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荫的笑容一下僵在脸上，驻足停留，用更加迷茫的眼神看着万星汉，不知万星汉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能回来吗？”
“能……当然能……只是……”
万星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不知作何解释，只能求救地看着孔瑜。
孔瑜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冷冷地双手交叉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额……”
万星汉没了办法，只能自己抓耳挠腮地想着。他总不能当着万荫的面把刚才对孔瑜说的话说出来，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他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动着，东张西望想要转移话题。
忽然！他眼前一亮，双眼发光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直盯盯地看着万荫手中抱着的铁盒。
万荫依然是一脸懵逼，低头看看铁盒，又抬头看看万星汉，摆着一张无辜脸眨巴眼睛。
而万星汉可不吃这一套，顿时提高音量，怒喝一声。
“你什么回事？！这东西哪里来的？！”
他说着，伸手就从万荫的手中一把将铁盒夺了过来，紧紧地抱在怀中，甚是珍惜。
万荫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一道黑影闪过，两手便空空如也。
“爸，你这是干嘛？”
“这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万星汉充耳不闻，依然大声呵斥。虽然他早已知道铁盒的由来，也知道万荫进出过他的办公室，但这是在监控里看见的，他可不能声张，必须要从万荫嘴里撬出来。
他料定，万荫一定会矢口否认，到时候自己可得好好地训斥一番，再揭开对方的假面。
可他没想到的是，万荫竟然立马承认了，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仅出乎万星汉的意料，连在一旁冷漠无声的孔瑜也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
“这东西我是从你办公室拿的啊。”万荫道。
“什么？”万星汉挑着眉毛，他倒不是不相信，只是诧异。
“当时我坐在你的办公椅上，想要学习一下您是怎么工作的，便随手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谁知脚下一绊，就听到咣当一声，低头就看到了这玩意。”
万荫描述得绘声绘色，而且脸上一点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没有，极为的镇定。
万星汉和孔瑜交换了眼神，都感觉有些奇怪。这和他们亲眼在监控上见到的完全不一样，那只能说明，万荫在撒谎。光明正大的撒谎，一时之间两人也搞不清楚这万荫想要干嘛。
万荫疑惑道：“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万星汉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为什么要进我办公室？”
万荫道：“去学习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整天就安排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给我做，实在是厌烦了。我就想去集团去学习一下，不行吗？”
万星汉眨巴眨巴眼睛，勉强能够接受这样的说辞。他又拍了拍手上的铁盒，冷声道：“那你干嘛把这东西拿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万荫一脸委屈，双手一摊，说道：“爸，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想干嘛啊……我就是见这东西掉出来了，想着放在你办公室可能不太安全，就帮你拿出来给你亲自保管。”
这话说得也是天衣无缝，毫无破绽，让万星汉犯了难，沉默着，立眉竖眼盯着万荫，脑子里一片混乱。
万星汉不说话，万荫却开始反客为主，问道：“爸，你是不是怀疑我？！”
万星汉一愣，赶紧否认道：“没有没有。”
万荫道：“还说没有？！你明明就是在怀疑我！”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孔瑜，恶狠狠地瞪着后者，脸上露出愠怒。
“是不是他？是不是他唆使你的？！说我去你办公室偷了东西？！”
万星汉摇了摇头，没有开口。双手紧张地抱着铁盒，手心全是汗。
孔瑜这才缓缓地开口说道：“万少，不要着急。”
万荫喝道：“放你娘的狗屁！天天让人不要着急，装尼玛呢！”
孔瑜微微一笑，并没有生气。他早就看穿了万荫的套路，每次都是围魏救赵，冲着自己发难从而转移万星汉的注意力，让万星汉将矛头对准自己。
果然不出孔瑜所料，万荫立马开始向万星汉诉苦抱怨起来。
“爸！我现在越发觉得这个孔瑜不安好心！一定是他向你告密，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吧？哼，我就知道！他一直在觊觎我的位置，觊觎我们家的财产！这样的人还留在星汉集团实在是太危险了，亏得我们待他视如己出，没想到最终还是养成了一头白眼狼！”
面对万荫喋喋不休的抱怨，万星汉一言不发，双手依然紧抱着铁盒，他心中已然产生了不信任的感觉，听着万荫这番话更是心生厌恶。
“闭嘴！”
他忽然将盒子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面红耳赤，一声怒喝。
万荫被吓了一跳，虎躯一震，睁大着眼睛看着万星汉说不出话来。
“爸……”
万星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显然是十分生气的模样，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
房间里都是他沉重的呼吸声，钻入万荫的耳朵里，让后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身子往后缩了缩。
良久，万星汉突然抬起头，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万荫，把憋在心中已久的话咬碎了，一个一个从口中吐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
万荫一怔，表情有了明显的反应，慌张疑惑恐惧不安……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缩紧，喉结动了动。
“爸，你这话我有点听不懂啊……”
“你是谁？”
万星汉沉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万荫忽然无奈地干笑了两声，耸了耸肩，双手一摊道：“爸，我是万荫啊，我还能是谁？”
停顿了片刻，他看向孔瑜，忽然像是疯子一般，指着后者发难道：“是不是这狗东西又跟你说了什么？！爸！你可真是糊涂啊！你怎么能够听他的话呢？！他就是妖言惑众，唯恐天下不乱！他这是明摆着要质疑我身份，挑拨我俩的关系啊！爸，你……”
话未说完，却再一次被万星汉冷酷无情的声音打断，但这一次，带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和哽咽。
“你究竟，是谁？”
万荫停止了辩驳，冷笑一声，眼神深邃犀利。
“我是万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