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真相只有一个!
女催眠医生:真相不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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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贺受伤休假期间,心内科副主任何言飞暂代主任职务。
何言飞给心内科的医护人员开了个内部大会,再三叮嘱台下的医生、护士:“对蒋主任的事,我深表同情,也很难过。院里对此事也高度重视,叮嘱我们一定要处理好医患关系,不要再出现类似的事情了。”顿了顿,“另外,院里再三强调,这件事只是一起因为医患矛盾引起的普通医患纠纷,大家千万不要乱说。”
何言飞脾气很好,即使开会时也是如此。心内科的同事都喜欢他。
心内科是医院中最忙的科室之一,因此该科医护人员很快就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蒋主任被刺杀的事慢慢被淡忘。
忙完医院的事,施妍还得到心理咨询中心去一趟,她约好要给曹玉然做催眠治疗。目的也简单,帮她尽快摆脱噩梦的纠缠。
咨询室内,在施妍的引导下,曹玉然进入了恐怖的催眠状态。
在她的潜意识中,那个大布娃娃又出现了,脸上除了恐怖的神情,还增添了一丝讥讽与嘲笑。曹玉然四处奔波,想逃离大布娃娃与恐怖压抑的现场,可是,无论她逃到哪儿,那股压抑感、恐惧感如影随形,而大布娃娃则总会在她以为安全的时候蓦然冒出,吓得她魂飞魄散。
眼见大布娃娃就要抓住曹玉然,这时,一只手猛地拉住了它。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出现了,是曹母,她瞥了眼曹玉然,然后举着剪刀与大布娃娃厮打在一起,给大布娃娃胸前捅出几个大窟窿。
曹玉然看着眼前打斗的两个身影,仿佛在看电影。
大布娃娃的胸口冒出血来,汩汩流淌,但它并未倒下,仍然有力气与曹母厮打。曹母将大布娃娃推到窗口,猛地推出窗外,随后转身看着曹玉然,露出得意的笑。
曹玉然眼中涌出一股温情,但转瞬间温情消散,冰冷爬上脸庞。
曹母朝曹玉然走来,刚迈出几步,大布娃娃的手忽然从窗外伸了进来,猛地抓住曹母,把她往窗外拽去。
曹母惊慌失措,向曹玉然求救:“玉然,救我!”
曹玉然起身,走向窗口,冷冷地凝视着双手抓牢窗台苦苦挣扎的曹母,一丝邪笑爬上嘴角。她举起剪刀,狠狠扎向曹母的一只手。曹母被刺,发出惨叫,松了一只手。曹玉然握紧剪刀,又用力扎向曹母的第二只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曹母在痛苦喊叫之后随着大布娃娃一起,跌向无底深渊。
曹玉然从催眠中慢慢醒转过来,凝视着施妍,如释重负地说:“谢谢你,施医生,我终于从噩梦中解脱了。中午请你吃大餐。”
然而,施妍的脸上却不是欣喜,而是一股隐忧。她压根没有吃大餐的闲情雅致。
等曹玉然走后,施妍在笔记本上写道:“她的人格有点轻度分裂。她和她妈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对她如此怨恨?”
