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绝望之路(上)
程方媛2023-01-12 16:135,662

20-1、庄家后花园 日、外 人物:林慕帆、林光一

林慕帆震惊!完全放大的瞳孔表情。

林慕帆:爸,你……你说什么?严翊父母当年的车祸,撞上去的货车司机……姓沈?!

林光一神情凝重:对。当年在当地警方调解下,和运输公司签下的三方协议书,是我去签的。我很清楚地记得对方司机的名字——沈宏梁。

林慕帆脸色都白了:沈……沈宏……

林光一: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司机当年就有一个女儿,小名漫宁。

林慕帆惊怔脸孔。

20-2、沈家客厅 日、内 人物:严星呈、沈宏梁、沈漫宁

沈家客厅内的气氛。从开始的诡异,到僵住,再到最后一刻,甚至有了悲凉的意味。

沈漫宁正在厨房里忙碌切水果。她漂亮的背影,欢快的表情,甚至灿烂微笑。

但客厅内,对视的严星呈和沈宏梁,彼此眼神中,几乎都添上了绝望。

严星呈看着沈宏梁,很慢的声音:我对漫宁,是真心的。

沈宏梁讶异,抬头。

严星呈:但是,越真心,越绝望。就……到这里吧。

严星呈猛然站起身。

沈宏梁猛抬头,不由自主:那件事,并不和漫宁有关。十七年前,她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你不能把父母犯下的错误,都要求她来承担。

严星呈转头,看着他:所以,当年……真的是你。

沈宏梁一下就被戳中痛处。

他坐在餐桌边,捂头:我……我当年也只不过是想做一个合格的男人,救回自己病重的妻子。但她的病只能在专科医院找最好的医生手术,我没办法才去海外赚钱;也因此他们硬塞给我一桩生意,说是国内朋友想要骗一笔国外保险,用我的小货车擦撞一下,他们就会帮我找到那位医生。我想,也只是骗骗外国公司……

沈宏梁抬头,看看严星呈。

沈宏梁:那天,我跟那辆车都跟了两三个小时,直到大转弯时,我才下定决心——

严星呈站在餐桌边,手指都猛然一缩:你撞了他们!

沈宏梁慌乱:不不,我,我没有……我真的以为是骗骗保险,并不知道车上是一家人!而且事故的时候,他们明明没有死的……那家大人,和那个孩子,明明还都活着!

严星呈听不下去了,猛地转身。

但是意外的,竟让他在沙发之下,看到了掉在地上的厚相册,相册里滑出了沈宏梁和姜敏的合影,还有当年那辆小货车的照片!

严星呈瞬间脸色极白。天旋地转。

沈宏梁却还来拉他:我知道是我害了你们一家人,你要恨,就恨我一个人;你要报仇,也尽管对我一个人来。这些事都和漫宁无关……你不要牵怒漫宁……

严星呈站在沈家客厅中央。

十七年前车祸的暴雨声,急刹声,货车撞上来的巨大声音,接连在他耳际,疯狂响起!

严星呈无法呼吸了。

沈宏梁却还求他:你冷静一点,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只求你放过漫宁……放过……

严星呈听不了了,他猛地甩开沈宏梁!

沈宏梁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就在这一刻,沈漫宁刚刚好从厨房里端着水果走出来。

连忙去扶住父亲。

沈漫宁惊讶:爸爸!星呈!

严星呈脚步顿了一下。但竟没回头再看她一眼,大步而去!

20-3、沈家客厅 日、内 人物:沈漫宁、沈宏梁

沈漫宁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猛地往外追了两步,但又回头,看着沈宏梁。

沈漫宁:爸,怎么回事?你们之间怎么了?星呈说错什么话了吗?还是……

沈宏梁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已经放了空。

沈漫宁心急如焚。

看看父亲,又转头看看严星呈大步离开的门口,她拔腿就要朝着外面跑出去。

沈宏梁却突然叫了一句:漫宁!

沈漫宁回头。

桌上,放着胸针的红色丝绒盒。(特写)

20-4、路边 日、外 人物:严星呈

海岸路边。

严星呈的车,一脚刹停!

