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我纵容皇上将贵妃宠溺致死第2章

10

我喊来绿屏，让她帮我去冷宫找一个人。

片刻之后，绿屏将人带来。

只见那人伏在我脚边，浑身颤抖。

哼！上一世能从冷宫一路爬到御前大总管的位置，怎会是等闲之辈，又岂会被我一个小小的皇后吓到。

我开门见山，直接戳穿他的伪装。

【唐禹，前户部侍郎唐秉文长子，西历十三年贡士。】

【因父巫蛊之罪，入宫为奴。后买通净身房管事太监，使其弟唐辰蒙混过关，西历十六年假死出宫，现任禁卫军副统领。本宫说的可对？】

脚边之人并不作答，只是这次颤抖的身子倒是多了几分真。

【你不必答我。本宫既能找你，自然不是为了揭发你。】

【本宫知道，唐大人有不世之才，可惜当年圣上被人蒙蔽，使家父平白受冤，唐大人一家上下皆成了世家与寒门争斗的牺牲品。】

【若唐大人肯为本宫效力，不出一年，本宫必为你唐家平反。】

唐禹闻言，伏首。【臣，唐禹，愿为娘娘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我不需要唐禹为我肝脑涂地，我只需要他做三件事。

一，想办法混入高纬门下，成为他的门客。二，不管用什么办法，让唐辰六个月之内掌管禁卫军，成为禁卫军统领。三，亲自教授衍儿治国安邦之道。

说到前两条，唐禹并无太大反应，直到第三条，他闻言不顾规矩礼法，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娘娘，您这是要……】

【你没听错，未来的帝师大人。】

11

法华寺乃皇家寺院，距离皇宫不过半日脚程，这个距离不远不近，刚刚好。

短短六个月，时间一晃而过。

这期间，唐禹两兄弟果然不负期望。尤其是唐禹，不仅顺利进入高纬门下，甚至还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又悉心教导衍儿，使他在帝王之道上颇有进益。

听闻，沈茵茵万金为萧允寻来一副药方，治好了萧允多年的头痛。萧允大喜，赐皇后仪仗，除没有皇后之名外，一应用度和规格，皆与皇后无异。

还听闻，她肚子巨大异常，宫中曾有传言沈茵茵所怀为双生子，之后传言者皆被萧允处死，人人自危。

赵馨月倒是尽心尽力，帮沈茵茵拦下不少明枪暗箭，如今深受萧允信任。

算算日子，也是时候回宫了。

我修书奏请萧允，回宫看护沈茵茵生产。

12

回宫稍作收拾，我便带着法华寺这几个月抄录的佛经和开过光的平安符来探望沈茵茵，沈茵茵只吩咐人收了随意放置在一旁。

后宫嫔妃闻言前来拜见请安，赵馨月顺势交上协理六宫大权。

【皇后娘娘既已归来，六宫大权臣妾自当悉数交回。】

【娘娘不在宫里的这几个月，臣妾好生看护着皇贵妃，生怕有半份差池。】

【如今皇贵妃生产在即，臣妾日日忐忑不安，还好娘娘及时回来主持大局。】

沈茵茵忍不住讥诮。

【是啊，皇后娘娘。德妃这几个月可谓是尽心尽力，中间有好几次，我和孩子险些出事，都幸亏有她，才能化险为夷。】

【不仅如此，她还寻来上好的安胎药和补品，我腹中胎儿方能如此健硕。】

我看了一眼沈茵茵的肚子，确实大的可怕。

而她整个人反而像是被吸干了精气神似的，厚厚的脂粉都盖不住她灰白的脸色。

哼，我的好父亲，好妹妹，如今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却想着让我接手，做这个替死鬼，还真是跟上一世一样，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好言关心沈茵茵，【看皇贵妃这肚子怎得如此之大，想必是十分辛苦。】

【临盆应该也就在这几日了吧。太医院可有日日请安问诊，稳婆可有备好？】

沈茵茵得意一笑，【娘娘放心。陛下可是极上心这个孩子呢，生怕有半点差池。太医院三位院判，每日早中晚请三次平安脉，吃穿用度皆反复查验。九个稳婆随时候着呢。】

她是该得意的，毕竟我这个皇后当年生衍儿时，待遇都不及这一半。

我细细查看了沈茵茵生产的一应用度和宫人，看似确实没有任何纰漏。再三嘱咐她过后，方才离开。

【娘娘，您贵为皇后，何必要如此迁就贵妃，由着她在您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作威作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这六宫之主呢。】回去的路上，绿屏在边上为我打不平，也为她自己。

