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心情平静的等待了良久,可是除了几声兵器相撞的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发生,她不由地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却见白之穆不知何时已经手持双戟守在了她的身边。
“可别死了,你若是死了,火长不得怪罪于我。”白之穆轻笑着微微偏过头冲着玉娘说道。
玉娘心中颇为感动,冲着白之穆飒然一笑,既然有人为了抱住自己的性命如此拼命,自己怎好如此坦然接受死亡,她咬着牙拖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躯壳缓缓站起身,与白之穆背对背的站着。
“玉娘,莫慌,我来了。”
就在玉娘与白之穆以为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招娣总算是率领着援军赶到了,一看到玉娘如此狼狈的模样以及摇摇欲坠站立不稳的模样,她满脸焦急的将围拢在玉娘和白之穆周围的包围圈杀出了一条血路来到了玉娘的身边保护。
吴芳武接过跟在身旁的一个士兵递过来的弓箭,只是信手射出一箭便直接将一名差点要伤害到招娣的戎狄士兵直接射杀。
“没事吧?”吴芳武带着一群士兵来到招娣身边,关切的问道。
招娣摇摇头算是回答了吴芳武的关心,她满脸担忧的看着倔强着不肯倒下的玉娘,玉娘现在的情况可真的是太糟糕了,刚刚她只顾着保护玉娘所以没有仔细看玉娘的情况,现在吴芳武带着士兵破了局她才有空观察玉娘,这一看之下简直是惊了她一大跳。
玉娘原本白皙的脸上现在满是青紫一片,左边的手臂软软的垂在一侧无法动弹,而她左手的手腕居然诡异的扭曲着,她一直用左脚支撑着整个身体,恐怕右脚也有受伤,只是被衣服挡着不太明显罢了。
招娣来不及关心玉娘,她只是叫来一个士兵嘱咐一定要保护好玉娘之后就开始清理战场上的残局了。
这一次的阻击战非常的成功,戎狄人死伤无数,领兵的将领葛鲁也被当场诛杀,剩下这群虾兵蟹将全都成不了气候,禄朝的士兵很快就将这些四处逃窜的家伙们全都俘虏起来。
“怎么受了如此严重的伤?”忙完善后工作的招娣总算是有时间来关心玉娘了,她满脸担忧的蹲在玉娘身边,看到一向温婉健康的女人居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玉娘勉强的对招娣扯起一个微笑,她想告诉招娣自己没有什么事的,可是浑身实在是疼的难受,刚刚和葛鲁战斗的时候强大的意志支撑着她无限透支自己的潜力,现在整个人全都放松下来之后,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女人罢了。
“有些疼,我大约要成一个废人了吧。”玉娘带着哭腔的对招娣说道,当时她并没有想这么多,现在一想到自己往后约摸要成一个残废就难过不已。
全都安排完所有的戎狄俘虏后,白之穆大步走到玉娘身边,他一把就把浑身无力瘫软在树上的玉娘抱起来,严肃的对玉娘说:“莫瞎说,我先带你回去,无论如何先让军医为你救治一番。”
玉娘乖巧的窝在白之穆的怀中暗自垂泪,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刚面对葛鲁时候的凶狠。
“等等,你能否将玉娘带到安平镇的医馆中救治,那个医馆有个女大夫,让女大夫为玉娘救治会好一些。“招娣见白之穆要带玉娘回去后连忙冲着白之穆喊道。
招娣没有跟着白之穆陪玉娘去看大夫,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葛鲁被杀死了,是玉娘一个人杀的。”眼见着白之穆带着玉娘离开,吴芳武一脸复杂的对招娣说道。
刚刚吴芳武在打扫战场的时候看到葛鲁的尸体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劳累过度眼花了,找来许多士兵再三确认之后他才真的相信号称戎狄第一勇士的葛鲁居然如此憋屈的死在这个地方,并且还是被玉娘给杀死的。
难怪刚刚看到玉娘的时候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原来是以伤换命,不论是招娣也好还是玉娘也罢在这场战争里都刷新着吴芳武对女子的认知,不得不感叹女子也是很强大的战斗力,也更能理解胡暄妍为什么一直致力于让女子也参军了。
“玉娘素日刻苦训练,能杀了葛鲁也没什么稀奇的,我们修整一会儿留下一小队人看管戎狄人,其余人跟我们去点仓山支援伍贤。”招娣对玉娘杀死葛鲁这件事情反应很淡,她更多的是担心伍贤那边不能成功拖住另一队戎狄人的脚步。
