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凑合过事小，来个和亲，也不是不可能。
公主享受了皇室给的尊荣，接受了百姓的供养，是要为皇家联姻的，为了朝廷的安定，和亲是她们的使命。
想到此，九公主就纠结彷徨起来。
皇贵妃观察着九公主的神色，眸光沉了沉，“你的表哥、表弟中也有好的，不是更知根知底？”
九公主脸色一白，坚定道：“母妃，儿臣只想嫁给封七。”
皇贵妃了然道：“你心悦封七？”
九公主的俏脸一下子红成了番茄，但并不扭扭捏捏的否认，大大方方的道：“封七那样的样貌、气度和出身，那个少女不仰慕？”
这是承认了？
皇贵妃神情有些黯然，道：“那等过了年再看看吧。本宫虽然想用你的婚姻为你十五皇弟拉拢势力，但也不会完全不顾你的幸福。
能两全其美是最好的，如果不能兼顾，自然是你欢喜最重要。”
九公主闻言一喜，道：“多谢母妃！”
皇贵妃宠溺的斜睨了她一眼，道：“你也是本宫的孩子，与十五皇子是一样的，本宫不会委屈了你。”
九公主清冷矜持的小脸儿微微动容，但她心里明白，自从母妃生下了十五皇子，很多事都变了。
不过，跟其他宫妃比起来，母妃已经对她很好了。
婚姻是女子第二次投胎，第一次她投成了尊贵的公主，希望第二次运气不要太差，能嫁给心仪的封七。
……
季诗晴在尚书院听到那些学生议论街上的流言，专门去越王府看凌飞飞。
不用言语试探，她就看出那凌飞飞是假的，心里急的不行，但还是带着假凌飞飞去首饰铺子和古董铺子等人多的地方走了一圈儿。
她是尚书院的女先生，学生遍布玄武国的贵族圈儿，威望是有的，她与假凌飞飞一起亮相，那些关于凌飞飞被掳走的流言不攻自破。
回来以后，就让人给京郊大营里的凌克送信，让他回来商量。
凌克的品阶低，不用天天上朝，常驻京郊大营，休沐才能回府。
他知道季诗晴叫他回来，定是出了急事，连忙请了假回来。
一路快马加鞭，傍晚才到家里，见到季诗晴在屋子里踱步，问道：“怎么了？是臭儿子不省心了？还是想为夫了？”
季诗晴立刻绯红了脸颊，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胡闹？”
说着，上前为他解披风。
凌克趁机把她揽进怀里，偷香窃玉，“是不是关于越王和越王妃的事？”
季诗晴一惊，“你都知道了？都传到京郊大营里去了？”
凌克笑道：“京郊大营可不是消息闭塞的，早朝上已经有人用流言来弹劾越王了。”
季诗晴将他的披风解下来，搭到衣架子上，担忧的道：“那怎么办？若是皇上信了，越王殿下可就……”
与皇位无缘了。
凌克捏了她的脸颊一下，道：“放心，皇上是不会助长这种无中生有的风气的，闽越之地往大里说，可是皇上的。”
季诗晴一点即通，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对啊，若是以后有个天灾人祸都往上位者失德上联想，那皇上可就首当其冲了。”
凌克捉住她的手腕，失笑道：“别打了，打笨了就麻烦了。”
季诗晴瞪了他一眼，道：“你才笨！”
她为人师表，一向冷静自持，只有在凌克面前会露出这般小女儿家的灵动和娇俏。
凌克失笑，坐到软塌上，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好好好，我笨，我笨。你叫我回来，是不是有了对策？”
季诗晴搂着他的劲腰，道：“既然皇上在早朝上怒了，那这些流言就传扬不起来了。
我想着，越王殿下手底下没有兵，不如让人带着银票和家里的护卫过去。
飞飞是我得力的学生，还是你的侄女，她治好了你的腿，挽救了你的前程，还撮合了我们的婚姻，她有难处了，我们不能不管。
也许是杯水车薪，但此时是雪中送炭，情分最是珍贵。”
她没说的是，她怀疑凌飞飞失踪，与姨母岳大夫人有关，愧疚之余，也想卖个人情。
凌克欣慰的道：“我早有此意，已经派了长风找了二百个我以前的旧部赶往温陵了。
岳成栋也派了二百家丁，慕容钟在牙行买了一百护卫，封瑾瑜也派了人，跟着越王府的府兵一起出发的。
因为联系不上越王，也无法告诉他，想来他们到了温陵，就能与越王汇合了。”
季诗晴意外，“哈，你倒是想到我心里去了。”
“这说明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凌克手不老实起来，“我们再生个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