如今，不止沈茵茵把自己当成了这后宫的主子，她身边的人亦如是，绿屏今日自也是受了不少窝囊气。

【绿屏，自古女子生产，皆是以命换命。更有甚者，母子俱亡。】

【皇贵妃四处树敌，前朝后宫不想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的人大有人在。】

【最近这些时日，你们跟着本宫没少受气，都暂且给本宫好好忍着，有的人可是忍不了太久了。】

我将一份名单交给唐禹，让他务必在贵妃生产当日将这些人全部救出。

13

回宫第三日，沈茵茵在御花园散步时，不慎摔了一跤，孩子即将临盆，宫里大乱。

沈茵茵在殿中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萧允震怒，要将当日负责御花园以及沈茵茵身边的人全部处死。

【陛下息怒，贵妃和小皇子福泽深厚，定当安然无恙，产房不吉，还请陛下移至偏殿等候。】我在边上尽力劝着。

沈茵茵嚎了一夜，声音渐弱，一稳婆急急跑出来，磕头问罪。【陛……陛下，皇贵妃娘娘胎大难产，再耗下去，怕是母子均有性命之忧。还请陛下尽快决断，保大，还是保小。】说到最后，整个人细弱蚊蝇，抖如筛糠。

萧允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碗，将稳婆踹翻在地。

【废物，全部都是废物。贵妃和小皇子一个都不能有事，否则，朕要你们所有人给她们母子陪葬。】

天光大亮之时，伴随着沈茵茵一声凄厉的惨叫，一声婴儿的啼哭从殿中传来。

她身边的大宫女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出来，跪倒在地，泣不成声。【恭喜陛下，是位小皇子。只是，皇贵妃娘娘她……】

萧允不顾众人阻拦，冲进殿内。

床上的沈茵茵满身血污，整个人瘦若骷髅，细看之下很是吓人。

但萧允毫不在意，抱着她一遍遍唤着。

【陛下……。，是个小皇子，你看到了吗？】沈茵茵气若游丝。【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臣妾方才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这个孩子并未生下来。】说罢沈茵茵抬起头定定看着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突然她神情激动，大口吐血。【陛…陛下，这孩子，是臣妾用命换来的。】

【恳请陛下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抚养教导，来日定要…定要…立他为太子。】

【否则，臣妾就算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朕，朕答应你。】萧允抱着血人一般的沈茵茵，嚎啕大哭，看上去又丑又蠢。

沈茵茵还是死了，我站在边上冷漠地看着，生不出半分的同情来。

上一世，愚蠢的是我，对他们二人好言相劝，结果却被别人钻了空子，到头来平白害得自己和衍儿做了替死鬼。

这一世，就如你们所愿，好好把这孩子生下来。至于他能不能凭着萧允的疼爱在这吃人的后宫平安长大，且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14

沈茵茵死后，萧允沉浸在悲伤中，不理朝政，给那孩子起名萧横，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他。

朝堂之上，世家与寒门就立太子之事，斗的如火如荼。

我吩咐唐禹按计划行事即可，自己则去请示太后，沈茵茵之死该如何处置。

【母后，皇贵妃之死疑点重重，陛下悲痛万分，无心理政。儿臣特来请示母后，还请母后指点。】

【哼，一对蠢货，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这些不入流的招数，哀家当年不知见了多少，偏偏就这俩蠢货错把砒霜当蜜糖，一个蠢而不自知，一个烂泥扶不上墙。】