曹玉然在爬楼梯,阴暗的环境很难不让人联想翩翩,心生怯意。楼道里的灯忽然亮了,但昏黄的灯光却晃得曹玉然产生了眩晕感。
哗哗哗。什么声音?曹玉然低头望去,发现楼梯里挤满了水,这些水还噌噌噌一个劲地往上涨。仔细看去,那压根不是普通的河水,也不是自来水,而是血水。
曹玉然心头一紧,咚咚咚,加快了爬楼的速度。但那汪血水如同脱缰的野马,涨得比她爬楼速度快。不要多久,她就得被这些红得让人胆寒的血水淹没。
说时迟那时快,曹玉然瞧准一旁的楼道门,飞速打开,拼了命地关上,飞快跑向走廊里。
往哪逃呢?曹玉然四处寻找出路,但焦急和恐惧溢满了她的心田,她还是没发现逃离之路。
那儿有个垂直电梯。总算是天无绝人之路!曹玉然心头涌起庆幸。跑到电梯口,她使劲摁电梯,不时惊慌地环顾四周。
哒。电梯终于到了,梯门哐当打开。曹玉然刚想上电梯,从里面奔出来一条大鱼怪,张着竖着獠牙的血盆大口扑向曹玉然。
咚咚咚。曹玉然花容失色,心跳加速,扭身跑向走廊。哗哗哗。什么声音?她侧耳凝听,直觉告诉她,这是水声,是发大水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似乎要将她吞没。
惊恐万分的她呆若木鸡,等她回过神来时,大水已从四面八方涌向她,那些水被染上了一抹抹血色,渐渐将她吞噬。曹玉然在血水中苦苦挣扎,却渐渐被淹没,终于被窒息灌满了胸腔,整个人渐渐失去知觉。
电梯里的大鱼怪张开血盆大口将她吞食。
“这种梦做了多久?”心理咨询室里,施妍问。
“就最近才开始。有时候我还会梦见自己在浴缸里洗澡,浴缸里的水忽然都变成了鲜血,把我吞噬了。”曹玉然说。
“不介意我给你做催眠吧?”
曹玉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施妍拿出怀表,在曹玉然面前晃了几下。曹玉然的目光被怀表的摆动所吸引,怀表的指针的行走声仿佛时间老人施展的魔法,让她变得恍惚起来,不一会儿她就进入了她难以自控的状态中。
“爸爸,你别离开我!”
“玉然,你看到了什么?”
“血!到处都是血!”
……
曹玉然在催眠过程中说出的这些犹如梦语一般的话,让在一旁记录的施妍心情变得压抑、痛楚,少女时代的伤心往事浮现在脑海中。她觉得头好痛啊。
“3、2、1,醒!”施妍打了个响指。
曹玉然慢慢醒转了过来,整个人恍若隔世。
施妍握住曹玉然的一只手腕端详,没察觉到什么异常,翻起另一只手腕看,也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施医生,你做什么?”
“哦,没什么。对了玉然,你爸爸是不是抛弃过你和你妈?”施妍问,声音中充满了脉脉温情。她知道此刻的曹玉然极需要关怀。
“你胡说!我爸爸才不会不要我呢!他很疼我的!”曹玉然愤然道。
心内科办公室内,心内科主任何言飞看了会论文,放下文件,揉了揉眼睛,来到病房、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转了一圈,又回到办公室。
心内科甚至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何言飞是有名的“劳模”,几乎以医院为家。他住的地方离医院很近,经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去。
他看了会论文,随后走到窗口,凝望着如水的夜色,思绪万千。
如果从高楼上飞落,会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呢?
何言飞闭目,冥想着自己纵身飞落的样子。
肉身在接触冰冷的地面、迸发出绚烂的血色篇章之前,一定会有一段华丽的舞蹈吧?脑中会回想那些美好的往事,比如父母的疼爱,美好的初恋,结婚生子,事业高升?还是会悔恨那些不堪的过往,比如选错了专业,择错了伴侣,所信非人,事业不顺?亦或都有?
何言飞的嘴角扬了扬,竟然有点迷恋上这种冥想。
风神拂面,何言飞清醒了很多。他脱下白大褂,提包关门,走出住院部,来到小花园。这里是他烦闷时散心的好去处。
一只小萌狗晃着尾巴低声叫着。一丝温情爬上何言飞儒雅的脸庞,他从包里拿出一袋他惯常放着填肚子的小面包,撕碎喂小狗。喂完小萌狗,他起身,目光触及住院部的高楼,再次陷入了畅想。他似乎看到自己从高楼的窗口飞落,砰!在十几秒后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面,脑浆迸裂,用生命完成了人生最后一幅油画。
如果那个人换成其他人呢?
那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