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是一个敞开式的办公大厅,里面齐刷刷的摆满了若干个工位,一眼望去,煞有其事。不过,与正规公司略有区别的是,这里的安保等级绝非一般,四周不仅布满了摄像头,就连窗户也加装了围栏。因此,在这里工作,你完全不必担心安全的问题。
在机枪的恐吓下30几人陆续就位,稀里糊涂的开始了第一天的岗前培训。岗前培训共为期三天,期间会有专业的讲师进行授课,授课的内容也相对简单,就是一套诈骗话术。只不过你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烂熟于心,否则的话免不了皮肉之苦。待考试合格后便可正式上岗了。
这份工作时间自由,相对灵活,前提以业绩为准,一日三餐,供吃供住,但没有薪水。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员工上厕所需提前申请并分段限时,大号五分钟,小解60秒,时间一到必须提裤子走人,顺不顺畅全凭内力。为了体现爱岗敬业,这里不设茶歇,没有双休日,也没有节假日,探亲假就更别想了。为了培养专业技能,每人每天需要打500多个电话,打不完的话晚饭就只能喝风了,一天饿三顿那是常有的事,减肥效果可以说杠杠滴。值得注意的是,打电话的时候后台会实时监听,稍有不合时宜的话术便会遭来毒打,那种酸爽一般人体会不到。为了激发员工潜能,人均月度既定目标为30万,这是一个坚定不移且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超额没有奖励,但完不成定会受罚,拖后腿的会被带到一楼的禁闭室,享受特殊的按摩服务。
一楼是一排独立的单间,美其名曰职场加油站,只不过这里加的不是汽油和柴油,而是皮鞭下的人油,是从你身体里流淌出来的天然脂肪,略带血色,鲜香浓郁。如果遇到特别笨的,确实没有培养价值的,也不碍事,这里会有专车将你送到别的地方去,具体干什么那就无人知晓了。
总之,人尽其用,物尽其才,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称之为-转手。
说起转手就不得不提到霍东的另一个惊天大买卖-走私人体器官。
先前提到,虽然霍东将毒品的实际控制权交给了纳瓦,但他转头就与全球各地的大毒枭达成了另一个合作项目,那就是利用毒品走私渠道贩卖人体器官。此番操作不仅能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而且也能将这些逍遥法外的社会毒瘤给一一清除,还人间一片净土。
天若不公我必替天行道,民若不正我必为民除害。霍东之所以会这么做,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他期望能通过这种方式挖掘出那个潜藏在暗处的终极BOSS。
说来也怪,四肢发达的人往往头脑都特别的简单,智商也明显不在线,就拿大牙刚招的这批员工来讲,首月竟有15人没完成目标,这其中还有4人挂零。大牙得知消息后非常生气,果断下令将这四人转手,隔日就送到了位于港口的AA园区。
这个园区极其的隐蔽,就坐落在港口的正中央,四周的围墙是用集装箱堆砌而成,外界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更可怕的是,集装箱内部全都被大牙改造成了一个个坚固的堡垒,密集的火力点时刻监视着周围的一切,这种火力配置别说是小股部队,就算来个千军万马估计一时半会也很难拿下。此处之所以防守的这么严密,那是因为这里是霍东核心产区,真正意义上出货的地方。
随着四个倒霉蛋被转运进来,霍东的第一单买卖也正式的开启了。首位买家是位来自印度的富商,他的儿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如今生命已经进入尾声,急需更换心脏。可问题是,通过正规的渠道最快也要等上三个月,他的儿子根本坚持不到那天,于是富商便经人介绍联系到了霍东。霍东在得知消息以后喜出望外,他本以为这档子买卖需要很长的时间去运作,可没成想这么快就有客户主动上门了,而且还是个急活。俗话说,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老天爷想让你发财即便捡坨狗屎也能变成金锭。就这样,双方经渠道担保,最终以80万元的价格达成了一致,而客户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发货,最好能在一周之内。
大牙在接到订单以后显得无比激动,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好几个月的生意终于开张了,怎能不叫人亢奋。于是他赶紧叫来了主刀医生,
“陈大夫,有客户订货,你抓紧时间安排一下,尽快手术。”
“订货?订什么货?”
“哦,有人出钱买一颗心脏,你负责把它掏出来就行。”
“掏出来?”
原来,这几名医生自从被大牙软禁以后就一直困在了AA园区,每天好酒好饭伺候着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工作,他们本以为成了大牙的专职大夫,但没曾想却沦为了他们谋财害命的工具。秉持着医生的职业操守和道德准则,知道详情以后的陈大夫坚决不同意,说什么也不肯做这台手术。
大牙见状怒火中烧,直接掏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我问你,做?还是不做?”
面对此番威胁,陈大夫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冷漠的闭上了眼睛,
“好!你有种!老子他妈的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随着一声枪响,陈大夫脚前尖的地板上瞬间被炸出了一个洞,可即便这样他仍旧无动于衷,就连本能的躲闪都不愿给大牙表演一下,这可把大牙给气坏了。按照大牙的秉性,他真想一枪就结果了这个犟种,但奈何这台手术除了他还真没人能做,万般无奈之下大牙只好向霍东求助,
“东哥!这头倔驴不服管教,说什么也不肯为咱卖命。怎么办?不行......我就废了他。”
“别胡来!他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外科医生,很多手术离了他都做不了,你别一时冲动坏了我的大事。”
“我知道,要不是你先前嘱咐过,他早就见阎王了。怎么样,我听话不?”