他紧握着方向盘,碎片却在眼前一一闪过——

(照片式闪回)

蓝色小货车。父母的车祸。沈宏梁与姜敏的合影,取款机下的沈宏梁。刚刚那一刻,沈漫宁在厨房里的背影,沈宏梁的请求表情……

(闪回完)

严星呈无法呼吸。他伸手,狠狠拽开自己的衣领,系紧的领带。

20-5、海边栈道 日、外 人物:严星呈、沈漫宁

严星呈踏上海边栈道。

狂风乱发,海浪咆哮。他握着拳向前走,黑金戒指,几乎要深深嵌入他的掌心。

沈漫宁在后面,匆匆追过来:星呈!你等等我!等一下!

严星呈深呼吸几口,脚步终于,猛然停下。

沈漫宁大步追上他,站定在他的身后:星呈,你要去哪儿?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转过来……

严星呈站着,一动不动。

沈漫宁:看着我。

严星呈依然不动。

沈漫宁:严星呈!你转过来,看着我!

严星呈终于,慢慢转身。

他站在沈漫宁面前,风乱了他的头发,他的眼睛彤红。表情犀利,而又带着冷漠。

沈漫宁看着他,心里有点慌乱:爸爸和你说了什么?是有什么不愉快吗?你别担心,我会说服爸爸,不管他对你什么态度,我绝不会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

严星呈:分手吧。

沈漫宁几乎没听到他后面这三个字:你……你刚刚说什么?

严星呈:我们,分手吧。

他这一次说的很清晰。

沈漫宁有点呆住,看着他,嘴边还微微笑了一下:这是考验吗?是想测试一下我在爸爸和你之间,会选择谁吗?我马上可以给你答案——

沈漫宁向着严星呈面前走了一步,直接踮起脚,吻他。

严星呈后退了一步。

沈漫宁僵住。

沈漫宁:怎么了?为什么要……分手?给我一个理由。

严星呈抬头。他张口——

沈漫宁却抢先:我要一个合理的理由,不能搪塞,也绝不能欺骗,更别说什么你爱上别人之类的烂理由……我不会相信的!你是我从汤琳手里抢回来的,所以——

严星呈眼神变化,冷声:我在利用你。

沈漫宁震惊!

她惊讶地抬头看着严星呈,看他突然向着她倾身过来,一下——拿走了她握在手掌里的,红色的丝绒盒。

严星呈打开丝绒盒,那枚玫瑰胸针,躺在里面。

严星呈:不懂吗?我要的,只是这个。

沈漫宁震惊。她的表情微微崩溃了一下,眼睛里填进了泪光。

沈漫宁:别骗我了。你不和我分手,我也是要把它拿给你的。现在,拿它当要我当开的理由?严星呈,我绝不相信。

严星呈:我从没爱过你。

这一句,彻底扎中沈漫宁。

沈漫宁:你……什么?再说一遍。

严星呈: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把我抢回来,我从来都没对你说过……我爱你。

严星呈盯住沈漫宁,慢慢地,向她走近一步。

他压迫的气息笼罩下来:一个男人,如果真的爱你,不可能对你的表白一直在搪塞和没有回应。除非,他根本不爱你。

严星呈:沈漫宁,我不爱你。

漫宁心如刀割。

眼泪大颗,一下子淌下来。

她抬头,倔强:你再说一遍。

严星呈:我,不爱你!

最后一个字没脱口,沈漫宁突然抓他衣领,拽住他的脖子将他向自己,猛地一拉!

沈漫宁这一次“吻”到严星呈,但却是重重,咬住他的嘴唇!

严星呈被“吻痛”。眉都拧了起来。

沈漫宁猛地放开他。

她的唇瓣,他的嘴角,都染了红色的血丝。

沈漫宁憋着眼泪:你最好记住自己说过的话。严星呈,我不会原谅你的。

沈漫宁:永远。

20-6、海边栈道 日、外 人物:沈漫宁、严星呈

沈漫宁抬手,手背擦掉自己唇边血迹。

转身就走。

海风狂乱,撩乱沈漫宁的长发。

严星呈站在风中,望着她远去背影。

无人痛哭。但两人交错的前后背影,却已尽是绝望与悲凉——

19-20删,19-20与20-7合场:

20-7、玻璃花房外/内 日、外 人物:庄承安、庄采宣、林光一

玻璃花房外。

林光一附在庄承安耳际,说了两句话。

庄承安惊怔表情:你说什么?!他都对小翊下手了?!