【罢了，你放手去查吧，务必严惩。哀家要这后宫，以后再也不敢有人生出残害皇家子嗣这种阴损的心思。】

【有任何事情，哀家给你担着。】

有了太后的旨意，唐禹该救的人也都彻底救出，我便放手去审。不出三日，就将厚厚的一摞供词呈给萧允。

那费尽心机寻来的补品流水般进了沈茵茵的寝殿，到底目的为何？

负责沈茵茵日常起居、请平安脉的太医院判、稳婆实际是谁的人？

沈茵茵为何胎大难产，又有多少人谋划其中？

为什么好好的在御花园散个步，就能摔倒难产？

萧允想要的答案，供词里都有详细记录。

每翻一页，他的手就更哆嗦一分，脸色也更惨白一分。

我要让他亲眼好好看着，他所谓的宠爱，是怎样一步步把沈茵茵推向死亡的深渊。

翻到最后几页的时候，萧允再也承受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朝堂和后宫人仰马翻。

15

五日后，萧允苏醒，赐赵馨月三尺白绫，死后扔乱葬岗，贬萧煜为庶人，永世不得入宫。

革赵丞相之职，秋后问斩，除我母亲外，全部流放千里。

赵馨月和赵丞相死前皆想见我一面，被我回绝。

上一世，他们也是如此待我的。

以赵丞相为首的世家大族，经此一事，迅速衰败，寒门势力迅速崛起，处处打压世家。

唐禹此人，倒是颇有几分真才实干，如今已深得高纬信任，所有的事情都按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没有了世家的掣肘，萧允在朝堂之上也开始了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以为没了世家的约束，便可大展身手，完成他一直以来成为一代明君的抱负。

但在以高纬为首的寒门一手把持朝政的情况下，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新政非但没带来更好的局面，反倒是愈发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16

我将自己的皇后暗卫分给衍儿，又命唐辰从禁卫军中抽调一支百人的精兵强队，悄悄护送衍儿前往西南调查高纬，搜集罪证。

高纬此人，从寒门底层一点点爬到高位，一朝得势，不仅不能共情百姓，体恤民情，反而比那些世家蛀虫更甚。

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建赌场、开青楼、增赋税、抓壮丁，甚至还私造兵库。

西南一处俨然已经成了高纬的私人封地，任他为非作歹。

当地官员欺上瞒下，百姓投告无门。有人上京告御状，不日便被直接屠了满门。

自此当地百姓忍气吞声，有冤不敢申，有苦无处诉。

衍儿抵达西南不过寥寥数日，便气愤不已，已连发数封书信与我，痛斥高纬此人狼子野心，附带还有受害百姓字字泣血的供词和血书。

我只提醒他定要注意安全，不可意气用事，一切等回宫之后，再做打算。

17

待衍儿带着告御状的人安全抵京，我通知唐禹一切就绪，可将消息透露给高纬，逼他狗急跳墙。

并让唐辰带领的禁卫军留出些破绽，好让他们能顺利带叛军逼宫，同时从调遣城防营，维护城中百姓安定。

翌日，朝堂之上，世家大臣弹劾高纬贪污受贿，残害百姓，私造兵库，意图谋反，证据确凿。桩桩件件，皆是死罪。

高纬派人来请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乾清宫被重兵团团围住，萧允看上去也甚是狼狈。

胸前是大片未干涸的血迹，看这样子，沈茵茵当初给他的药，已是起了效果，毒怕是已经浸入肺腑了。

萧允看着我，怀里紧紧抱着萧横，欲言又止。

高纬趾高气扬，【陛下，还请恕臣大不敬之罪。】

【要怪，只能怪我们的皇后娘娘，教子有方。大皇子小小年纪，体恤民情，本事了得。】

【短短月余，就把臣的那些事情查了个底朝天，如今当真是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只要陛下今日处死皇后和大皇子，并拟旨传位给小皇子，另立臣为摄政王，辅佐小皇子。臣自当退去殿外这五万大军，保陛下前朝后宫安然无虞。】

【如若陛下实在为难，臣无奈也只能做一回反贼了。】

高纬说着，指挥宫人将两份拟好的圣旨摆在萧允面前，让萧允决断。

一份是另立新君的旨意，另一份则是赐死我们母子的旨意。

我定定的看着萧允，想知道这个男人是否多少还有些许良知。

18

良久之后，萧允转过头去，不再看我，在圣旨上盖上玉玺。

我低头默然不语。

高纬见状，命人将萧横抱过来，放声大笑。【来人，送陛下、娘娘和大皇子。】

萧允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浑身颤抖。【高纬，你大胆，你这是弑君篡位。】

高纬不以为然，【我的好陛下，您方才没有仔细看圣旨吗？圣旨上写的是传位于小皇子，是传位，不是立太子。】

【有臣在，您就放心去陪皇贵妃娘娘吧。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小皇子。】

闻言，萧允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我看着萧允，一字一句道。【陛下，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一手培养的势力和依仗。】

