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阿峰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冥想,不知不觉间已有些了困意,可就在这时,忽听“嗖”的一声,一把利刃从窗外飞了进来。
阿峰见状赶忙藏到了书桌下面,许久之后才敢慢慢抬头,
“何人?莫非想害我?”
他小心翼翼的看向窗外,发现院子里并无任何异常,在确定绝对安全之后这才拔出了那柄飞刀。
原来是飞刀传信。
“夫,儿子重病,速回!遇。”
阿峰拿着书信反复的读了几遍,脑海中的疑惑也随之而来。一个推理尚未完成,另一个的结论又被打翻,峰回路转,再遇叠嶂,直至最后睡意全无。
“这到底是真是假?这到底是黑是白?”
纠结中的阿峰总感觉事出蹊跷,先不说这是何人给他传递的书信,仅凭他对妻子的了解,初遇向来都不是一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为了验证事情的真伪,他决定打个电话问问,可刚拿起电话的一瞬间另一种担忧又萦绕心头。直觉告诉他,电话那头很有可能另有其人。
于是,阿峰将电话卡插进了手机,重启之后先是发了条短信,
“老婆。孩子怎么了?到底什么病?”
信息刚发送成功,初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阿峰看着妻子的号码犹豫再三,刚想接通却又停在半空,就这样循环往复直至第一轮呼叫结束。
几秒过后,一张清晰的图片出现在了阿峰手机的屏幕上,他定睛一看,果真是自己的儿子。小家伙面容憔悴,双目紧闭,看样子病得很重。此刻,阿峰再也难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用颤抖的拇指使劲的摁下了初遇的号码,
“喂?老婆?是你吗?”
“我。”
“哥?我一猜就是你。”
“为什么老躲着我?”
“我儿子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
“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老躲着我?”
“躲着你?没有啊,可能就是时间不凑巧。”
“少胡扯!你那点花花肠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没有!真没有!”
“行啦!我不想跟你废话,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现在回去?不行!再等等吧!”
“你是翅膀硬了还是长能耐了?怎么?连我说的话你也敢不听?”
“哥,我出来一趟多不容易,现在买卖刚有点起色,你这个时候叫我回去,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你再不回来,你就要前功尽弃了。”
“哥,家里什么情况你不是不知道,现在也就只有我能动弹动弹,你就听我一回吧。”
“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你赶紧给我回来,听见没?”
“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严不严重?”
“脓毒血症。现在已经发现有器官衰竭的迹象,如果你再不回来......别怪我没提醒你。”
“这怎么搞的?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生老病死谁也阻挡不了,这是天意。”
“初遇呢?她人呢?人在哪?”
“初遇整宿整宿的照顾孩子,怎么能顶着住?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
“你让她听电话!”
“兔崽子,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了?连我说的话你也不信?”
“不是不信,我就是想跟初遇说几句话。”
“她在家睡觉,我一个当大哥不方便去,你先回来,有什么话你俩当面说。”
“没听见初遇的声音我不回去。”
“反了天了是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哥,我不是小孩,我知道你在骗我,我看得出来。”
“你不是小孩,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一,赚钱。二,报仇!”
“这么多兄弟用你赚钱?这么多兄弟用你报仇?告诉你,你再不回来,小命不保!”
“放心吧,哥。我有数。”
“你有数?一批一百多个,一批一百多个,全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你可真有数。”
“难道我们不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吗?难道我们生来就十恶不赦?”
“哎!要怪就怪你哥我入错了行,一脚踏上贼船,再无回头之路,这就算报应吧。可你不一样,你是干净的,你手上没有人命,听哥的!赶紧收手吧!”
“收手?表哥一家怎么算?嫂子和如初又该怎么算?咱妈呢?咱妈惹谁了?一天不招灾不惹祸的,一心向善的老太太他们也不放过,我又该跟谁理论?”
“阿峰!冤冤相报何时了,这都是我的错,要怪你就怪我吧!”
“你没错,你也是个受害者。”
“罪恶的背后最大的受害者是老百姓,而不是我。”
“那我就替老百姓讨个公道。”
“可你没有。相反,你现在就是罪恶的发起者,你正在让百姓遭殃。”
“统治者的阶梯都是血肉铸就的,避免不了会伤及无辜,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伸张正义。”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罪者自有法律审判,你算什么?”
