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暄妍一直耐着性子戏耍这个家伙,但是渐渐的她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的感觉,这个家伙明明有好几次通过七弯八拐的小弄堂将她彻底的甩开,可是却偏偏发现她没有跟上来之后重新回来在她面前晃荡一圈,就像是在给自己带路一般。
就这么想着,胡暄妍正打算逮着这个家伙拷问其目的究竟为何的时候,她的鼻尖隐约嗅到了一缕淡淡的血腥之气,气味随着她跟着这个家伙不断往前奔跑下愈发的浓烈,她凭借着自己优秀的视力终于发现前方有一个朦胧模糊的东西横躺在地上。
原来这个一直跟踪自己的人居然是想给自己指路,可是为什么这个家伙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这个一直想要隐藏起自己身份的人成功引起了胡暄妍的好奇心。
这个一直跟踪胡暄妍的人太过神秘,她原本以为自己此生再也见不到第二个可以散发出如此强烈的精神波动之人,可是这个家伙刚刚在逃跑的时候居然接二连三的爆发出来过,并且他究竟是从哪里掏出数量如此旁大的玻璃瓶的,也不知道玻璃瓶中究竟装了些什么东西,居然能让他在短时间内将自身的状态恢复到巅峰。
“哪里跑。”胡暄妍冲着前方逃跑之人大喝一声,脚下猛然发力,速度再次加快不少。
前方一直在带路的人在听到自己身后胡暄妍越跑越快的动静,再也没有忍住,不禁一句“卧槽”脱口而出,哪怕这个人只说了短短两个字,胡暄妍还是成功判断出了这个人是一个男人,从声音上听起来年岁似乎并不会特别大,她不想再继续和这个家伙玩什么猫抓老鼠的游戏了,索性在跑近这个男人的时候直接伸手抓住了这个家伙的衣襟,手下一用力便将男子拽了回来。
“好汉饶命!”男子深知自己被胡暄妍抓住之后大约是跑不了了,他蒙在面巾下的嘴角一垮,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直接就开口向胡暄妍求饶。
胡暄妍并没有理会男子的求饶,她一个背摔将男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整个人扑在男人身上利用裸绞将男人以最快的速度绞晕。
可怜的男人无力地挣扎着,胡暄妍的手腕抵在他的脖颈上不断收紧,他想要翻滚身子将胡暄妍掀翻在地,可是胡暄妍看似轻巧实则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将他死死压在身下,他双手无力地在地上拍打了几下,只是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陷入昏迷。
胡暄妍在男人昏迷的第一时间就松开了其的脖子,她不想无缘无故杀人,但是又有些问题需要让这个人来解惑,所以男人这种不能动弹不会逃跑的状态是最好的,她也终于可以放心检查尸体的情况。
这具尸体身材矮小,四肢干瘦,不过胡暄妍此时并没有什么可以照明的工具可以将此人的具体情况查看得很仔细,她思索了片刻,终于一把将尸体抗在肩膀上,在路过昏死过去的男人的时候,她提起男人的衣领就将他提溜着朝牡丹家赶回去。
胡暄妍在刚刚追击男人的时候就已经把路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了,她一左一右扛着一具尸体一个昏迷的人选择了一条捷径很快赶回了牡丹家中。
“牡丹,你家里有绳索吗?”
