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滚,跟头死猪一样躺在地上作甚,我下的手你什么情况我最清楚,莫在此处丢人现眼。”胡暄妍松开怀中的玉娘,看到被她打到在地的阿古乌居然还没有起来,嘲讽的开口直接戳穿了阿古乌的伪装。
阿古乌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装一具尸体。
“军……军爷,他……他莫不是死……死了吧!”一直处于惊讶状态的老鸨终于回过神来,她见阿古乌居然一直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原本就用脂粉抹得很白的脸上早就变得更加惨白了。
老鸨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今天居然这么背,正巧碰到禄朝的士兵和戎狄人凑在了一起,若是禄朝士兵被欺辱了还自罢了,谁成想现在居然是阿古乌这个戎狄人的将军生死不知的躺在地上,偏偏这个阿古乌在戎狄的身份还不简单。
胡暄妍冷笑着盯着阿古乌紧闭的双眼上,她没有错过这个老鸨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阿古乌受到伤害这件事情感到了深深的担忧,似乎还有些埋怨她居然对阿古乌下重手影响了自己的生意。
“妈妈,身为一个禄朝人,你看起来好似有些怨我对戎狄人下手啊。”胡暄妍忽然悠闲地冲着傻呆呆站在一旁的老鸨走去,她笑得极为平易近人,连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老鸨的脸色一变,她心虚的瞥了眼胡暄妍,然后快速将自己的脑袋垂下来,原本跳动得就有些快速的心更是快要跳出喉咙似的,一层层细密的冷汗瞬间浮现在她的额头,不多时便有汗水混杂着她涂得厚厚的脂粉自鬓角滑落,将原本就有些浓的妆容冲花了,一大片红红绿绿的颜色混杂在一起,像极了一只鬼。
“怎……怎会,军爷您可真是说笑了,你我皆为禄朝人,怎会怨你。”老鸨干笑几声,默默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些胡暄妍。
胡暄妍嘲讽的看了老鸨一眼,往前走了几步走到阿古乌的身边。
阿古乌此时正紧闭双眼安静的躺在地上,他的脸上满是血,特别是那两只鼻孔更是血流如注,若非他的胸口还有些起伏,简直与死一般无二。
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阿古乌这高大健硕的身子倒在地上不动也不动肯定会以为这家伙出什么事情了,可是胡暄妍这个见多了死人活人装死的人的家伙怎么可能分辨不出阿古乌就是在装死,她抬起一脚狠狠踏在阿古乌的胸口。
咔嚓——
只听得骨头断裂的清脆的声音,阿古乌终于忍不住的惨呼一声睁开眼睛,他没想到胡暄妍这个家伙居然能识破自己的伪装,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的敢不顾戎狄的面子直接将自己的空口的骨头踩断。
在一旁看着胡暄妍举动的人反应各不相同,在阿古乌骨头断裂开口惨叫的时候,一直战战兢兢观察情况的老鸨被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而站在胡暄妍背后的玉娘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胡暄妍的背影,至于一直在喝酒吃肉的伍贤在胡暄妍将阿古乌骨头踩断之后终于停下筷子站起身朝胡暄妍走去。
“好好的装死作甚,平白遭此劫难。”胡暄妍看到阿古乌终于睁开眼睛,裂开嘴讽刺道。
阿古乌喘着粗气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胸口只要稍一呼吸就会变得特别疼,可是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越疼越呼吸得急促,疼得他简直想要昏死过去。
“火长,留他一命,莫要在此时挑起事端。”伍贤害怕胡暄妍一时之间没有掌握好力度将人给玩死了,连连劝说道。
平时胡暄妍总是喜欢冲着训练拉胯的士兵饱以老拳或者直接一记鞭腿飞出,因着这些家伙们平时训练得多,身体也变得强壮且不易受伤,所以胡暄妍下手一般都有些重,可是阿古乌这个家伙就和以前的伍贤一样,看着壮硕,实则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要是胡暄妍没有控制好力度就非常有可能一下就将这家伙打死。
“我有如此毫无分寸吗,我只是将这家伙的骨头踩断几根罢了,性命无忧,倒是刚刚他踹飞的女子伤势似乎有些严重,你去看看吧。”胡暄妍不满的瞪了伍贤一眼,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看。
伍贤见胡暄妍脸色都变了,他连忙闭口一溜烟的小跑到一直躺在墙下一动也不动的女人旁边。
这个女人全身蜷缩在一起,一头乌黑的秀发早就因为刚刚剧烈的撞击而散落开来,原本簪在发髻上的珠翠散落了一地,她侧躺着,头发将她整张脸遮盖得严严实实,令伍贤一时之间也无法看到她究竟怎样了。
伍贤看了看女人露出来的烟绿色纱衣上看到了渗出的血迹,他心中生出几分不安,他抬头刚想转身就看到墙上有一道很长的血迹,这怕是刚刚女人撞击在墙上复又滑落下来的时候弄上去的。
“火长,人怕是死了。”伍贤冲着胡暄妍喊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伍贤现在并不喜欢随意和陌生女人有任何接触,他并非瞧不起这女人是个妓子,只是不喜沾上女人的脂粉香。
