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何永昌的电话，慕辞欢一点也不意外。
听到对方说的话时，她唇角勾起冷笑：
“你说呢何先生？”
何先生。
是了，何永昌此刻无比懊恼。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慕辞欢早就恢复了记忆，她不再是那个人人拿捏的何念了。
“慕辞欢，你到底对只只做了什么？”
何永昌下意识的捏紧手机，眼底一片阴郁。
“没做什么啊，我只不过是把当初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现在都还在你女儿身上罢了。”
慕辞欢大长腿交叠，换了个姿势坐着，满脸轻松的和何永昌打电话。
和她不同的是，何永昌此刻既紧张又害怕，他没想到，自己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慕辞欢！当初对付你的人是Q集团的人，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揪着我不放？！那些用在你身上的药都是Q集团的人提供的，你现在报复我算什么！”
何永昌的情绪最终还是失去了控制。
只要想到刚才只只看他时陌生的眼神，他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只只她还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慕辞欢！既然是我的错，那你报复我就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女儿！”
何永昌情绪几近崩溃。
慕辞欢握着的手松开又放下，连续好几次才恢复正常。
“你现在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何永昌，我不过是把你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你，为什么你这么的生气呢？难道是我对何只只的手段太温柔了吗？”
“……”
何永昌被气得无话可说，隔着手机慕辞欢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还有，何永昌，你说你的女儿还小，那我的孩子呢？嗯？当初你们把他从我肚子里拿出来的时候，考虑过会有今天吗？怎么？现在你就受不了了？！我告诉你，这一切才是刚开始！我一定要让你比我痛苦千倍百倍！”
慕辞欢的耐心用尽，她语气阴冷的对着手机吐出一串字，说完后立即挂断了电话，没有给他任何反驳和辩解的机会。
漆黑的客厅里，听到慕辞欢说的话后，何永昌浑身像是被人抽去了筋骨，身体软绵绵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慕辞欢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孽。
所以也应当由他来偿还。
可是，想到只只那么小就……何永昌眼角不禁落下两行悔恨的泪水来。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始。
只只不仅不认识他了，就连性情也大变，之前温顺乖巧十分听话，现在动不动就发脾气，还会砸东西说脏话。
何永昌根本不相信面前的人是他的女儿。
“只只，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有话我们好好说。”
何只只来家里三天了，这三天里把何永昌住的地方闹得鸡飞狗跳的，因为怕伤到她，所以保镖都不敢贸然上前制服她。
“我不要！我就要吃草莓！我要吃新鲜的草莓！你们给我买！不给我买我就不行！”
只只站在茶几上，一只手指着不远处的何永昌说道。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去给你买，只只，你先下来好不好？”
何永昌上前一步想要拥抱她，没想到被只只躲开，她还不忘伸手打他一巴掌：
“你不要碰我！我妈妈说了，你就是个坏人！之前一直欺负她，我现在要替我妈妈讨回公道！”
“……”
何永昌眼神错愕的看着陌生无比的何只只，悔恨再次涌上心头。
他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记得当初，他把慕辞欢刚关起来的时候，可是威风了好一阵。
Q集团的老板亲自给他打电话，让慕辞欢说出什么药方，如果她说不出来的话，就让她尝一下这个新药的滋味。
不管何永昌怎么问，当时慕辞欢就是不开口。
不管有没有这个东西，她都严防死守，从她嘴里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所以何永昌才让人给她喂药。
说起喂药……
何永昌眸色渐渐加深，慕辞欢不会以为给她喂药的人是何只只，所以才会这样折磨她的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永昌立即给慕辞欢打电话。
“说。”
自从挑明身份后，慕辞欢和何永昌的对话就简单多了。
“慕辞欢，当初你被关起来，给你喂药的人不是只只，那个人戴着面具，你应该知道的。”
他居然主动提到了这个人？
慕辞欢放下笔，眼眸微微眯起：
“我知道这个人，他是谁？”
她倒是想知道，谁这么恶心，居然还用了慕珍儿的嗓音。
“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她是Q集团派出来的人，她每次来都戴着面具，我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何永昌极其认真的答道。
“既然你不知道，你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慕辞欢眉头紧皱，语气极其不悦。
“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一切和只只都没关系，所以……”
“呵。”
慕辞欢唇角溢出一丝冷笑：
“何永昌，你现在才想起要对这个女儿好吗？之前一直把她当筹码送给别人的时候，你怎么不关心关心她？现在看到她完全不记得你了，你才想起来后悔？你可真搞笑。我倒觉得，何只只完全忘记你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让她带着那样肮脏的记忆过一生，确实很痛苦。”
何永昌知道，慕辞欢说的都是事实，可他就是没办法释怀。
“放心，她现在比你想象的要开心，你如果不想照顾她，可以继续把她扔在孤儿院，等哪天我想起来了，我或许还会把她捡回来。”
慕辞欢冷冷的说道。
这种感觉真是比死了还要难受。
何永昌知道他斗不过慕辞欢，所以这一刻他也不打算要斗了：
“不用，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等国际刑警来了，可能到时候还要麻烦你……”
“我和你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帮你？何永昌，我是个生意人，我不做赔本的买卖。”
慕辞欢打断他的话，眼底划过冷光。
她倒要看看，何永昌为了这个女儿会做到什么地步，又或者，他会拿出什么筹码来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