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家的给杨老太太喂了半碗药,到了半夜的时候,老太太终于醒了过来。
“外婆!”
“祖母!”
明雅意和杨佑安同时扑到了杨老太太的身上,杨谦和杨平站在后面,眼中都含着泪。
杨老太太看着一屋子的小辈,缓缓开口:“都是好孩子,让你们担忧了。”
“外婆,大舅舅和二舅舅还跪在院子里,都跪了一整天了。”
这期间,明雅意让邢娘子熬了姜汤和汤婆子,都被两位舅舅拒绝了,这样的天气,要不是他们两个身体好,非得冻出个好歹。
杨惟宝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娘,我两个哥哥要冻死了,你就消消气,让他们进来吧。”
他想跟两位哥哥一起在外面跪着来着,可太冷了,他在外面站一会都打哆嗦……
杨树森也上前劝:“娘,你就答应他们两个吧。”
虽然劝人和离很不对,这俩和离的还是他哥哥,但他也想让两位兄长过上正常人的日子啊。
说着忍不住去看自家媳妇,正好自家媳妇也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杨树森这颗心真是又酸涩又甜蜜的。
哎,他的两位兄长,这是什么命啊!
杨老太太看了几位小辈,又看了他们两口子一眼,最终叹了口气:“让他们两个不孝子进来。”
众人松了口气,杨惟宝和杨树森把两个奄奄一息的兄长扶了进来。
他们两个都冻僵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邢娘子,快让人烧水,不!来不及了,把舅舅他们两个扶去汤泉,再熬些菜粥来。”明雅意吩咐着:“再去叫郎中。”
也亏得郎中给外婆看病,今晚就宿在山庄里。
折腾了大半夜,杨成材和杨林恢复了神志,再次跪到了老夫人面前。
杨老太太也是心有余悸,一边哭一边骂这两个逆子。
这是用命相逼啊!
“老大,你想休妻便休吧。”老太太开了口:“但是你要给人一个交代,那谭文斌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调查清楚。”
“是!母亲。”杨成材深深的叩头。
“娘,那谭文斌自己疯了,跟咱有什么关系,你让大哥怎么给她交代啊。”杨树森为大哥鸣不平。
“是啊,难道一日查不出他疯的原因,就要蹉跎大哥一日吗!”杨惟宝也气不打一处来。
众人都纷纷叹气,明雅意不动声色,一直保持着沉默。
杨平缓缓的抬头看向她,他没料到,她竟然没有说出是自己做的。
她……她是在保护自己吗。
杨平眸子怵忽又亮了,嘴角也不自觉的弯起带了一丝笑意。
“至于老二,就当母亲求你,”杨老太太眼中带着央求:“你想要让那女子过门,我也应了,但她毕竟嫁过了人,来咱们家只能做妾。平儿他娘还是妻,只要老实本分,你不可亏待她。”
杨林脸色毫无血色,磕了好几个响头,字字泣血的说道:“娘,我绝不让她做妾。”
那是他爱了半辈子的女子了,他们还有几天活?他绝不委屈她做妾。
“你!”杨老太太看他这般的决绝,最终还是让了步,答应让那女子以平妻的身份进门。
杨林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要再次拒绝,但目光无意间看到儿子杨平。
他厌恶妻子,可对杨平却是愧疚的,就当是为了平儿吧。
“是,母亲。”杨林最终为了儿子妥协了。
杨平看向自己的爹,心里也微微松了口气。
只要别让他娘离开就行,爹爱找多少女人,他管不着,也懒得管。
杨平慢悠悠的走了出来,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知道是明雅意跟过来了。
他转身:“何事?”
明雅意欲言又止:“我……”
杨平看她这样,突然笑了。
他肖父,随了杨林的英俊,平时老是阴沉沉的,一笑竟有种明月清辉般的绝色。
“放心吧,我会给谭文斌一个交代。”他说着就转身走了。
明雅意在他背后,有些担忧:“你要承认?大舅母会不会不放过你……”
她又担忧自己了。
杨平心里倒也不奢望她对自己是男女之情,她但凡只要关心自己跟关心杨佑安那般,他就已经满足。
“不放过我,我就毒死她。”左右以后也不是自己的大伯母了,毒死就毒死了。
明雅意吓了一跳,杨平回头笑着看了她一眼。
“傻子……”
她这般怕自己杀人,那他就不杀好了,吓唬吓唬那母子俩就行了。他是杨家的异类,二哥四弟正直善良,意儿温柔聪颖,可他不一样啊,他阴狠毒辣。
也不知道杨平都给谭文斌下了什么毒,他叫了老大家的去镇上,然后在她面前燃起了一支香,半天的工夫,谭文斌一身破破烂烂的如同幽魂似的出现了。
原来城主府的那位庶小姐看他这般模样,便让官府做主,判与他和离了,然后就把他赶出了城主府。
“斌儿!”老大家的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杨平竟然是你,你怎么这么狠心对你的大哥。”
杨平似笑非笑:“他可不是我大哥,还有你小点声,声音大了吵到了我,弄死他!”
杨平阴恻恻的拿出一把匕首。
“你要做什么!”老大家的又惊又怕。
杨平把匕首放在桌子上,然后古怪的笑了一下,谭文斌上前一把拿过刀,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往自己身上捅。
“啊!”老大家的惊惧之下,当场晕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看到的是杨平正在给好端端的谭文斌一粒一粒的喂小药丸。
“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斌儿,求你了!”老大家的终于明白眼前这个杨平毫无人性,她真的会杀死斌儿。
“这可是解药,你说喂不喂?要是不让喂,我就不喂了。”杨平毫不在乎的收了药瓶。
“真的是解药吗……”老大家的喃喃的说道。
“当然是解药,不过这解药只能让他清醒三天,过了三天……看你们表现了。”杨平说着起身离开,又不忘回头威胁道:“你是不是想要报官,告诉你报官没有用,只会加速他的死期。”
“杨平,你别忘了,我现在还是你的大伯母,你这样做,就不怕我告诉你祖母!”老大家的色厉内荏的吼着。
可她面对的是杨平,杨平脸色阴沉,在她嚎叫的时候,拿出一药丸迅速塞进谭文斌的口中。
谭文斌的血从鼻子和耳朵里蜿蜒渗出。
“住手住手……就按你说的做,我们按你说的做。”老大家的颤抖着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