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偷摸着瞟了他一眼。
张晓东教训道：“背挺直！大老爷们作什么畏畏缩缩，死都得我老子站着死！想说啥说！”
铁头挺直后背，眼睛盯着脚尖，声音里打着抖：“县里是你的场子，我找别的路。我们俩打起来对店铺不好。”
听到最后这句话，张晓东心中的火气消了一点：“店里刚开业不久，配送单子我们先分着接，后面多接几个单位，单子会越来越多，我们不用抢。”
铁头摇头：“我有别的想法。”
“你敢对老子说假话，老子揍死你！”
“……真的，明天跟老板说。”
“最好是，不然……”
张晓东冷哼一声后离开。
铁头扶着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于明天要做的事情泛起担心。
第二天铁头趁着张晓东外出送餐时，找到林羡。
“老板，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能占用一点您的时间？”
铁头说得很别扭，林羡听着也感到怪异。
她用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可以。你不用这么说话，按你自己的来。”
铁头松了一口气，憨憨地挠了头：“小梅说这样说正式一点。我老不得劲了。就不该听她的主意。”
“说说你的想法。”
“老板，我是这么想的。镇外面有很多村，我们可以把炸鸡店搬到村上去卖。村里的人虽然没有镇上有钱，但人比镇上多。”
“你是想在村里开分店？”林羡问。
“不开分店。我们把锅具、炉子搬到集市上去卖炸鸡。我问过我爸，每个集市的时间都不一样，差不多每三天就有一个集市，换着卖能赚钱。”
林羡惊讶地看着铁头，试探地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去集市上卖？”
“我之前在城里做活，城里饭店贵，有个大妈会挑着馒头和酱菜卖给我们。他们一家人都卖这个，每个人负责不同的地方。”
林羡没能从铁头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心虚和任何伪装的影子：“你的提议很好，在我看来可以去尝试，能赚钱。”
铁头眼睛发亮，神情激动了起来：“真的？那我们店铺什么时候弄？”
“别急，你先听我说。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
“选择？”
铁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林羡。
林羡点头，继续说道：“一，你作为店铺的员工去集市上卖炸鸡，每卖出一份炸鸡提成两分；二，你作为店铺的合作人。我借一笔钱给你，你从我这里购买食材去集市上卖炸鸡，挣的钱归你。”
铁头愣在那里，林羡没有催促。
这并不是一个容易做出的决定，尤其是对于一个从严苛的六十年代生存下来的人。
“老板，我想回去问问家里人。”
铁头面露羞愧地看着林羡，“我知道老板是在照顾我。可是涉及到借钱，我得回去跟家里人商量。”
“应该的。不着急，慢慢想，想清楚。”
“谢谢老板。”
……
第二天，铁头带着钱来到了镇上店铺，他选择了第二种方案。
“老板，钱我们家里凑出来一些，您看够不够？”
铁头将布包打开推到林羡跟前。
林羡将钱推回去：“这钱你留着买炉子和车，还有锅具，食材我可以赊给你，你卖完回来结账。这事不许对外说。”
铁头感激得都不会说话了：“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您真是大好人，是菩萨转世……”
林羡受不起，连忙打断：“可以了，你的感谢我知道了。你有想过怎么装饰车子？”
铁头傻眼：“还需要装饰？”
林羡将她画好的餐车图纸拿出来，在桌上打开。
这是她依照现代小摊贩的餐车修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