吴芳武原本想要与招娣讨论玉娘的热情立刻散了许多,现在可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伍贤那边可没有他们这边有利的地形,现在虽然春季已经到了,可是那些光秃秃的树林却还没有像夏天那般枝繁叶茂,并不太适合隐匿身形。
禄朝的士兵们按照招娣的命令原地休憩了不到半个时辰,然后就继续奔赴点仓山那边想要帮助伍贤那边的小队。
伍贤带着一群人快速的穿行在山林里,他们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健步如飞,好似那些能够绊倒他们的藤蔓不存在一般。
“快,快追上那些禄朝人。”一直跟在伍贤队伍后面的戎狄领头将领恼怒的狂喊着。
戎狄的将领简直是无法想象禄朝本就没有多少士兵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分出一小部分的人来骚扰他们,几个时辰前他正领着一干人大摇大摆的通过点仓山,山路实在是太难走了,让他们这群习惯了草原的家伙们都有些不适应,不过想着反正也没有人会想不开找他们的麻烦,倒也不是慌乱。
可是让这些戎狄人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还在爬山路的时候居然凌空飞出许多削尖了的柱子,躲闪不及的戎狄士兵被射了个对穿,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轮流矢当头飞过来,让毫无准备的戎狄队伍出现了慌乱,很多戎狄士兵本能的开始往后撤退,导致了很严重的踩踏事件,行军路还没走到一半,队伍中就折损了不少的士兵,气得戎狄领头的将领想要将这群胆大包天的家伙们全都杀了。
伍贤等人只是在戎狄人不远处晃了晃,将自己现在所处的方向告知那些戎狄人,然后浑身处于戒备状态等着这些家伙们受不了刺激追上来。
不过戎狄的将领似乎并不想一般戎狄人那么容易撩拨,他就算再生气也没有着了伍贤的道,他按捺住心中的火气稳住了军心继续朝禄朝军队的营地赶过去,敌人就是想拖住自己行军的速度,要是自己这么追过去肯定就中了这些家伙们的奸计了。
不过伍贤哪里是那种好打发的家伙,他在远处见戎狄居然不中他的计,继续下令那些禄朝的士兵们继续骚扰戎狄人。
又是一轮流矢过去,戎狄的队伍再次被带走了许多的戎狄士兵,为首的戎狄将领忍无可忍,他命令跟在自己身边的手下分出一部分人手去追捕这些躲在暗处的老鼠们。
伍贤让阿武领着一部分的士兵将那些前来追击的戎狄人引得远一些,而自己则继续领着剩下的士兵们接着骚扰还在行军的戎狄人。
戎狄的将领以为自己派出一小队士兵前去追击就能将这些家伙们全都一网打尽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走多久,自己的队伍再次遭遇到了袭击。
“妈了个巴子的,阿图里,你带着人继续前进,老子去把那群不怕死的老鼠们全都杀死。”戎狄将领被伍贤队伍骚扰得烦不胜烦,他一口痰啐在地上,一把将劝说自己的手下推开,拎着武器带着一部分人就冲了出去。
看到对面的领头居然追着自己过来了,伍贤将大部分人带走,只剩下十来人继续盯着戎狄的大部队骚扰。
游击战是最流氓的,也是最让敌人感到无可奈何的,因着敌人不理就骚扰,敌人追击就撤退的特性,辅以对山地的熟悉,伍贤将戎狄的将领吊在一个努把力就能追上来,但是就是追不上的安全距离溜着这些家伙们漫山遍野的跑。
“我们两次引来多少人了?”伍贤一边跑一边询问自己身边的人,他需要知道究竟留住了多少人再继续做打算。
被伍贤询问的人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稍一回忆之后就快速的说:“一万人,戎狄大部队还在前往我们的营地。”
伍贤皱了皱眉头,刚刚他们约摸带走了千余人,即便如此还有一万余人继续前往自己的大本营,这样子可不行,若是不能将这些家伙们全都留下来,火长那边怕是压力要增大了。
“初一,你继续领着那些家伙在山里逛,我去戎狄大部队那边。”伍贤扭头对回答自己问题的家伙交待了一句,并且居然还抽出时间来拍了拍被他叫初一的家伙的肩膀。
初一得了伍贤的命令后与伍贤分道扬镳了,伍贤则孤身一人前往戎狄大部队方向赶过去。
伍贤就像一头鹿一般轻盈的穿梭在树林里,他一边在林间奔跑一边在心中暗暗思索自己的火长简直是练兵的高手,竟然想到这些异于平常练兵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