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红瑜一路跑去前院,然后看着手上的筷子怔怔出神,半晌又木木的拿起杀猪刀,从猪栏里漫无目的扯出一头来……
柳陌白上前想夺过她手上的杀猪刀,可惜刀子被攥得紧紧的。再夺柳陌白怕被关红瑜当成那头猪给宰了。
“红俞妹妹啊……”他只好无奈的开口。
关红瑜眼眶红红的转头看他:“你真的要去做城主的幕僚?”
柳陌白笑着点点头,脸色有些白:“人总要往高处走不是吗,不过你可别担心,我不是谭文斌那个草包,柳二哥我是有真才实学的,城主赏识我也是早晚的事……”
“那我们……”关红瑜见他主意已定,心中一凉,不由得脱口而出,却被柳陌白给打断了。
“红俞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考虑人生大事了。杨二公子家世清白,又对你一往情深。”
短短几个字柳陌白说的却异常的艰难艰涩,他面上却又一派的风轻云淡,甚至还和往常一样开起了玩笑:“昨儿替你试过了,那小子的怀抱挺宽广的,是个值得托付……”
“啪”柳陌白那白皙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五个大指头印子。
关红瑜是气急了,用了十成的力,柳陌白被打的头偏到一边去,整个人眼前有一瞬间的黑。
“我的事,无需柳幕僚管!”关红瑜冷冷的说着,转身就走。
柳陌白脸上维持着淡定的笑,等她走远了,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捂着半边脸。
欲哭无泪。
唔,疼死了,感觉这半边的牙齿都松动了。
这才一巴掌啊,再来一巴掌,自己会被打死吧。柳陌白捂脸苦笑,但要问他后悔嘴贱说这些吗?
他不后悔。
柳陌白顶着肿了半边的脸,去见老大杨鸷。
杨鸷看他那囧样,冷笑一声:“活该!”
“走吧,我送去城主府。”杨鸷淡淡的开口。
柳陌白本还想拒绝,但对上老大的眼神,知道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去了,也只好无奈的应下。
进了城主府,没想到城主竟还亲自来迎接柳陌白,这般待遇的幕僚倒是少见。
杨鸷的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这城主相貌普通,若在人群里都找不出来那种,但杨鸷知道这个人十分的不简单。
晚膳的时候,城主还特意招待了他们,询问了他们以前当兵时候的一些事,杨鸷淡定自若的应答着。城主则是滴水不漏,仿佛真的欣赏柳陌白的才华能耐似的。
甚至还提出让杨鸷来城主府,说只要他愿意来,便可立即委以重任。杨鸷笑着委婉拒绝了,城主一点不高兴也没有,一整个慈眉善目。
“那城主如何?”带他回山庄,明雅意忍不住问他。
“滴水不漏。”杨鸷淡淡的说道:“对陌白的赏识不似作假,但能把他从我身边弄走,这事本身就是漏洞。”
想要一个人就范,无非是威逼和利诱这两种。柳陌白又非是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贪财,这一点杨鸷心知肚明。
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而柳陌白在世上就剩下一个亲人了。
所以他在去城主府之前,就让人去打听最近一个外地来的年长妇人。
就算是把整个鹰城翻个底朝天,他也一定把人给找出来,杨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城主这么做,要么是针对你,要么是针对我了……”明雅意喃喃的说道。
她开的汤泉山庄,确实是赚了不少银子,但堂堂城主应该不会忌惮她这点银子。另外一个可能就是山麓书院,这个对城主应该也没有威胁啊。
“难道此人,是我父亲以前的旧敌?”明雅意又想到一种可能。
杨鸷顺手抓了抓她圆滚滚的头顶:“胡思乱想些什么,他若真要对付你,拿捏你外婆一家就行了。何须动一个柳陌白,这明显是针对我的啊。”
“只是不知道我这一届布衣,有什么好让咱们这位城主大人忌惮的呢?”杨鸷眯起了眸子。
他的确也有不足,结交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朋友,而朝堂上却没有什么人们。甚至那位出自皇宫里的老人,也都杳无音信了。
明雅意突然福至心灵,眼珠子转了转,又看看四周,给了他一个眼色。
“做什么?”杨鸷轻笑问道。
明雅意咬咬牙:“睡觉吧。”
“睡觉?天还早,我不睡,你若困了你就睡。”杨鸷起身,要带着苗大壮离开。
“一起睡。”明雅意知道他分明是听明白了,还装作不明白的:“一块,不对,同时睡!”
关红瑜抱着磨刀石,面无表情的溜了。回头面无表情的喊苗大壮:“走,跟我走。”
她跟柳陌白是不可能了,但她想让雅意幸福,虽然雅意最近有些生猛,老是说想和杨鸷睡觉之类的话。
关红瑜现在还并不知道杨鸷能进到扶桑地了,只道是“寻常”的睡觉。
哎,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罢。
眼看着明雅意有些恼了,杨鸷才不逗她了。
“睡!老子这就睡!成不。”哎不管白天黑夜,小白眼狼说睡,他就全力配合。
“这次柳陌白去城主身边,是不是你们故意在做局?”在扶桑地里明雅意便可以畅意大胆的说话了。
杨鸷摇头,他是想摸摸城主的底细,但不至于让柳陌白冒这个险。倒是城主先下了手想要斩断他的羽翼,好让他孤立无援。
既然如此,索性就来个将计就计。
“不过这样一来,柳二哥定然是很危险的啊。”明雅意蹙眉道。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尽快找到柳家大娘被他们关到何处……”明雅意在扶桑地里走来走去喃喃自语。
她还是一贯的机敏,杨鸷看着她轻笑道:“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好好儿做你的任务去吧。”
他早就做好了安排。
“还没到晚上,不急。”明雅意说道,她其实还想问问杨鸷和柳陌白的具体计划,可惜杨鸷不跟她说。
两个人撑着胳膊躺在草坪上,面对着面前如镜的湖泊。头顶上的果树倾盖如故,杨鸷抬手摘下一个,拿在手里颠了颠。
然后侧过脸来看她,明雅意有些紧张,也有些羞涩。
这里可没人,他不会对自己干什么吧。
不过在这里的也只是两个人的意识罢了,他估计也干不了什么。
但是,他为何还盯着自己看……
“你在看什么?”明雅意红着脸鼓着腮帮子质问他。
“你说,这里那么多猪还有鸡,那些猪屎鸡屎怎么没见有?”杨鸷认真问道:“还是他们固定拉在一个坑里?跟你上茅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