“你都未将人翻过来看,怎知人已经死了,你莫要偷懒,若是再敢偷奸耍滑,明日便练一天吧。”胡暄妍简直要被伍贤这个家伙气笑了,这家伙以前恨不得天天躺在女人身边,现在倒是装起正人君子了。
听到自己火长用训练压自己,伍贤再也不敢再多耽搁了,他在女子面前蹲下,然后冲着女子小声道了声“抱歉”,然后将女人轻轻的反转过来,拨开挡在女人脸上的黑发。
女人秀气的脸立刻暴露在伍贤的面前,这个女人长得不如很多妓子,唯有那颦蹙起的眉为她整张脸增色不少,此时她的眼紧闭,长而密的睫毛如一把扇子似的盖在眼睛上,原本涂着口脂的唇吐出了好大一口血,好在她的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不然和死人无异。
“火长,她伤势过重,恐很难活下来。”伍贤朝胡暄妍叫喊道。
胡暄妍听到伍贤的话后朝女人躺着的方向看去,女人的脸被伍贤身子挡了大半,但是从露出来的部分就可以看到女人此时的脸面惨白如纸,情况很是不好。
”妈妈,你家的女儿好似快要死了。“胡暄妍似笑非笑的看着在一旁抖如筛糠的老鸨,将女人的情况说与她听。
听到这个女人快要死的时候,老鸨居然只是满不在乎的冲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说了句:”本就是贱命一条,长得也寡淡,若非当年我心软让她入了青楼,她早就在几年前死了。“
果然是个冷心之人,胡暄妍微微眯了下眼睛,老鸨的态度虽然没有出她的意料之外,可是还是让她生出一种愤怒的情绪。
生命是如此的宝贵,在星际时代大家拼了命的想要在虫族的威胁下活下来,哪怕是一个将死之人大家都不忍心放弃,可是在这个远古时代,女子的命好似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将她这条贱命买下了,往后她是生是死,该如何生该如何死皆由她自个儿定了。“胡暄妍掏出一颗银子弹到老鸨手中,语气淡淡的说道。
老鸨一见自己这个几乎救不活的姑娘居然还能为她带来一颗银子开心得笑成一朵菊花,她忙不迭的连连冲着胡暄妍鞠躬,一边陪着笑说着豪华一边将银子塞进自己的袖子里。
胡暄妍冷眼看着老鸨这副模样只觉得碍眼,她朝伍贤交待了几句,就给了伍贤一些银子,小镇里的医馆彻夜开着门,正巧可以让伍贤带着这个女人医治。
伍贤听话的将女子带出了青楼直奔医馆,医馆里面只有一个昏昏欲睡准备打瞌睡的学徒,他直接将学徒摇醒让其将大夫叫出来治病。
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事情发生的玉娘眼神闪动,她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一直注视着胡暄妍,这个少女仿佛活成了自己想要活成的样子,不,应该是活得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有意思。
“军爷,你把我也带走吧,玉娘不想在这个青楼里面苟活着了,只要能离开这个青楼,玉娘可以为你当牛做马!”在心中天人交战良久的玉娘终于忍不住含着泪水朝胡暄妍大声喊出了自己的诉求。
泪水从玉娘妖冶的桃花眼中无声滑落,她满眼忐忑的看着一直没有回头的胡暄妍,心中满是焦急和期盼,自从来到这座青楼开始,她无时无刻都在盼望有一个人能将自己带出这个腌臜之地,哪怕她是个花魁她依旧是个妓子,别看她似乎面对那些男人们总是拿乔,其实也和那些活得最下贱的妓子没有任何区别,唯一的区别或许便是自己可以挑选恩客罢了。
不是没有有钱人想要将玉娘赎出去,可是那些男人都是一副丑陋的嘴脸,玉娘在没有被卖进青楼之前曾经是个镖师的女儿,父亲没有儿子,所以从小她便被父亲教习武艺,若非她的父亲在押镖途中遭戎狄人劫镖身亡,母亲伤心过度没几日便追随父亲而去,她也不会被自己的舅舅下了药卖入青楼。
“你疯了吗玉娘,枉我平日里待你万般用心,你居然胆敢忘恩负义!”一旁听到玉娘想要跟着这个当兵的家伙走,老鸨气得指着玉娘破口大骂。
玉娘是老鸨花了大心思培养出来的,当初为了调教这个有些蛮力的人她可是用上了所有手段,索性玉娘没有辜负她的期盼成了一颗金光闪闪的摇钱树为自己赚了不少钱,现在听到自己的摇钱树想要跑,她又是恼火又是着急,直接忘却了胡暄妍的存在,撸起袖子就要狠狠教训玉娘。
还没等老鸨走出几步,她的余光便瞥到有黄澄澄的东西朝自己这边飞了过来,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的脑门、手、脚皆是一痛,而后倒在地上,随后似乎又有几个东西陆陆续续的砸在自己的背上。
“这些金子够不够我带走玉娘?”
胡暄妍的声音随后响起,老鸨躺在地上愣了一下,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坐起身低头捡起散落了一地的金子,就在她还在捡地上的金子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袋子直直的落在她的眼前,她顿了一下,然后捡起钱袋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满满当当的躺的全是大金锭子。
“够,够,足够了,军爷,军爷,玉娘您带走,小的绝对不会多说一句不是的。”老鸨贪婪的将所有的金子拥入怀中,她爬起身一把将玉娘推进胡暄妍的怀中,极其谄媚的说道。
胡暄妍委实不想看到老鸨这市侩的模样,她一手拎起阿古乌的衣领拖着阿古乌那满是肌肉的身子抬腿冲着外面走去,玉娘想也没想的就跟着胡暄妍走了,连一丝犹豫也没有。
老鸨根本就不在乎胡暄妍和玉娘的离去,今天赚到的金子够她重新培养一个新的花魁了,甚至这些金子简直就是超过了她以往培养玉娘所花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