【被自己辛苦养的鹰啄瞎了眼，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待你一死，萧横便会彻底沦为高纬的傀儡，你猜他能活到几岁呢？】

毒酒已近至萧允眼前，闻言他开始奋力挣扎。

我上前一步，【高大人这一招真是甚妙，这是想效仿古人，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只是，】我顿了一下，【高大人这想当摄政王的白日梦怕是要落空了。】

我转身吩咐唐禹，【唐禹，动手吧。】

【是，娘娘。】

闻言，高纬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左膀右臂，半天说不出话来，而萧允此时彻底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19

萧允这一昏迷，足足半月未醒。

我依旧日日前来探望，做好一个皇后该做的分内之事。

高纬谋反，证据确凿，没什么好审的，但其他的就不得不好好审一审了。

比如，沈茵茵的药到底是从何而来？

还有，沈茵茵当时为何而死？是不是真的母子只能留一个？

起初，高纬咬死不承认，直到我说出，他养的外室和那个不为人知的儿子，他才终于肯认罪。

看着他签字画押的证词，我心有戚戚然。

如今，衍儿在以唐禹为首的群臣推崇下，不得已小小年纪接手萧允留下来的烂摊子。

真是辛苦他，也苦了我了，我已有好几日都不曾看到那孩子了。

有唐禹这个师傅在，衍儿虽无太子之名，但处理起政事来倒是有模有样，很快便让原本还颇有微词的迂腐老臣彻底闭了嘴。

外头日头正好，喜鹊啼鸣，我躺在宫殿外的摇椅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绿屏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道。【娘娘，陛下醒了。娘娘可要去看看？】

【既然醒了，便去看看吧。】

20

人还未至殿前，就听到萧允嘶哑着声音怒吼道，【横儿呢，你们把朕的横儿带去哪里了？】

我踏入殿内，吩咐内侍，将给萧允熬的药端上来。

【去把三皇子抱过来吧。】

萧允喝了药，依旧恶狠狠地盯着我，那模样，恨不得吃了我。

我在离他最远的藤椅上坐下。

【陛下，您不必如此看臣妾。毕竟，要了皇贵妃命的不是臣妾，想要陛下命的也不是臣妾。】

【您该恨的人，自始至终，可都不该是臣妾。】

话毕，内侍已经抱着萧横进来，伏首跪地。【娘娘。】

【抱给陛下好好瞧瞧吧。】

不等内侍走近，萧允挣扎着从龙床上下来，一把将萧横夺了过去，仔细检查。

我放下手中茶盏，【陛下，臣妾不是你，没有那么狠的心。】

【稚子无罪，只要他还姓萧，臣妾虽不能待他如衍儿那般，但也不会搓磨他。】

萧允自是不信我，抱着萧横仔细检查了半天，终是发现我确实所言非虚，才重新将他交给内侍，带了下去。

他屏退左右，称有些话要单独与我说。

正巧，我也有不少话，要单独与他说。

21

【皇后，如今你可是满意了？】

我端详着手上的护甲，佯装不解。【陛下何出此言呢？陛下要给皇贵妃无尚荣宠，臣妾让步了。】

【陛下要为皇贵妃扶植高纬一党，臣妾也同意了。】

【你一意孤行，方才造成眼下这污糟局面。】

【如今，前朝靠着衍儿一个十岁的孩童为陛下辛苦守着。后宫靠着臣妾尽心为陛下操持着。陛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起身将高纬的证词一一呈给他。

【陛下，不如先好好看看这些吧。陛下昏迷未醒的时候，高纬我已经替陛下好好审过了。】

担心他看不懂，我好心替他解释。

【陛下自己的身体，想必自己应该很清楚才是。你可不是什么气血攻心，而是毒入肺腑。】

【这还得拜皇贵妃斥万金寻来的良方所赐呢。】

【陛下你猜，皇贵妃她一个深宫妇人，怎能突然觅的这万金难求的良方？她是真不知道这药方有问题，还是假装不知道呢？】

萧允双手颤抖，脸色灰白。

【不可能！茵茵自小与朕一起长大，不知道多少次救朕性命，绝不可能毒害朕。你休想挑拨离间。】

【况且，在这之前，她已经找人试过无数次，这药对身体有益无害，绝对不可能是这药方的问题。】

他状似癫狂，怒火中烧，直指我吼道。【是你！一定是你这毒妇下毒害我，还想嫁祸给茵茵。对！一定是你。】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无妨，臣妾这次特意请来隐士的薛神医，为陛下调理身体。】

