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后发现皇帝对萧凜川下毒之后,皇帝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所以后来便也就随着他们自己折腾了。
但是若是要太后自己亲自对萧凜川下手,她是没有那个胆子的,曾经那件事情,已经如心魔一般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子里,让她至今难忘。
多少个无人的夜晚,她都从噩梦中惊醒,直到现在她都不敢将所有的灯熄灭了睡觉。而且这种恐惧她不能与别人诉说,只能一个人藏在心底,每当想到这些她就无比的恨,恨那个女人,更恨他的儿子。
原本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已经不用被这阴影笼罩,结果当天夜晚,凤栖宫的宫门就被急忙赶过来的皇帝敲开了。
“皇儿,这么晚了,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明日天亮了再说。”
太后好不容易没有做噩梦,所以被打扰了休息十分的不满,哪怕对方是她的儿子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她依然不高兴。
“母后,儿臣有件事情要问你,还请你如实相告。”
皇帝看了看周围的人,宫女太监们都很有眼色的出去了,还将宫殿的大门给带上了。太后一看皇帝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关心之色。
今日的事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她也听说了。虽然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但是萧凜川强闯入宫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她对自己的儿子很有信心,原本以为这件事就算了了,自己终于站了一回上风,没想到这一夜都没过皇帝就找到了自己这里。
“皇儿是想说什么?”
“母后,皇儿想知道,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当年父皇突然消失,却将皇位传给了我,而不是他最宠爱的皇弟,您这么恨那个女人,却又总是要我善待她的儿子,总是护着他,这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皇帝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尽可能的心平气和的说。
“能有什么事?你是嫡子你不继位谁有资格继位?我,我只是觉得你,你父皇疼爱幼子,他不在了所以要你照看他而已。”
太后支支吾吾的说,她的说辞和以往告诉皇帝的说辞一模一样,只是这次皇帝不再相信她的话,反而因为这些谎言将他彻底激怒了。
“母后,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你知不知道,别人都将刀架到我脖子上了?”
震怒的皇帝没有了以往的威严,因为情绪激动,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双目通红的看着太后。
太后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帝,顿时也吓得呆愣在了原地。听清楚皇帝的话之后,太后立马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什么刀架在脖子上?发生什么事了?”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使再惊吓,太后还是听清楚了重点,事关儿子的安危,太后连忙上前拉着皇帝的衣服上下打量。
皇帝将自己的手从太后的手里抽了出来,颓废的坐到了椅子上,将今夜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太后。
太后听完,吓得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能在皇帝的寝宫之中将睡在皇帝身旁的嫔妃,神不知鬼不觉的抹了脖子,还能不惊动任何人就离开,说出来怕是没人会相信。
毕竟在皇帝的身边不仅侍卫不少,就是潜藏在暗中的暗卫和死士也是不少的,因为萧凜川的事,皇帝特意在自己身边加派了人手,结果还能让人做出这样的事,换做是谁恐怕都无法接受吧。
“肯定是那个妖女,肯定是她,我就知道她不会毫无准备的离开,我就知道。”
“母后,你都知道什么?难道到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吗?”
皇帝看着太后状若疯癫,语无伦次的话,顿时心中有了预感。当年他虽然很早就被册封为太子,先皇也是按照储君的身份培养他,但是他却被先皇以需要学习治国之道为理由,整日都困在国学院,很少有机会回宫,所以对于宫里的事,他并不是很清楚。
他记忆最深的就是先皇十分宠爱萧凜川的母妃,而且因为她,先皇甚至连其他妃嫔的寝宫都不愿意踏入。
“皇儿,你听母后的,以后不要对付济王,好好做你的皇帝。”
太后癫狂了一会儿,拉着皇帝的手认真的嘱咐,此时的她不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倒是像一个慈爱的母亲。
“母后,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出来?朕这个皇帝看似高高在上,可是这么多年,因为萧凜川的存在,总是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我的脖子上。”
“母后,你见过我这样的皇帝吗?我十年如一日的勤于政事,但是这个皇位却像是不属于我的,无论我怎么做,先皇的遗照就像是一座山一般压在我的身上,我真的受够了。”
皇帝的嘶吼,让太后十分心疼。但是她也是有苦说不出,她敢保证她若是将她知道和猜测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也许不等她说完,她就会像当年那些人一样,在火海中化为飞灰。
“皇儿,你是皇帝,你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人,只要你好好的做你的皇帝,是不会有人敢对你不敬的。至于萧凜川,我们不去招惹他就好了。”
“不招惹他?朕贵为一国之主,难道还要看他一个王爷的脸色行事不可?”
太后的话,对皇帝来说并没有起到宽慰的作用,反而让他对萧凜川的怨恨更深了。其实皇帝并非从一开始就这么仇视萧凜川,这一切的改变都是从皇帝那一道遗旨开始的。
像所有崇拜父亲的孩子一样,先皇一直是皇帝的偶像,因为皇帝将他当作储君培养,他也一直觉得皇帝是最爱他这个儿子的。
可是没想到他继位时,先皇的一道遗旨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他并非是恨先皇更疼爱萧凜川,那时候的萧凜川还小,对他并没有什么威胁,他恨的是自己视为偶像的父皇竟然不信任他。
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在先皇的心中,自己竟然是一个连幼弟都不能容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