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了吗?”思弦在空大的房间里转了第99圈后抱住自己的腿坐在了地上。
人死后会去哪儿?
是去忘川喝下孟婆的忘情水,还是穿越去另一个平行时空过上理想的生活?思弦不知道,但明显自己不是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
此时此刻,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人。思弦不禁在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孤独和死亡一样永恒”?也不知道世界那一边的瑶瑶和阿烟过的好不好……
思弦百无聊赖的扣着自己的指头,跺着自己的小脚。此刻的她仿若是被上帝遗忘的孩子,找不到屋子的出口亦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忽然,空荡荡的房间里,四周墙壁上投射出来一道道光斑,思弦朝着光斑看去,巨大的墙面如同一幅铺展开来的LED显示屏,上面正上演着一出孩童玩闹剧……
“染殿下,小心点儿!”
树下,一个头发花白手握拂尘的老公公焦急的仰头望着参天大树的树梢,布满褶子的眉头拧出一个大写的川字。
“公公放心吧!我没事儿!”树梢上,层层叠叠的树叶里,一个才三四岁的穿着鹅黄蟒袍的奶娃娃正一只脚勾着树杈,一只脚斜探着下一个枝丫,透过树叶的缝隙仔细看去,就见他那两手也不闲着,一手捧着鸟蛋,一手托着雏鸟,整个人在几十米高的树杈上像做着超高难度的杂耍。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公公着急的在树下直跺脚,一边哭天抢地的喊着“小祖宗慢点儿”,一边左呼右唤着身边侍卫丫鬟将那上等的天蚕丝褥子铺在树下,生怕上面那位一个不小心跌落下来。
而上面那位小男孩儿对这些根本不放在心上,此刻的他一心都放在手里的蛋蛋和雏鸟身上。越国质子将他们从树上打下,幸亏他眼疾手快刚刚接了个正着,不然蛋蛋和鸟鸟就要一碎一死了!现在他要替那质子把它们送回家。
树很高,估计算是染国最高最古老的一棵梧桐了,可小男孩儿一点儿都怕,只见他用肉滚滚的小短腿一夹树干,两手虽不攀缘,可后脚却一下下的用力,小小的身子在遒劲的树枝上蠕动着,像极了一条可爱的胖虫子。别看他小,速度却是极快的,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攀到了树杈的最顶端,大约距地面七八十米的高度。
雏鸟的巢穴看起来很精致,小男孩儿用肉嘟嘟的小手将蛋蛋和小鸟放回巢穴,身边高兴的摸摸小鸟毛茸茸的小脑袋。
忽然,空中一声惊鸣,一只巨大的火色大鸟展翅而来,那声音里似是有几分惊恐又有几分恼怒。
那鸟许是以为小男孩儿是来投鸟蛋的,一个俯冲就朝小男孩儿扑去,看的下面的护卫一个个紧张的拽紧天蚕丝毯,眼直勾勾的盯着树梢上的染殿,生怕他一个不稳当跌下来。那可是他们染国最尊贵的小公子落余染啊,哪怕一点儿闪失他们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承担啊!
而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当事人落余染,只见趴在树梢的他不但没有意思害怕退后的意思,反而抬起肉嘟嘟的右手,似是在跟那大鸟打招呼。放回巢里的小雀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似是在与大鸟解释刚刚的凶险与对落余染的感恩。
于是,惊人的一幕上演了,大鸟落在了离落余染最近的树杈上,用喙蹭蹭叽叽喳喳的小雀,然后又伸出大翼去点点落余染的小手,前者似是关心幼崽,后者似是感谢恩公。
见落余染没有一丝惧意,那鸟随即又朝落余染短鸣几句。就见落余染起身站在了树枝上,小小的一个开始没站稳,在树梢上左右摇摆了几下,吓的下面人又是一阵惊呼。可他依旧一点儿不怕,反而两脚站立,张开双臂,纵身一跃。那大鸟也通极了人性,一个侧身将他稳稳的托在了背上。
于是,一人一鸟扶摇而上,鸣声响彻天际。
坐在鸟背上的落余染俯瞰江山,屋宇鳞次,楼阁栉比。这是他的国,很大;可这也是他的责任,很大。
他从有记忆起就知道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是出生那天的天降异象,是满月酒上突然到来的天界仙君,是父皇母后对他的百依百顺,也是诸位大臣对他的青眼有加。
他不知道具体原因,可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子,出生便有着超于凡人的慧根。在这个千年没有神祗诞生的九州,出生便是半神之体的他当仁不让的成为了万众瞩目的交点。
凤翔于天,睥睨天下,他这边玩儿的很好,可皇宫里却急成了一团。
梓眠殿院内。
“七哥,你说染儿不会有事儿吧!”一位身怀六甲穿着华贵的美妇人靠在一身龙袍的染国皇帝怀里,看着天,眉头紧促。
“眠儿,放心,他不会有事儿的。”染长青搂着自己的皇后拍拍她纤弱的肩膀,“快回去坐着吧,这会儿太阳还是有点儿晒。”
“可我还是担心……”美妇人看向皇帝,摸着肚子喃喃道,“希望肚子里这个不要像染染,做个平常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