“听话,听话。你是个好孩子。”
“槽!又来了......”
“哈哈哈......听着,人嘛!都有弱点,他又不是神仙,不可能无懈可击,就算是齐天大圣还怕那紧箍咒呢,对不?你好好想想,他最在意什么?”
“最在意什么......还真没有!我发现医生都他妈的冷血,感觉杀人跟杀个小鸡似的。”
“不可能!你再好好想想,他就没有特别关心的人?或者是在乎的事?”
“关心的人......在乎的事......你别说还真有,他好像比较在意他女儿,这期间他老是要求要跟女儿通电话。”
“对嘛!这不就有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哎!大哥就是大哥,比不了啊。妥妥滴!你瞧好吧!”
挂断了电话不出半个钟头,陈大夫的女儿就被抓到了园区。这丫头长得天生丽质,楚楚动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亲生的。
陈大夫一见到自己的女儿瞬间有些恍惚,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肯屈服,
“你们这帮畜生,放开我女儿,有本事冲我来!”
大牙见状不紧不慢的走到了陈大夫面前,小声的说道:
“你女儿长的还真他奶奶的漂亮,这要是陪老子睡一宿,哦吼!还不得爽死!”
“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你早晚必遭报应!”
“槽!老子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还怕报应?你给我听好喽,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做?还是不做?”
“不做!”
“好好好!像个爷们,那既然这样老子就成全你!”
说完,大牙拎起小姑娘就摁在了桌子上,紧接着便解开了腰带。众目睽睽之下欲行禽兽之事,属实天理难容,但奈何此地已非净土。
“爸爸!救我!救我!”
小姑娘害怕极了,无助的盯着父亲,她沙哑的呼喊,绝望的挣扎,恨不得死神能快点降临......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陈大夫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肆意的挥洒......
可就在大牙准备泄愤的一刹那,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槽!谁呀?”
“我!”
“呦!东哥。”
“火气挺大啊!怎么?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你也知道啊!”
“行啦!别废话!赶紧把她放了!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从不欺负弱者。”
“槽!我就是吓唬吓唬他,你还真以为我能干那事啊。不过有一说一,这老家伙是挺硬,像个爷们!”
“医者仁心,世上少有,就冲这点,我们也应该以礼相待。这样,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两句。”
“好!”
陈大夫接过电话的同时,小姑娘也摆脱了束缚,随后,父女俩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喂?”
不知不觉间俩人聊了有多半个钟头,陈大夫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倔强逐渐变得牵强,
“我可以帮你,但你必须保证我家人的安全,他们要是少了一根毫毛,我绝饶不了你。”
陈大夫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属实令人费解,大牙诧异的同时也在合计,
“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勇气竟敢如此说话?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放心!只要你肯做,那些都不是事,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就算阎王来了也得给点面子。”
陈大夫象征性的点点头,在送走了女儿之后便开始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说来也巧,经过一番化验之后护士惊奇的发现,这四个倒霉蛋的配型竟然一个都不吻合,你说怪不怪?闻此结果可把大牙给气坏了,他愤怒的冲进医务室指着陈大夫的鼻子骂道:
“你他妈的跟我玩套路是不是?什么配不配型的,是颗心脏不就得了?你赶紧给老子掏一个!”
“你懂什么?血型不匹配,换了也是白换。”
“白换就白换,死一个少一个!”
“行!那你去跟你大哥说,只要他同意我无所谓。”
听到此处,大牙气的牙根直痒痒,他恨不得能将那几个倒霉蛋的心脏一个一个的掏出来,然后拿去喂狗,
“妈的!东哥安排的这叫什么差事啊,我真是服了。”
“你以为心脏移植那么简单?我告诉你,手术想成功必须满足以下几个条件。第一,50周岁以下,无心脏病史。第二,没有恶性肿瘤和艾滋病,各种肝炎病毒的抗原检测也必须是阴性。第三,无活动性全身感染。第四,供体与受体血型相同,淋巴细胞病毒交叉试验也得是阴性。第五......”
“停停停!”
大牙听的是一头雾水,脑瓜子都快要爆炸了,
“别跟我嘟囔那些乌七八糟的,你就说我该怎么办?去哪能找到合适的?”
“这个我怎么知道?”
“妈的!你是大夫你不知道?存心找事是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也不知道谁合适,只能做实验比对。”
“槽!真他妈的费劲,都说活人钱不好赚,我看这死人钱更难赚。行啦!你等着吧,我去想办法。”
随后,大牙安排手下带上护士出门采样去了。
一行人刚走大牙立即就拨通了霍东的电话,
“东哥,你刚才跟那个犟种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间就听话了呢?”
“哦,没说什么,只是简单的聊聊天而已。”
“又想瞒我?没说什么聊了半个多小时?”
“你就在旁边,我瞒你什么了?”
“你声音那么小我一句也没听见。求求你了,就告诉我呗,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呦呵!什么时候好奇心变得这么重了?不像你啊。”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我也得跟上啊,对不?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驯服了这头倔驴?”
“很简单,杀好人是作孽,除恶人是杨善,积德行善正好符合医者仁心,他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是不太明白。”
“行啦!做你该做的事,别耽误了时间。”
“哦,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