胡暄妍将男人挂在自己的肩膀上空出手将牡丹虚掩着的门推开,堂屋内空空荡荡桌子上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她随意地将尸体和男人扔在地上,有些好奇牡丹去了什么地方。
在房间内正合衣小憩的牡丹刚刚有了些睡意便被胡暄妍的叫喊声吵醒,她倒也不生气反而很开心地起床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地走出房间。
“大人,这……这两个人是死了吗?”牡丹刚一出门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不知是生是死的家伙,她有些瞠目结舌的问道。
无怪乎牡丹惊讶,她没想到胡暄妍只是出去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竟然就带回来了两个人,也不知道她们三个人是怎么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碰见的,胡暄妍居然还将两个人通通带了回来。
“那个小子是偷我钱袋子的家伙,不过我发现他的时候已经倒在路上死了,至于这个昏迷了的家伙,是被我发现他在跟踪我后我将他打晕的。”胡暄妍伸手指着那具尸体介绍了一句,然后又冲着那个给她带路的男人指了指说道。
牡丹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已经死去多时的小孩,然后转身进卧房翻找起绳子来。
身为在流民区从小长大的人,牡丹早就见惯了尸体,她以前被逼得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还曾经同一具烂得膨胀起来浑身爬满蛆虫的尸体在一起待了好久,也见识过当街斗殴许多人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那次甚至还有人的鲜血飞溅在她的裙摆上,更不要说在饥荒的年代里她还亲眼目睹了两户人家交换自己的孩子烹煮吃下。
胡暄妍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神色,她就是喜欢这种不喜欢多嘴不会一惊一乍的女人,她弯腰拽着男人的衣领让其坐靠在柜子旁,然后转身走到那具尸体面前抬起脚将其翻了个面,原本侧卧着的尸体被胡暄妍踢得面朝上躺着,她这才看清楚死去的这个家伙好像就是那个偷钱小孩子的头头。
此时这个眼睛中时常闪烁着狡猾眼神家伙正静静的躺在地上,他的脸上一片痛苦之色,那双眼睛似乎快要暴突出眼眶至死都不能瞑目,他浑身上下青紫一片,看起来生前没少挨过揍,他乱蓬蓬的脑袋顶秃了一块,星星点点的血迹遍布在裸露的头皮上,这一看就不是男孩自己剃的头发或者自然脱落的,许多小小的虫子自他的头发中悄悄爬出来围聚在头皮的伤口处不断撕咬。
男孩的致命伤是在咽喉处,他被人用一种干净利落的方式抹了脖子,伤口处只被划了一刀,可见将他脖子抹了的家伙手法究竟有多熟练,嫣红的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一个衣领子,此时早已干涸在身上,不过在胡暄妍搬动以及按压他伤口的时候,伤口处并没有大股的鲜血涌出来,结合他痛苦的表情,胡暄妍推测他是活着的时候体内的血液被人全都榨干了。
“这家伙是我们流民区还算有些势力的,虽然还是个孩子,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鲜血。”牡丹将昏迷的男人绑在柜子上后悄悄走到胡暄妍身边看了尸体好一会儿,她见胡暄妍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开口说道。
胡暄妍见牡丹介绍了这个小家伙,她便将目光转向了牡丹那边,听着牡丹的话,死去的这个孩子还是个小头领,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在流民区中,女人、小孩、老人是三大公认的弱者,这些人面对的哪怕是骨瘦如柴的成年男子都打不过,像这个这么小就混出了点人样的家伙还当真是凤毛麟角。
“那倒还算个人物,我现在倒是好奇究竟是何人动的手脚,他不仅被杀了,杀他之人竟然还在他活着的时候割开他的喉管将他浑身的血液全都榨干,也不知这些人究竟是要拿他的血做什么。”胡暄妍索性蹲**子翻看起这个死者的伤口,颇有些兴趣的说道。
牡丹在听到这个孩子死后被人榨干血液的事情一点也不惊讶,似乎对于她来说,杀人之后将血液放干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们这边许多人杀了人都会将死人身上的血榨干,这样他们就不用忍饥挨饿不说,还能大补一番,有的人甚至还会将死人身上的肉剃下来吃。”牡丹瞥了尸体一眼后淡淡的向胡暄妍解释道,她的脸上没有同情没有害怕,有的只是看管黑暗后的淡漠。
胡暄妍在听到这种残忍到极致的杀人手法居然是流民区大部分人都会干的时候后本能的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她虽然也杀人,但是从来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一招致命,这种在人活着的时候让他经历各种痛苦的事情,她极其反感总觉得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多少有点问题,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流民区的道德底线已经低下到没有任何的底线了,看牡丹的样子喝人血吃人肉的事情定然不少。
当权者的毫无作为会将整个社会的良知打碎重组,所有的善良以及美好的品质都是建立在一个吃得饱穿得暖不用担心自己安慰的情况下才能得到良好的发展的,当一个连生存都成了问题的时候,他只会用尽一切办法活下去,不管手段有多残忍,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是嘛。”胡暄妍轻笑一声,拎起男孩的尸体将其扔出了牡丹的家门。
黑暗中隐约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声音离牡丹家的距离有些远,这是胡暄妍故意而为之的,既然这个男孩的死是常态,她也就此失去了兴趣,不过流民区的混乱不堪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让她本能的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