【横儿这孩子，陛下盼了良久。怎么着，也得让陛下看着横儿过了周岁才是。】

【陛下若是不信臣妾的话，自是可以问问薛神医。】

【或许陛下说的不错，皇贵妃与你鹣鲽情深，自是不会害你。但高纬从皇贵妃怀孕的那一刻，就没想在留着你了。

【或许他只是借了皇贵妃的手，也未可知。如今皇贵妃已死，也无从追究了。】

看着他死死盯着手上的证词，我继续道。

【陛下有所不知，皇贵妃虽然难产，但并非全然没有破解之法。】

【或许只要稳婆和太医愿意拼尽全力一试，皇贵妃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是高纬，以稳婆全家老小性命为要挟，必要时候必须保小。】

【陛下一直防着世家大族，唯恐他们生出害了皇贵妃的心思。当然，他们也确实并不安分。但最终真正将沈茵茵推上死路的可是您费尽心机培养起来的高纬等人。】

【他们可是从一开始，就想要了你们二人的性命的。】

看着萧允不可置信的样子，我提醒他继续往后翻。

【陛下不妨再仔细看看，他们准备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

【他们还准备了一个男婴，当日就在皇贵妃的寝殿。若是生出来的是个公主，就直接换掉。】

【也就是说，即便他们不能笃定这个孩子一定是个皇子，危机时刻也一定是要去母留子的。如此一来，皇贵妃便横竖都是死路一条了。】

【陛下，你明白了吗？你安排再多，也是徒劳的。皇贵妃身边的毒蛇，可是你自己亲手养起来的。】

22

即便提前喝了汤药，此刻萧允也是再也坚持不住，直挺挺的跌倒在龙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起身，走到龙床前，睥睨着他，如他前世睥睨着我那般，怎么看，都是一坨垃圾。

【陛下，你我夫妻二人，是先帝赐婚。你不愿，臣妾知道。】

【你一直想扶沈茵茵为后，臣妾也知道。】

【无妨，为了你，臣妾可以与父亲百般周璇，遭他厌弃也不曾后悔。替皇贵妃挡来自各方的阴谋阳谋，处理她惹出来的祸事，亦是心甘情愿。】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将臣妾对你的一片真心视如草芥，害得我衍儿前世惨死。】

【所以，这次，臣妾便遂了你的心意。这结果，你可还满意？】

【若是陛下还不明白，索性臣妾就说的再直白些。】

【皇贵妃与你有青梅竹马的情谊是不假，但她一无无家世根基可依仗，二无七窍玲珑心思避祸。所以，你给的宠爱越多，她就死的越快。】

【陛下，你这次看明白了吗？】

踏出寝殿大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萧允压抑不住的哭声。

悔吗？他是该悔的。

23

萧允的身体愈发的差了，薛神医说他应该是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熬不过，就熬不过吧。

我不再要求萧允立衍儿为太子，他亦不提及立萧横之事。

但凡有些许精神，萧允必强撑着身子去陪着萧横，一待便是一日。

我只叫人小心伺候着，其他不必管。

雪下的最大的那日，萧允身边的宫人来传信，说萧允大限已至，请我过去主持大局。

不过几日未见，萧允已被那毒折磨的了无生气。

他缓缓伸出手，想来拉我的手，我闪身躲开了。

【皇后，朕知道，朕先前做了很多糊涂事，愧对你，也伤害了衍儿。】

【我已拟旨，传位给衍儿。有唐禹在，他会是个好帝王，不像朕。】

见我依旧不作声，萧允呓语般继续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后事。

【如今，朕就要死了。前尘往事，恩怨情仇，还望皇后能一笔勾销。】

【朕知道，皇后是大度心善之人。朕死后，还望皇后看在往日夫妻情分上，能照拂横儿一二。】

【若是皇后实在看着他碍眼，就找个无甚根基的旁支宗族，将他过继出去。】

24

西历三十二年，萧允薨逝。

衍儿继位，为唐禹全族平反。

自此，行新政，重民生，改科举，清朝堂。

四海升平，民众富足。

（全文完）