林光一压抑表情,但还是点点头。

庄承安觉得胸口沉闷,扶了一下门框。

小女儿庄采宣,恰从门内走出来。

庄承安与庄采宣目光一对,庄采宣转身离开。

庄承安忽然觉得不安,探头往花房里一望——

刚刚抽了芽的花苗倒了一地!庄承安惊讶,俯身捡起一只花苗,泥土落下,花苗之下的花根,被齐齐剪断!

庄承安脸色大变。

丢下花苗,转身向外。

20-8、庄家后花园 日、外 人物:庄承安、庄采宣

庄承安追出去。

庄采宣在前疾走。

庄承安:你等等!我有话要跟你说……等一下!

庄采宣头也不回。

庄承安急了,一声喝到:庄采宣!

庄采宣的脚步,才在一处花园台阶前,蓦然停住。

庄采宣转回身,面容目光,十分淡然而镇定。

20-9、路边 日、外 人物:林慕帆、汤琳

汤琳的车,停在路边。

林慕帆匆匆而来,直接拉开车门,把手里的设计包递给汤琳。

林慕帆:抱歉,今天我不能陪你去见大客户了。庄家和沈家,出了大事。我要赶过去,看一下漫宁。

汤琳怔了一下。

林慕帆将要关上车门,汤琳急忙问:什么事,我能知道吗?

林慕帆停了一下,没回答。只是特别歉意地对汤琳点了点头,关上车门,往前面走去。

林慕帆站在路边,打电话,叫车。

汤琳隔着挡风玻璃,看着林慕帆。直接把车子启动,开到林慕帆身边。

汤琳:上车。

林慕帆一怔。

汤琳:不管你是关心沈漫宁,还是关心庄家,还是这些事情必须把我排在外面。送你一趟这种小事,我还是够资格的吧?

林慕帆低头看着车里的汤琳。汤琳不悦,按了一下喇叭。

汤琳:给你三秒钟。

林慕帆终于,拉开车门,坐进去。

汤琳帅气地一踩油门,车子呼地一下,飞驰出去。

20-10、沈漫宁房间 日、内 人物:沈漫宁

漫宁房间内。

沈漫宁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里握着碳条笔,疯狂画画。黑色线条杂乱地狂铺在白色绘纸上,越来越缠绕,越来越混乱。

沈漫宁死死咬着嘴唇。

眼泪憋在眼眶里,也不往下掉。

20-11、沈漫宁房门口 日、内 人物:沈宏梁

沈宏梁站在女儿门口。

侧耳听着房间内的动静,沈宏梁欲伸手敲门,指节还碰不到门扇的时候,又陡然放下。

沈宏梁垂头。深深地叹一口气。

20-12、路边 日、内 人物:严星呈、方想

路边,车内。

严星呈坐在驾驶座上。他用力地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食指上的黑金戒指,勒在皮肤里。

后视镜,照出他彤红的眼。

副驾上——

红色的丝绒盒子,耀眼。

严星呈伸手拿过盒子,打开。盒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卡嗒”声响,那枚破损的玫瑰胸针,就出现在严星呈的眼前。

严星呈端握着胸针,眼前闪过——

(闪回)

红色跑车破碎。地上都是流淌的水迹、油迹、血迹……

沈漫宁被安全带勒在座椅上,庄心妍扑在中控台上,满脸是伤,唇边是血。

庄心妍用尽力气地,张开眼睛:请你,一定帮我……回庄家,回去拿回我的蓝,蓝海熠星……

庄心妍用最后力气把手移向口袋,从衣袋里颤抖地掏出一个镶满了水钻,却被压得碎裂的玫瑰胸针。她颤抖地把胸针,塞进沈漫宁的衣袋……

庄心妍终于力竭,满是血水的手指……垂落。

(闪回完)

严星呈忍泪。

将手中的胸针翻过来,推开下面的磁扣,圆扣上已经斑驳的扣面上,终于清晰出现了——母亲【庄美宣】的私人刻印!

严星呈蓦然一下,将这枚印章紧紧握进掌心里。

男人隐忍。

直到放在架上的手机响了。严星呈微微控制了一下情绪,打开手机。

严星呈低声:喂。

方想OS:老大,是我!老大你现在人在哪?

严星呈:海边。

方想OS:你怎么一个人在海边?老大你声音不怎么对,发生什么事了吗?

严星呈抑住声音,问:有什么事?

方想OS:不是好的消息。庄家凯带着大杨和许多人,回来了蓝海集团。集团系统里突然下了股份确权会议提前到今晚的通知!大部分股东发回了出席确认,应该都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严星呈的眉宇,猛然一皱。

方想OS:老大,庄家凯敢突然把会议提前,恐怕他手里,已经握了不止一张牌!

