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慕辞欢看文件的手微顿，目光停在文件的那一处，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谈话。
“老样子。”
秦屿端起茶杯吹了吹，轻抿一口，眉宇间尽显疲惫之色。
楚修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眉峰微挑，唇角勾起浅笑：
“没想过要和她离婚？”
离婚？
呵。
秦屿眼底闪过冷意，“那不可能。”
看他这副难舍难分的样子，楚修然真的以为他喜欢上了沈晚晚那个泼妇。
但秦屿接下来的一句话，很快打消了他的念头。
“我要让她看着我，怎么一步步的把沈家瓦解，我最讨厌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而他们，却一而在，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
逼着他做不喜欢的事情？
慕辞欢不由得想起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秦屿和沈晚晚的事情。
那会儿，她还是何念，被沈晚晚随随便便就可以欺负。
慕辞欢抓着文件的手指突然用了几分力。
咔嚓。
楚修然没有回答秦屿的话，但慕辞欢不小心撕破文件的声音有点大，在办公室里发出响声，吸引了秦屿和楚修然的目光。
秦屿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唇角微勾：
“小念现在和你的关系这么亲密了？都能坐在你的办公室安然无恙的看文件了。”
楚修然看了看秦屿，再看看慕辞欢，没有说话。
他当然不会告诉秦屿，慕辞欢已经恢复记忆了。
慕辞欢收起文件，放下茶杯，整理了一下文件，打算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时，秦屿突然叫住了她：
“小念，你这段时间过的还好么？”
慕辞欢开门的手停住，她背对着秦屿，语气不咸不淡：
“挺好的，劳烦秦少关心了。”
没有温度，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是慕辞欢没错了。
秦屿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苦笑。
和慕辞欢一起工作了那么多年，她发生了什么变化，他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待她走后，秦屿放下茶杯，眼神淡淡的望向楚修然：
“她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楚修然眉峰微杨，“你看出来了？”
“和她共事那么多年，要是看不出来，我才是真的蠢。”
楚修然知道瞒不过秦屿，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要瞒着他：
“昨天晚上恢复记忆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发的视频，是她不小心看了你发的视频，才恢复的记忆。”
原来是这样。
“周末大选，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楚修然似乎不想和秦屿谈论与慕辞欢有关的事情，于是他及时的岔开了话题。
秦屿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身为男人，估计谁都不喜欢自己心爱的人被别的男人惦记吧。
“我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其余的，还是得看楚总裁。”
秦屿嘴角浮现浅浅的笑意。
楚修然与他相视一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慕辞欢回到楼下的办公室时，何只只似乎在拿着她的平板登陆什么网站，听到她的脚步声时，她立即切换了画面。
慕辞欢只当做没看到，她拿着文件直接走到座位上，开始翻看最近大家交上来的设计图。
但看着看着，慕辞欢忽然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次的设计图居然还有抄袭的人。
虽然两个人用了不同的设计手法，但写出来的设计理念相差无几。
慕辞欢面无表情的再次确认了下，按下内线叫了助理进来。
唐林婷还不知道慕辞欢恢复记忆了，所以看到她时依旧喊的是“总监”。
“这些设计图是谁交上来的？”
慕辞欢抓着设计图递给唐林婷，语气淡淡的问道。
唐林婷吓了一跳，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拿过来看了眼。
很快，她就明白慕辞欢是什么意思了。
“总监，这……”
“拿下去问问他们的主管，这是谁做的，如果找不到人的话，今天交了设计图的人，都卷铺盖滚蛋。”
暂且不说慕辞欢有没有开除人的这个权利，但就她今天说话的风格和语气而言，都和之前的她一模一样。
唐林婷拿着设计图，神情激动的看着她。
但愿这一切不是她的错觉，她真的在她身上看到了慕辞欢的存在！
激动归激动，唐林婷还是拿着设计图下去问了，不一会儿，他们的主管便带着交了设计图的两人走了进来。
“你们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交上来两张完全一样的设计图？你们两个人的脑子是复制粘贴的？”
慕辞欢把设计图甩给他们，胳膊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一直以来，何念在大家心目中都是温柔且善良好说话的，哪里有今天这样骇人的样子。
那几人被吓了一跳，拿着设计图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不敢吱声。
“作为他们的领导，你先说吧。”
慕辞欢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我……总监，抱歉，这是我的失职，她们交了设计图之后，我也没有检查，就直接交上来了。”
对于她的坦白，慕辞欢倒不是很生气，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们呢？不解释解释吗？！”
“总监！这个设计图是我连夜赶制出来的，我没有抄袭，这个我是原创的！”
抄袭设计图的两人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其中一位慕辞欢看着有些面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而刚才说话的这位，一看她的穿搭，慕辞欢就知道她家里肯定很富有，因为手腕上戴着的那个表，是最近的限量款。
“你呢？”
慕辞欢姜将眼神放在一直没有说话的那位小姑娘的身上。
“我……总监，我也没有抄袭，这个是我一个星期前就做好的设计图，我平时喜欢把一些灵感记录下来，等到用的时候直接拿出来就可以。”
哦？
这个方法倒是新颖，慕辞欢还是第一次听说。
她秀眉微微皱起，红唇抿成一条直线，右手手指在手臂上轻轻敲打着。
思考片刻，慕辞欢唇角闪过意味深长的笑：
“既然你们都说没有抄袭，这样吧，你把你记录灵感的本子拿出来给我，如果我能够确定这个理念是你一个星期前的，那我算你无罪。”
对方点点头，立即转身出去找东西了。
她的沉默寡言并没有让慕辞欢觉得她是个抄袭者，反而更像个无辜者了。
倒也不是慕辞欢偏袒，或觉得她面熟什么的，她只是觉得在这些事情上，越是理亏的人声音会越大，借此想要告诉大家她的无辜和善良。
这样的事情，她经历的已经很多了。
两分钟后，刚才的女生拿着本子走进来，双手递给了慕辞欢。
慕辞欢接过，翻开扫了几眼便断定面前的人没有撒谎。
“你说你熬夜赶稿子，把你熬夜赶稿子的证据给我，一般情况下大家都会有个初稿，如果你能找到初稿，我也算你无罪。”
如果她真的抄袭的，那怎么会有初稿呢。
只有原稿这一说。
果然，对方慌了。
她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总监，我的初稿都被我丢了……我画完后会把他们揉成纸团丢进垃圾箱，估计现在……倒垃圾的人已经把它们处理了。”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慕辞欢突然觉得对方好笑不已。
她看着慕辞欢，眼神惊恐的点了点头。
真是有趣。
“那好吧，那你当着大家的面，把你的设计理念背一遍，我就相信你。”
“好……”
对方听到慕辞欢这样说，额头的冷汗霎时冒出了一层，脸色都变得无比苍白。
她嘴唇微动，尝试了好几次，终于慢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