“审判?那些贪官全都枪毙了?那些恶霸全都砍头了?那些人贩子全都罪有应得啦?法律?平等?我呸!处在底层的人民永远都没有话语权,生来就是被剥削的对象,想要逆天改命手上就必须沾点血。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你做梦呢?我就是要把那些漏网之鱼一条一条的给揪出来,我就是要把那些害群之马一窝一窝的给端出来,家规不管我管,国法不判我判,我就不信我抓不住那只恶魔。”
“阿峰,你还是太年轻,有些事你不懂。政权是一场资本的游戏,资本又衍生出罪恶,而罪恶的背后往往裹挟着生死,不是你我这样的人能够左右的。做为你哥我不想你成为牺牲品,我只想你能踏踏实实的过完一生。”
“踏实?我也想,可老天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本意向佛,奈何逼我成魔。也罢!我只好在我的剧本里操控全局,以达到我最终的目的。”
“阿峰,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们个个都有靠山。”
“槽!山不向我走来,我自向他走去。我没有靠山,我自己就是靠山!”
“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不然你会后悔的。”
“晚了!船已离港,静待远航,能不能靠岸,听天由命吧!”
“哎!看来你是铁了心了。那好吧,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对了,孩子只是感冒,你不必担心,自己好自为之吧!”
霍东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将手机丢进了鱼缸......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在阿峰的统筹布局和黎浩的全力配合下,劳务公司的生意可谓是蒸蒸日上,大把大把的钞票装满了兄弟们的口袋,一个个趾高气昂。
这天,黎浩正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突然!一阵吵闹声惊扰了他的清净,他来到窗边往楼下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他妈的!谁这么牛逼!”
原来,几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正对着自己的一个小弟疯狂输出,拳拳到肉不说而且下手毫不留情,最主要的还是在自家门下,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浩见状一把拉开窗户,直接将茶杯砸了下去,“啪......”
“住手!草你妈的!谁这么大胆?”
几个混混抬头一看顿时被黎浩的气场所震慑,连忙后退了几步,
“小逼崽子,给老子等着!”
说话间,黎浩已经快步飞到了楼下,闻声赶来的十几个小弟也前来助阵,
“妈的!给我打!”
正当黎浩等人准备动手的功夫,突然!对面的跑车里传来了声音,
“等会!”
黎浩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花花公子迎面而来。此人穿着时髦,打扮新潮,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气质,
“谁啊?这么猖狂?连本少爷的人你也敢动?”
黎浩定睛一看,不禁飘出了冷汗,
“呦!华少啊,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要说这个华少可是大有来头,这小子在当地可是个有名的官二代跟富二代,各种头衔齐聚一身不说,方圆百里更是无人敢惹。
其母是某机构主席,位高权重。其父则是珠宝大亨,身家百亿。正是这样一个家庭,直接造就了华少的完美金身。可以这么说,从他记事起,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只要他想得到的父母几乎都会满足,妥妥的太子命。
接着说。
华少拨开人群来到了黎浩的面前,不屑的瞟了他一眼,
“槽!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耗子啊。”
黎浩自知惹不起,于是立马笑脸相迎,
“华少,您抽烟。”
华少见状连客气的意思都没有,根本没把黎浩放在眼里,
“槽!就这档次?我家司机都不抽。”
黎浩听后满脸尴尬,无处安放的小手左右徘徊,
“华少,您这是?”
“哦,那个小瘪三欠我点钱,听说是你家的狗,我过来看看。”
“欠您的钱?欠多少?”
“不多,也就700来万。”
“700万?”
黎浩听后看了看身旁的小弟,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怎么......怎么回事?说!”
小弟擦了擦眼角的血渍,用无比坚定的眼神回答道:
“没有!浩哥,他讹我!”
华少一听瞬间皱起了眉头,趁人不备上去就是一脚,
“小逼崽子,敢说我讹你?你知道老子的车值多少钱吗?大灯都给我干碎了。”
黎浩见华少已然发飙,赶忙上前阻拦,
“华少您消消气,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他是你的人?”
“嗯。是,是,是我兄弟。”
“那好!这事你看着办。”
“华少,冒昧的问一句,什么车这么贵?一个大灯就要700万?”
“法拉利!”
“法拉利?法拉利修个大灯也用不上700万吧?”
“修?埋汰谁呢?老子什么时候开过事故车?”
“华少,您看这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700万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
“商量?没得商量!告诉你,少一个子都行。”
“华少,您大人有大量,就看在我的薄面上,饶兄弟一回吧?”
“你?也有面子?哈哈哈......笑死我了!都什么档次也敢在我的面前提面子?你配吗?”
杀人不过头点地,此番羞辱让黎浩甚是难堪。他没想到低三下四了这么久,最终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嘲讽,是可忍孰不可忍,
“好!好好好。既然你一点面子都不给,那我也不客气了。送你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黎浩的惊天反转让华少显得尤为震怒。他做梦都没想到,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只见华少嬉笑着点点头,随后恶狠狠的竖起了中指,
“行!你给我等着!三天,就三天,我保证让你消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