严星呈:我知道了。

严星呈按下电子打火器,车子启动。

方想担忧OS:老大,你现在赶回来吗?要不要我去庄家,把庄老董事长也叫过来?庄家凯这样行动,恐怕今天晚上,不只是股份确权那么简单!

严星呈:只是庄家凯,还用不着外公出现。

方想OS:可是老大……

严星呈手放回方向盘,后视镜里,是他重新沉下去而变得十分犀利的锋芒目光。

严星呈:今天晚上的会议,你和原帅都不要参加。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要进入蓝海熠星。

方想震惊:老大!

严星呈:听我的。他们有备而来,我需要你在外面,做好所有的预警和备案。叫原帅不要轻举妄动,闭门会议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去面对他们!

方想激动了:老大——

严星呈发动车子,轮胎转向发出急切的声响。

严星呈再次:方想,打电话给饶美娜。让她,回去看看沈漫宁。

方想惊愕OS:漫宁小姐?你们怎么了?老大——

方想的话没问完。

严星呈已经啪地一下,电话挂断。车子急转,驶向蓝海熠星!

20-13、蓝海熠星大厦外 日、外 人物:严星呈

严星呈的车,停在蓝海熠星大厦外。

严星呈打开车门,下车。

抬头——

蓝海大厦,高耸,阴郁,乌云汹涌。

严星呈微微闭了闭眼睛。手里握住那枚玫瑰胸针,直接放进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拔腿就向着蓝海熠星大厦里,阔步而去!

20-14、庄家后花园 日、外 人物:庄承安、庄采宣

庄家后花园。

天空阴沉,乌云也渐渐袭了上来。

庄采宣和庄承安站在花园里,一道高高的落阶台阶边。庄采宣转身,迎向自己的父亲。

庄采宣:真是意外。原来这么多年,您还记得你小女儿的名字。

庄承安脸上闪过一抹僵硬:你在胡说什么。你是我女儿,你的名字是我取的,我当然记得。

庄承安往前走了一步,指着玻璃花房的方向:你先告诉我,那些花,都是你弄的?

庄采宣向着那个方向瞟了一眼:花?爸爸是说,我的作品吗?

庄承安脸上都忍不住微微一抽。

庄承安:原来……原来这么多年,花房里连一枝花都长不出来,全都是你的杰作?

庄采宣风云不动:花?爸爸,我觉得您真是想多了。那架花房里加了料的泥土,怕是连一根草……都长不了!

庄承安大惊,猛地往庄采宣面前走了两步,巴掌一下子就扬了起来!

庄采宣几乎瞬间,瑟缩了一下。

但是立刻,她就重新抬起头来,对着庄承安。

庄采宣:打!你打!就算你像小时候一样,把我的脸打肿,把我再关进那个花房里,那个恶毒的地方——也永远都不可能开出花来!

(闪回)

很多很多年前。只有十一二岁的庄采宣,还是个小少女的模样。

她却因为犯了错,被父亲脱了鞋袜,打得腿上胳膊上,全都是伤痕,关在玻璃花房里。

很黑的夜。花房里没有灯。

庄采宣全身发抖地站在花房的角落里,满脸泪水,满脚的泥。

花房外突然响起一个炸雷——

闪电闪过!

庄采宣吓得瑟瑟发抖,捂着自己的耳朵,惊恐痛哭。

(闪回完)

庄采宣倔强地盯着父亲。

庄承安被气到了:你——你——

庄承安却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腿软地向后半退了一步。

庄承安深呼吸,挣扎。

庄承安:采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花房全都毁了,为什么要把庄家全都毁了?!庄家有谁对不起你,庄家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伤害别人?!

庄采宣听到这个字,表情彻底变了。她眼神犀利而狰狞地看着父亲,咬着牙。

庄采宣:我伤害别人?!我伤害庄家?!

庄采宣:爸爸!我之所以还叫你一声父亲,是因为——你还算是我生理意义上的父亲!不然,这个庄家,这个家里的所有人——谁对得起我?!谁,对得起我!!

庄采宣失声,对着庄承安,一声怒吼!

20-15、庄家别墅客厅 日、内 空镜

庄家客厅里的深海油画。

雷声。闪电光芒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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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危险的他(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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